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一如既往的倔强顽固,他实在无法指望她,像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一样,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掉眼泪。
当白童惜在厨房里做饭时,孟沛远还是出现了。
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甚至希望孟沛远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不要遵守那可笑的做饭约定!
她也不是没想过丢下东西后,潇洒跑路,但试问孟沛远做的东西能吃吗?不能吧!所以她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一道道菜就在两人互不搭理,但又异常和谐的协作下端上了餐桌。
连白童惜自己也很诧异,这才几天啊,孟沛远就可以通过观察她的眼色,来判断油盐酱醋茶是放多了还是放少了。
收敛心神,白童惜拉开椅子坐下,用极快的速度解决掉晚餐后,她把碗筷拿去厨房洗了,之后笔直的越过厨厅,回到自己的卧室中。
她的手还有脖子上的淤青,都需要做个简单的处理,否则明天上班被有心之人看去,不知会作何联想!
不仅如此,明天晚上还要回孟宅,以孟知先对孟沛远的不信任,八成要以为孟沛远家暴她了!
虽然,这的确是孟沛远所为。
回到次卧后,白童惜反身锁上房门,之后一头扎进浴室。
她先是里里外外的洗了个澡,之后裹上一件过于宽大的浴袍,从已经吸干水的浴池里迈了出来。
正当她踮起脚尖,稍稍伏在台盆的镜子面前,照脖子上的吻痕之际,她似乎听到浴室外传来了什么动静,稍纵即逝。
是错觉吧?
她记得自己已经锁好门了。
再说,她不认为孟沛远还会再找上门来,毕竟她今晚已经够狼狈不堪的了。
这样想着,她不禁放下心来继续照镜子。
镜子内,她左侧的脖子光洁依旧,与右侧深浅不一的颜色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是孟沛远只咬一处那还好了,最多她明天出门前,贴一块OK绷上去。
但现在这一连串的狗啃,她只能放弃原有的想法,改而用头发遮挡了。
唉,先去涂点药吧!
没准明天一早醒来,恢复如初了呢?
白童惜自欺欺人的想着,将掀开的浴袍领子整理回去后,转身拉开浴室门。
这一拉开,她就愣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坐在她床头的男人,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了过来,并伸手卡住了她的浴室门,断绝了她企图缩回浴室里的举动。
白童惜用力一咬自己的下唇,在孟沛远低头看她的时候,终究还是隐忍不住情绪的波动,火大的说:“你进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孟沛远被她眼底的火光一蛰,顿时呼吸一沉。xiumb.com
这个女人,除了冷漠,就是愤怒,什么时候能给他一个像样点的笑脸?!
“白童惜,你最好听话点,配合我把你这手上的淤青给去了。”
说着,孟沛远不容辩驳的将她从浴室里抓了出来,一路拉到了床沿。
白童惜这才看到,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以外,还多了一些消肿化瘀的外伤药。
但最让她感到好笑的却是:“这不就是你亲手弄上去的吗?现在又说要给我上药,你还真会假慈悲!”
孟沛远拉着个脸:“你以为我想管你?要是你这幅样子明天晚上被爷爷他们看见,他们还以为我家暴你了呢!”
这点,他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白童惜唇角噙着淡嘲的说:“事实上就是你家暴了我,敢做还不敢认了?”
孟沛远面无表情的答:“如果我真要家暴你的话,你就不会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而是直接被送进医院了。”
白童惜讽刺更甚:“看来对你来说,家暴也是分等级的!”
孟沛远扫过她的细嫩手腕,心里一疼,嘴里却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再说一遍,我这不是家暴。”
白童惜冷笑:“那是什么?”
孟沛远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说:“是疼爱。”只是一时有点失控而已!
白童惜沉默良久,忽地微微偏过脑袋,任由侧颈处的吻痕和咬痕暴露在孟沛远眼底:“那我脖子上的这些又是什么!”
孟沛远望着那截修长到不行的脖颈,上面满是他留下来的标记,不禁心满意足道:“还是疼爱!”
好一个疼爱!他有没有问过她需不需要?
白童惜俏脸沉沉的说:“在我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疼爱,而是狗咬!”
“狗咬……”孟沛远咀嚼过这两个字,忽地笑了:“你是在夸我忠犬吗?”
白童惜脑子一顿。
肯定又是孟天真在私底下,给她这个哥哥乱科普了什么!
但这个词,孟沛远压根配得上!
“人家‘忠犬’都是唯老婆的命令是从,你行吗?”
“那就得看你提的要求,符不符合常理了。”孟沛远也不傻,知道凡事都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她就知道!
白童惜气恼的别过脸去,硬邦邦的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出去!”
孟沛远非但不走,还刻意和她拉近距离,任由危险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
明显的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孟沛远一本正经的说:“一般来说,‘忠犬’老公不是都会留下来,给受伤的老婆上药的吗?”
“……”这货哪里像忠犬了?闷声色狼还差不多!
将白童惜脸上的防备尽收眼底,孟沛远谆谆善诱:“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像,但你总得给我学习的机会。”
“……”狼就是变成了狗,那也是狼狗,凶悍得很!
孟沛远见她还是气哼哼的不理人,露出来的那截侧颈无声地昭告着他的“罪行”,他心头一软,半是诱哄半是威胁的说:
“别闹脾气了,你现在耽误的每一秒,用来涂药,都能让伤口快一秒痊愈,现在是九点,离你明天上班只剩11个小时,你确定还要跟我倔下去?”
白童惜忍不住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郁闷无比的说:“我都说了可以自己来!”
下一秒,她自暴自弃的坐在了床沿边,一脸“随便他怎么样”的木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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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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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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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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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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