秀书网>修真小说>美色难挡>38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那一口,几乎要咬掉自己的一块肉。

  只是这个疼痛也远远比不上身体被撕裂,豆大的汗珠顺着凌时吟的面颊往下淌落,她撑起身体,往后退了步,看到床单上一抹红色鲜艳无比,还在往外渗着。

  她松开嘴,背部往后靠,视线带了些朦胧落到蒋远周的脸上。

  凌时吟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她只知道如果不试的话,自己连值得的机会都没有。

  蒋东霆的这个提议,其实挺荒唐的,可细想之下,蒋远周那般无坚不摧,若不是因为母亲的忌日,他不会一个人出行,不会喝醉,不会……

  凌家的人自然不同意,毕竟这个女儿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若要联姻,自然也要光明正大,怎可先失了名节?

  今晚,也是凌时吟瞒着家里人自己出来的。

  蒋远周沉沉睡着,凌时吟起身来到洗手间,她将双手洗净,走回去的每一步路都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割似的。凌时吟躺回床上,正好男人翻个身,一条手臂横过来落在她腰际。两人贴得那么近,蒋远周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带着醇厚的酒气。

  凌时吟尝试着将手放到他身上,蒋远周眼帘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九龙苍。

  许情深吃过晚饭并未立即上楼,她窝在客厅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只是相应的情节一个都没看进去。

  眼皮子不住跳着,她心烦气躁起来,将电视关掉后走向落地窗。

  没过多久,一名佣人来到她身后,“许小姐,蒋家派了车过来。”

  “什么?”

  “已经到门口了,说是要接您过去。”

  许情深吃惊之余,还是跟着佣人往外走,到了门口,佣人不忘替她将外套拿上。

  蒋家的车就在九龙苍外头,许情深走出去,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保镖也换了,佣人小心翼翼问道,“许小姐,不会出事吧?要不要给蒋先生打个电话?”

  司机从车上下来,许情深之前见过他的面,男人绕过车前,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许小姐,蒋先生喝多了,老爷让我接您过去。”

  “噢。”许情深笑了笑,冲着佣人道,“不用打电话了,蒋先生这酒品啊……”

  佣人扑哧笑出声来,“是。”

  许情深上了车,司机很快发动引擎,她系好安全带,漫不经心问道,“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反而喝多了?”

  “应该是心里不痛快吧。”

  许情深轻点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飞驰向前,马路两旁的景色变得斑驳而萧瑟,只是在眼中闪了一下,就再也看不见了。

  许情深握紧手掌,心里的怪异越来越重,浮躁得无法拂去。

  来到蒋家,这次车子并未停在门口,而是直接朝着蒋随云所住的小楼开去。

  小楼前,一片静谧,只有客厅内的灯是亮着的,蒋随云记不清楚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她双腿僵硬,全靠着体内最后的力道在撑着。车子从红砖砌成的隔断墙那边拐过来,蒋随云的注意力不在上面,可直到车停下来,许情深推开副驾驶座的门往下走……

  蒋随云感觉那股力道绷不住了,她身体瘫软下来,倚向旁边的门框。

  司机也跟着下来,在前面引路,“许小姐,请。”

  许情深看到蒋随云,快步上前,“小姨。”

  “情深……”

  “小姨,远周呢?”

  “你怎么过来了?”

  许情深朝那名司机看眼,“说是远周喝多了,让我过来趟。”

  蒋随云视线抛向司机,仿佛能够看到远远的主楼跟前,站着蒋东霆的身影。他必定是掐好了时间的,此时,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都已成定局,蒋东霆让许情深过来,不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目睹这一切吗?

  许情深提起脚步,经过蒋随云身边时,她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情深。”

  “怎么了,小姨?”

  “远周喝醉了,就让他住在小楼吧。”

  许情深站定在她身侧,司机跟着上前步,“许小姐,我可以在这等您。”

  蒋随云视线扫过去,许情深朝里面张望,蒋随云朝她看了眼,楼上的场景如果被许情深亲眼看到的话,她不止会崩溃,怕是会烙下深刻的阴影。

  蒋随云手一松,双腿无力地跪下去,整个人瘫倒在地。许情深吓了一大跳,“小姨!”

  蒋随云呼吸不畅,伸手按着胸口,她面色痛苦不堪,“情深,我头痛,痛得厉害。”

  “走,”许情深二话不说去搀扶,只是她的力道完全不够,她朝一旁的司机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蒋小姐发病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快送医院!”

  司机见状,只好过去帮忙,两人将蒋随云带到车上,司机朝楼前看了看,“要不把蒋先生叫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是要成心看着我死是吗?”蒋随云忍着剧痛,不悦出声,“蒋先生醉得不省人事,等他醒来,是不是要直接给我送终?”

  许情深心里咯噔下,不由朝蒋随云看了眼,她印象中的蒋随云,从不会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更加不会发火动怒。司机显然也被吓到了,不住说道,“对不起蒋小姐,对不起。”

  许情深望向窗外,整栋小楼在她眼中变得不真实起来,就好像那只是一幅画,一笔一画勾勒出的景随着她们的离开而变得模糊,最终又轰然幻灭。

  蒋随云手掌抚向额头,方才那一下,她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疼痛无法忍。车子很快开至星港,蒋随云被抬上病床,许情深快步跟在她身侧,“小姨,别怕,没事的。”

  蒋随云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那么多话到了喉咙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她薄唇轻启,只是以唇形对着许情深说了三个字。

  许情深心里越发一重,蒋随云说的,好像是对不起。

  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许情深来不及细想,蒋随云的病总是反反复复,任何一次都是凶险难测。

  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许情深看了眼时间。回到病房内,蒋随云清醒着,只是有些无力,“情深,我的命总是靠着你,才一次次被抢救回来。”

  “小姨,这次不算多严重,您放心好了。”

  许情深坐向床边的椅子内,蒋随云朝她看看,“既然没事,你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身边可不能缺了照顾的人,对了,今天小楼内怎么没有佣人?”

  “放她们假了,姐姐的忌日,不想她们待在家里。”

  许情深轻点头,“但是多危险啊?您身边总要留个人。”

  “好,”蒋随云闭了闭眼睛,“听你的。”

  许情深起身,旁边还有一张病床,她脱下外套,“小姨,您快休息吧。”

  “陪我说会话。”

  许情深躺到病床上,“好。”

  蒋随云叹口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情深脑袋枕着右手臂,目光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她已经隐隐意识到出事了,蒋随云的拦阻,还有蒋家特意安排司机接她的这一出……

  一个,是不想让她看见。

  一个,却是千方百计要让她看到。

  那么,那究竟是怎样一幅场景呢?

  许情深心乱如麻,蒋随云朝她看了眼,“情深?”wWW.ΧìǔΜЬ.CǒΜ

  “嗯。”

  “你说人死了之后,是不是只有天堂和地狱两个去处?”

  “小姨,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蒋随云食指在手背上敲打两下,她这几日的精神差极了,特别是听了蒋东霆的那席话后,时至今日,心里的愧疚压得她几乎要死去。她轻摇头,“我觉得,我可能是要下地狱的。”

  许情深被吓了一跳,她坐起身来,“小姨,您别这样,什么天堂地狱的,您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蒋随云抿唇浅笑,“情深,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您说。”

  “从明天起,不论怎样怨我、恨我,都不要对我避而不见,你是个好姑娘,我喜欢跟你相处时候的感觉,你给我个机会,让小姨对你好,行不行?”

  许情深怔怔盯着蒋随云,撑在身侧的手掌握拢,“小姨,是不是远周出事了?”

  蒋随云喉间轻咽下,然后摇头,“不,不是。”

  “他要真的喝醉了睡在小楼,您只需要给我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就好,蒋家为什么要刻意派车来接我?而且那名司机执意让我进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有什么……非要让我一见?”

  蒋随云哑口无言,她知道许情深和蒋远周一样,聪明剔透,可有时候这太过聪明,还不如难得糊涂一回。

  许情深掀开被子下去,“既然这样,我更要去看看。”

  “情深……”

  许情深快步往外走着,蒋随云情急之下起身,“不要,情深……”

  许情深一回头,看到蒋随云差点栽倒在地,许情深快步过去,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小姨,你别乱动。”

  蒋随云握住许情深的手臂,“远周只是喝醉了,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她语气急促,摇晃着许情深的臂膀,许情深坐在床沿一语不发,蒋随云的话丝毫安慰不了她。

  蒋随云气喘吁吁,“别去……”

  许情深眼圈泛红,蒋随云肯定是为她好的,可她心里犹如被猫爪子在一道道挠着,痛感被撕裂,她垂下眼帘,半晌后,这才能忍痛开口,“蒋远周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吧?”

  “不会。”

  许情深点着头,让蒋随云躺回病床内,“那就好,那就好。”

  “情深,有些事……我们终究没有办法。”

  “我知道的。”许情深替蒋随云盖好被子,她回到另一张病床前,蒋东霆要让她看的是什么?女人吗?

  这是许情深心里,最坏最坏的打算了。她摇了摇头,不,应该不至于。

  但倘若不是女人方面的事,别的……她都可以接受。

  许情深这样安慰着自己,她躺回病床内,却是睁着眼,度秒如年。

  蒋家小楼。

  蒋远周醒来的时候,空气内有一种稀薄的冷冽在四处乱窜,应该是哪边的窗户没关好。他手臂动了动,抱紧身前的人。“几点了?”

  对方一声不吭,看来还在睡着,蒋远周睁开眼,房间内钻入些许的亮光,天还未完全放亮,他已经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回九龙苍的了。大概是醉的厉害,被司机架回来的吧?

  蒋远周俯下身,闭起眼帘亲吻着女人的肩膀,女人瑟缩下,好像有醒来的意思。

  对方翻过身,蒋远周胸前被人猛地一推,“啊——”

  他睁开眼帘,看到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面前,凌时吟扯过旁边的被单裹住肩膀,“我,我为什么在这?远周哥哥,你——”

  蒋远周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他利眸扫向四周,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幕根本就不是九龙苍。

  他视线扫到床上,看到另外半边有着点点血渍,凌时吟面色发白,裹着的被单上也有血。蒋远周脸色透出骇人的阴鸷,“你为什么会在这?说!”

  “是蒋伯父让我过来的,但我只是来拜访下,吃顿晚饭而已……”

  凌时吟脸上的震惊不比蒋远周少,她唇色发白,整个人不住颤抖,蒋远周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上,他目光冷冽如冰,动作也变得不耐烦起来。穿好裤子,蒋远周绕过大床来到凌时吟一侧,他猛地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直接从床上甩了下去。

  凌时吟重重跌到地板上,一双腿包不住,裸露在外面,腿侧的血迹早已干涸,蜿蜒着,好像在讽刺地抽打着蒋远周的脸。

  她抱着摔痛的手臂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拿过自己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蒋远周居高临下盯着凌时吟,“当着我的面还要装是吗?凌时吟,我没想到你这样不知羞耻!”

  凌时吟脸色苍白,几近透明,手指颤抖着穿好了衣服,她慢慢站起身,望了眼床上的殷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负责的,昨晚的事你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蒋远周深深睇了她一眼,凌时吟光着脚,整个人显得越发娇小,锁骨处还有几道印子,像是被人用手掐出来的。周边的空气冷得冰冻住一般,凌时吟眼圈发红,擦了擦双眼,“我成年了,有些后果自己能承担。”

  “好大的一盘局,倒是真没想到,你肯配合!”

  凌时吟对上蒋远周的视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受了极大的屈辱,她弯腰捡起外套,咬紧嘴角出去了。

  蒋远周拿着衬衫,也未来得及穿上,他着急之下要去找蒋随云问问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凌时吟的脚步忽然顿住,目光盯向客厅内。

  蒋东霆面朝楼梯口坐着,而放眼四周,屋内再没有别的人了。

  不等蒋远周说话,凌时吟率先上前几步,“蒋伯父,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蒋东霆抬了下视线,见凌时吟头发凌乱,双眼通红,他沉着嗓音道,“凌丫头,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

  “你父母已经同意了两家的事,如今,你和远周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更是板上钉钉了。”

  凌时吟杵在那,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朝蒋远周看了看,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摇着头,最后,凌时吟几近崩溃道,“昨晚您让我到这儿来,你们……”

  “时吟,我们长辈都是为了你们好。”

  蒋远周看向凌时吟,她似乎完全不知情,一张俏脸上写满不相信,她沙哑着嗓音问道,“是不是我爸妈也知道?”

  “凌丫头,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蒋伯父,您把我当成了什么?”凌时吟悲愤交加,眼泪流了出来,“我不是你们联姻的工具,你们把我失去的还给我,还给我……”

  蒋东霆似乎完全不为所动,蒋远周冷眼看着,这是一出荒唐至极的戏,而他和凌时吟,却是这出戏的主人公。

  “凌丫头,你父母已经把你的八字都送来了,昨晚的事是我们瞒着你,但迟早有一天,你会感谢我们的。”

  凌时吟气得说不出话,伤心欲绝,伸手扶住旁边的沙发,她嘴唇发抖,“把我害成这样,还要我谢你们?蒋伯父,我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我没想到你们所谓的联姻,居然这样肮脏……”

  蒋东霆面色平和,凌时吟撕裂了嗓音,话语中透着饱满的悲愤,“从此以后,我们凌家和你们蒋家势不两立!”

  “凌丫头,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回家听听你父母的意思。”

  凌时吟光着脚往后退,身子撞上了蒋远周,她抬头朝他看眼,那一眼中也是蕴藏着满满的恨意,她什么都没说,推开蒋远周后快步离开。

  客厅内就只剩下父子二人,蒋远周将衬衣往身上套,“就算你把我们两个强行绑在一起,我也不会娶她。”

  “你不娶凌丫头,还能娶谁?许情深吗?她要知道了昨晚的事,肯嫁给你吗?”

  蒋远周的心冷不丁被扎了下,“我会让她接受。”

  “她要真能大度成那样,就不是爱你这个人了,那么这个女人就更该防。”

  “你也知道她爱我……”蒋远周脱口而出,毫无犹豫,却想到许情深从来不曾对他说过爱这个字,只是有些感觉沁入了骨髓,他说她爱他,说的这样娴熟笃定,若不是有那份把握,他也不会不假思索。

  “在我们蒋家,需要爱情吗?”蒋东霆站起身来,“事已至此,许情深的事,你自己解决掉吧。”

  蒋东霆同他擦身而过,蒋远周看向四周,“小姨呢?”

  “噢,随云昨晚忽然发病,连夜被送去了医院。”

  “你——”蒋远周走到蒋东霆跟前,“为了算计自己的儿子,你把她都牵扯进来,我从来没想到过,你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

  蒋东霆没有多说什么,抬起脚步离开小楼。

  蒋远周出门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一直走到蒋家外面,正好老白开了车过来,蒋远周似乎没有看到他,老白赶紧刹车,然后快步下去,“蒋先生!”

  蒋远周抬下头,老白见他神色难看,衬衫也是皱皱巴巴的,“我去了九龙苍,那边的人说您一晚上没回来。”

  蒋远周坐进车内,“去星港。”

  “是。”老白看眼时间,“您这么一说,我倒才反应过来,刚才去九龙苍,许小姐也不在。”

  “什么?”

  “佣人说昨晚这边派了车过来接许小姐,我以为,你们在家里留宿了。”

  蒋远周身子无力地往后倚,“把她接到这来了?”

  “蒋先生没看见许小姐吗?”老白心下一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先去星港。”

  “好。”老白一脚油门,车子飞速驶出去。

  蒋远周不知道许情深有没有看到那样不堪的一幕,但她倘若看见了的话,怎么都得将他拉起来问个清楚吧?

  来到星港,找到蒋随云所在的病房后,蒋远周推门进去,许情深坐在床沿,听到脚步声传来,她立马下了床,“远周!”

  这一声呼唤,似乎隔了很远才传到蒋远周耳中。蒋随云也没睡,看到蒋远周时,赶紧坐了起来,“远周。”

  蒋远周走到许情深跟前,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你没事吧?”

  男人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摇下头,“小姨怎么了?”

  “昨晚犯病了,不过你别担心,没有大碍。”

  蒋远周站在病房内,有些事他和蒋随云心知肚明,男人走到病床前,“没事就好。”

  蒋随云见他站得有些远,“远周……”

  “您好好休息。”蒋远周说完,转身走向许情深,“走,我们回家。”

  “还回去做什么?”许情深抬起腕表给蒋远周看,“马上就到我上班的时间了。”

  “今天不上班。”蒋远周拉扯过许情深的手臂,想要带她出去。许情深按住他的手腕,“远周。”

  男人回头朝她看了眼,许情深心里酸涩的难受,却还是强忍着说道,“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该工作还是要工作,今天就是普通的周四而已,是不是?”

  蒋远周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越来越多不舍和复杂的情愫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他最终松了手,“是。”

  许情深轻笑道,“洗手间里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具,我先去刷牙洗脸。”

  她说完,将凌乱的头发用皮筋绑了起来,许情深快步走向洗手间,蒋随云看在眼中,心仿佛在滴血一样。“远周。”

  蒋远周站在那,没有如往日般亲近地靠上前,蒋随云压下嗓音,“对不起,小姨对不起你。”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只有小姨不会骗我。”

  蒋随云眼眶酸涩,“远周……”

  男人没再开口,脸上的表情冷漠至极,同蒋随云印象中的蒋远周,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了。

  凌家。

  凌时吟下了车,踩着冰冷的地面往里走,凌家的客厅内坐着几人,凌慎见她进来,只是抬动下眼皮子。

  凌母赶忙起身,“时吟。”

  这一看,却见她还光着脚,脚趾头被痛得通红,凌母心疼的不行,朝着门口佣人道,“眼睛瞎了是不是?还不赶紧把小姐的拖鞋拿过来。”

  凌父满面怒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凌时吟,“昨晚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要不是蒋家来了电话,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你居然留宿在蒋家!”

  “爸,木已成舟,您就别气了。”

  “我怎么能不气?你现在跟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凌时吟穿上递过来的拖鞋,凌慎也是锁紧了眉头,脸色十分难看,“时吟,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哥,联姻的事,你不是也赞成吗?”

  “但我没让你跑去献身!”凌慎蹭地站起身来,“你是凌家的女儿,身份摆在这,有些事不必做到这个难堪的份上。”

  凌时吟抬了抬视线,“不破釜沉舟,我将来就只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这种事,我不允许它发生在我身上。”

  凌父气得恨不得上前去打,凌母心疼地将女儿护在怀里,“好了好了,事情都出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凌父满口的怒气。

  凌时吟朝凌慎看看,男人尽管怒火中烧,却还是不忍再责骂下去。星港医院。

  许情深洗漱完走出洗手间,蒋远周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她甩下手上的水渍,不由朝蒋随云看了看。

  “好了?”蒋远周轻问。

  “嗯。”

  “时间还早,先出去吃早饭吧。”

  许情深来到病床前,“小姨,您下午就能出院,到时候让司机直接送您回去。”

  蒋随云躺回床上,许情深看到她眼睛红肿,昨晚两人都未合眼,而现在呢,蒋远周的态度让许情深心里更是咯噔了下。

  “不用管我,你们去吧。”

  许情深按向床头的警铃,很快就有值班的护士进来,许情深吩咐她在这照顾着。

  蒋远周走出病房,老白就在外面,许情深跟着他出去,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怎么回事?穿个衬衫就跑来了,也不怕冻死。”

  男人回握住她的手掌,两人来到医院对面的商业楼内,许情深选了家面馆,一进去就看到里面坐满了人,蒋远周跟着他来到前台,问道,“想吃什么?”

  “肚子真饿了,吃碗爆鱼面吧,你呢?”

  “跟你一样。”

  收银员动作熟练地敲打几下,“两碗爆鱼面,一共三十。”

  蒋远周摸向兜内,才发现皮夹都没带,许情深也是,昨晚出门并没拿包,她摸了摸口袋,幸好兜里还有用剩下的五十块钱,许情深忙递了过去。

  两人选了个位子坐下来,没过多久,听到窗口在喊,“十八号桌,两碗鲍鱼面。”

  蒋远周并不知道还要自取,眼见许情深站起身来,他这才说道,“我来。”

  男人起身去往窗口,许情深双手交扣,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她轻咬下自己的手指,疼痛将她的神拉回来,她一抬头就看到蒋远周回来了。

  面店里面夹杂着各种声音,有的在讨论着今天的专家号,有的则在说星港看病太贵,还有的带着孩子,孩子一个劲在哭。

  许情深拿了两双筷子,将其中一双递到蒋远周手里。

  她捞起一筷子面条,蒋远周看到热气往上扑,以至于许情深的面目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昨晚,我爸让人去接你了?”

  “嗯,说是你喝醉了。”许情深将面条塞进嘴中,含糊出声。

  “然后呢?”

  许情深嘴里咀嚼着,抬头看他,“然后就遇到小姨不舒服,我就跟着她到医院来了。”

  蒋远周盯向自己的碗,神色并未因许情深的这番话而一松。

  两人各有心思,许情深筷子拨着碗里的那块爆鱼,“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蒋远周只觉心里一惊,他看着跟前的女人,除了昨晚的事,他们之间剩下的都是温馨和美好,美好到令蒋远周贪恋。

  他最终摇了头,“没有。”

  许情深藏起潭底的苦涩,微微笑道,“没有,最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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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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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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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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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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