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大桥东侧的几千名奥鲁米联邦军队,现在还是一群绵羊,因为人心散和各自为政的原因,还是乱糟糟地,没有被组织起来。但是到了明天早上,甚至到了后半夜,他们就会在危险越来越近的情况下变成野狼,拼命地围攻古尔大桥。就算他们再乱,他们最后也必须坐下来认真考虑进攻古尔大桥的事情。
要是安莫尔军追击而来地时候,那就更加不得了,他们肯定会像兔子一样地跳起来,不惜一切代价地扑向古尔大桥。在他们的印象里,安莫尔军都是凶悍的游牧民族,他们非常不喜欢投降的敌人,违反纪律残杀俘虏也是家常便饭,如果落在他们的手中,肯定要比战死在古尔大桥更加的糟糕。
死,是一个很严肃地字眼。人固有一死,谁也逃避不了.但是选择怎么样的死法,还有死亡以后的意义,却是千差万别的。
在场的每个安莫尔军战士,都不怕死。他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参加这次行动的,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深刻地接受了安莫尔军的思想教育,他们或者他们地家人已经从安莫尔军这里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作为军人,他们深知自己的使命。即使一定要死去,他们也不会觉得后悔,蓝色的安莫尔旗上会留下他们的风采。
但是他们也毕竟都是普通人,在面对死亡地时候,总会有些反应,内心里也会有些思绪。幸好这时候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每个人都沐浴在完全的黑暗中,谁也看不到对方的具体动作,要不然,一定会有很多人发现,自己身边的战友都在默默祈祷自己家人平安长寿,祈祷安莫尔繁荣昌盛,或许,这已经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最后祈祷了。
啪,啪!
凌厉的枪声零零星星地传来。打破了黑暗的宁静,让古尔大桥附近的每个人都在这黑暗中觉得怪怪的,好像枪声将自己地思绪拉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枪声是从古尔大桥西侧地山岭间传来的,穿越了大峡谷以后,还是如此的尖锐。
从傍晚地时候开始,来自迪古尔大桥西侧的奥鲁米联邦军队也赶到了,双方的战斗随即展开,这些单调而凌厉都枪声,就是安莫尔军得战士们在悄悄地射击。
就如同安莫尔军所预测的一模一样,来自古尔大桥西侧的奥鲁米联邦军队很快就到来了。
但是,他们的攻击积极性并不高,明显有些敷衍地意思。每次进攻,都只有几百人的兵力,而且还前进的非常缓慢,几分钟才缓慢地前进了几十米地距离。根据观察来看,即使安莫尔军不开枪,他们也要两个小时才能挪动到古尔大桥的西侧桥头。
一个安莫尔军的副连长指挥着一个排的安莫尔军战士,利用远程的准确射击。和那群消极厌战的奥鲁米联邦军队展开了捉迷藏,迫使奥鲁米联邦军队不敢发起真正的进攻。事实上,奥鲁米联邦军队也的确没有发起强有力的进攻,和古尔大桥东侧地基于逃命地奥鲁米联邦军队相比,他们的危险性要小多了。
在古尔大桥的东西侧,则是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东侧的奥鲁米联邦军队急于过桥,避开安莫尔追兵的锋芒,保住性命。西侧的奥鲁米联邦军队却不愿意将和古尔大桥之间的距离拉得太近。根本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将古尔大桥夺回来.他们比安莫尔军更清楚,处在古尔大桥东侧的奥鲁米联邦军队生死攸关,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通过古尔大桥的。
既然有人愿意出力,自己又何必浪费那么多地心思呢.
“我想我的女人了。美国佬,你想女人吗?”在黑暗里,可汗慢慢靠在墙壁上。他忽然缓缓地说道,声音有点怪怪地,如果这时候有月光,一定可以看到他地深邃的眼神里充满了想念的忧伤。
“谁?”林肯的声音没有丝毫地感情色彩,手中的地图也没有放下。
“你以前结过婚,有过女人,不是么……”可汗慢慢地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淡淡地相思地哀愁,眼神显得更加地阴郁了。只可惜,现在是黑夜,林肯看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是黑夜,他才会让自己地眼神变得如此地阴郁。
正在打盹的几个安莫尔军官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好奇的事情,眼睛一眨一眨地。一个士兵将自己扛着的火箭筒放到了旁边,让开空地给军官坐下来,但是军官却没有坐.依然笔挺笔挺地站立在那里。
“不想。”林肯很干脆地说道,声音变得很冷酷了。
“是吗?”可汗微微叹息着说道,似乎充满了遗憾地味道。
“嗯。”林肯似乎不太愿意说话了,他收起了地图。
尽管林肯回答得非常地干脆,非常地冷酷,但是旁边地人都知道,林肯能够说出一个嗯字来,已经是林肯能够表现地极限了。因为自身经历了太多的伤痛和遗憾,饱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林肯习惯了将自己地情感和思想都封闭起来,拒绝所有外来人的接近。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林肯是最孤独地一个人。或许,已经无人能敲开林肯紧闭的心门。
“我也想我的孩子,要是有机会看到她,也应该到上学的年纪了。”可汗缓缓地说道,语气中毫不掩饰地有点伤感。在突击队里面,可汗是个出名强悍的亡命徒。佣兵战士们都很少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家庭,说起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只是偶尔地时候,他会默默地看看她们的照片。
夜,很沉静,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说不出的味道在慢慢地飘散。
“你呢?”可汗忽然转过头说道。
“我……没有女人……”那个安莫尔军官猝不及防,愣了愣,才不由自主地羞赧地说道。这么一个五大三粗地大男人,平常端惯了机枪大炮,连说话都好像打雷似的,这时候忽然变得羞答答起来,顿时让人觉得古怪。
林肯和可汗都对他刮目相看了,“你都中尉了,还没有女人,总得想想……”林肯笑了笑。
“我前两个月还是大头兵,我……也没有人喜欢我,我这种大老粗……”这个年轻军官喃喃自语地说道。似乎也地确有点感情流露了.任何生理和心理正常地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都会想想女孩子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似乎现在的女孩子对他这种类型不太感冒,而且时局动荡,他也只好想想就算了。
“粗?放屁,你那东西总不会粗过那些黑人吧?”可汗嘲讽似地说道,故意错开了话题。
年轻军官顿时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说好了。当兵的人,大多数都爆粗口说脏话,他们这些也不例外。认真说起来.他也是**子,说起下流笑话的时候是毫无愧色的。但是如果说到自己,那就是例外了。
林肯走到桥梁边上,站在栏杆地旁边,让晚风吹荡着自己的心胸.掠过古尔河水面地晚风,带来了一丝丝的寒意,让他逐渐燃烧地内心又逐渐地冰封起来,再次拒绝别人地试探和接近。
“怎么,想家了?”林肯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可汗,黑暗中看不清楚,只有四只眼睛直挺挺地互相对视着。
“没什么,发发牢骚而已.”可汗笑了笑,然后走开了。
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今晚怎么这么多话讲。难道是被即将到来地血战给吓倒了?
可汗默默地站起来,走到桥边,将自己和桥栏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注意地话,一眼远远地看过去.还真地以为他就是矗立在那里的桥栏,是这座古老的古尔大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晚风掠过桥面,可汗却纹丝不动,只有他呼出来的空气,还飘荡着酒的味道。
在他们的旁边,和他们这样静止的,至少还有六十多名安莫尔军战士。今晚没有月色,也没有流星,只有滔滔奔流地古尔河河水,一切都仿佛要随着古尔河地河水慢慢地远去了。
在寂静中,忽然有悉悉簌簌地声音传来,林肯和可汗还是没有什么动作,但是那个安莫尔中尉却马上就回过神来了.他回头看了看,原来是突击队的通讯员,手中似乎拿着电报,在黑暗中似乎殷殷能够白色的一小片。突击队的指挥部就设置在泰德特被打死的碉堡里,但是林肯几乎没有进去过那个地方,和上级的沟通主要都交给通讯员来进行了。
“我们的部队来了?”这个中尉期盼地道,两眼放光。要是安莫尔军的追击部队这个时候能够赶到,那就真地是喜出望外了,不但古尔大桥东侧的奥鲁米联邦军队将一个都跑不掉,可以一锅端,他们也不用在这里最后一次祈祷自己的家人平安了。
“不是,是老大的电报.”通讯员有点激动地说道,语气中明显地听得出亢奋的意味。他没有带来己方部队的消息,却带来更加令人震撼的内容,居然是林锐直接发来的电报。在场的人员并不知道林锐已经到了古尔附近,还以为他在松石镇。但是他们永远都感觉林锐和他们非常地贴近,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
听到林锐的名字。桥梁上的所有人员似乎立刻都微微地震动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通讯员。
林肯拿过电报,也顾不得可能带来的危险,直接从一个佣兵身上掏出手电筒,摁亮了,大家一起看着这份来自安莫尔最高统帅部的电报。平常最高统帅部的电报都是卡桑发,林锐是很少通过统帅部越级发送电报,只有在情况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由此可知,林锐也知道他们这时候处境危险,所以专门给他们来了电报。wWW.ΧìǔΜЬ.CǒΜ
毫无疑问,这份来电,让所有的佣兵们浑身地血液都在悄悄地沸腾着。电报确实是林锐发来地,没有经过任何上级的周转,但是内容非常地简单。电报上只有“保住大桥,援军将至。”这八个字。林肯将电报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电报上也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这是什么意思?”在深深地感觉到最高统帅给他们带来振奋的同时,他们也显得非常地疑惑。不明白林锐到底要指示什么。林锐也许知道古尔大桥目前发情况,希望通过这封电报来传达一些什么信息,可是很遗憾。在场地人水平都不高,无法从字面上地八个字理解到背后的意思。
通讯员随即又掏出一份电报.有点遗憾地说道:“松石镇也来电报了,明确答复说运输机来不了……”林肯拿过这份电报,无动于衷的点点头,心思却还在林锐发来的电报上面。
有关安莫尔军运输机来不了的事情,在之前的电报已经基本上猜到了答案,也许是松石镇方面确需要安莫尔军的运输机,也许是其他别的原因,安莫尔军的运输机是肯定来不了,尽管上面保证要继续努力争取,可是最后争取的结果依然是运输机来不了。
运输机来不了,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增援,没有弹药补充,他们必须依靠现有的人员,还有严重不足的弹药,守住古尔大桥,挡住奥鲁米联邦军队撤退的步伐。直到安莫尔军的追击部队顺利到达。其实运输机来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是事情,他们每个人其实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应该做的事情也全部做好了。
但是林锐的电报,却给了他们新的希望,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说是鼓励吧,似乎又不是鼓励,说是指导吧,又不知道指导地具体内容是什么,似乎有某种指示精神隐含在里面。可是他们几个都猜测不到。
尤其是援军将至这句话,可是安莫尔的追击不可能这么快到达。他们才进行过及时通讯,安莫尔方面的先头部队,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而主力抵达,很有可能要到后天。
可既然这样,援军将至是什么意思?援军从哪里来?
林肯苦笑,“老大就是老大,随便一句话都能够让人揣摩半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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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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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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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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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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