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低了头,一张一张的折叠着。
折好一张一张的放起来,放到一个竹筐中,整整齐齐地码起来,备着用的时候取拿方便。
徐卫国挑了挑眉,心道,呃,没肉吃了。
林小满听到脚步声,立马把筐往桌子底下藏,手忙脚乱地把面前的纸也抱了起来,塞到了筐里,然后伸出脚不停地往桌底内侧踢。
都老夫老妻了,藏什么藏?他月经带都给她买过好几回了,他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这个掩耳盗铃的小东西!
徐卫国弯腰趴下去,长臂一伸,直接把筐子和纸端出来,不顾林小满羞臊,当着她的面,拿了一张纸,学着她先前的折法,慢条斯理地折了起来。
林小满红着脸,嗫嗫道:“出,出去啦,我自己折。你一个男人,折这个干嘛?”
徐卫国不说话,继续拿一张折一张,整整齐齐的码起来。
林小满去推他,推不动,想夺走筐子和纸又抢不过他,最后只能红着脸,快手拿纸折,想着折完了就结束了这羞涩而甜蜜的折磨。
徐卫国慢慢的从对面移到了她那根长凳上,和她坐到一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执乎乎的,他折着折着,爪子又环了过来,把林小满圈在怀里,把手放在她胸前折纸。
唇时不时的还地擦着她的耳朵磨一下……
林小满感觉全身都烧了起来,手里的纸连续揉烂好几张了,她感觉再这样下去,她会被烧成炭。
“卫国,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折,你这样,我没办法专心折。”
徐卫国反倒把人搂紧了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纸,还是趁折纸的时候擦下胸前的某只兔兔,“你的意志力太薄弱了,要多锻炼锻炼,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想了也没得搞,专心折你的纸。”
林小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摒弃掉杂念,不断地在心里暗示自己,胸前没手,背后没人,那呼吸和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这自我催眠管了十几分钟,可架不住徐卫国突然张嘴咬她耳朵啊,他一再的推说是误咬到的,林小满突地一抬身子,直接坐到了他腿上,用力地磨了一下他,正好坐在他的人体操作杆上。
徐卫国咝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被反调戏了!
果然,下一秒,林小满也学了个徐卫国式的面瘫脸,一本正经地说:“嗯,坐歪了些,不是有意的。不过……你那棍子,硌着我了。”
徐卫国闷了很久,然后哑声道:“你别磨它啊,你下去!我不咬你耳朵了。我们好好的折纸!”
“那你坐另一张凳子上去,离我远一点儿!”林小满开始讨价还价,争取最大利益化。
好吧,终于达成了共识。
晚上吃了饭之后,徐卫国先去洗,洗完了就直接抱了枕头被子睡外头那张凉床去了。
林小满洗完之后出来见着了,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徐卫国,也有你怕的时候啊?
徐卫国听到笑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笑什么?要不是怕我半夜忍不住,弄成血战江湖,我会来睡外边儿?你给我赶紧钻被窝里去,捂起来,把头发丝都遮住,不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说梦话都不可以!”
这人还真是霸道呢,连说梦话都要管!原本还打算帮他解决解决呢,这会让他生憋去。哼。
“我明天和如心一起去医院,我听说那姓傅的教授十分厉害,想去见识见识。”
“傅教授并不好看,没什么好见的。沈如心是去接受治疗,治疗是单独的小房间,是封闭式的,你去凑什么热闹?会影响到人的。别去了,老实跟家呆着,我后天腾出时间陪你去游京城,如何?”
“我不是去看这个人的,我就是从没见过这类精神学术的权威,我……我有个认识的人,也患有偶发性心疾,看了好多年都没有好全,我……我就是去看看这个傅教授,他有没有可能,有办法治好这个人。
我这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卫国,让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会乖,不吵不闹不影响到人家诊病,我就是问他几个问题。我绝对绝对不惹麻烦不闯祸!”
其实林小满说的那个伯伯绑架的故事,徐卫国后来查过,林小满一直呆在大业村,村都没出过,来江城八一招待的时候,是她生平第一次出门.
徐卫国只当她是跟那一次梦着要尿尿一样,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行症的人,有时候会把梦里的当作真实。
其实……这也是一种精神类疾病。
此刻,林小满口口声声的说,她要去找傅教授,医治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自己?
徐卫国想了想,又默默地拖着枕头被子回到了内间,过来一把抱着她上了床,把她死死的搂在怀里,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小满,有事不要瞒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m.xiumb.com
林小满知道徐卫国误会了,因为那个梦游的谎言。可是这件事,根本扯不清楚。她是从2016过来的啊,她和原本那个林小满,**是一个,可是芯子和灵魂完全不同。
所受的教育,经历过的人生,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或许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原来那个林小满,在八岁的时候遇狼死,她在六岁的时候遇上绑架事故几乎殒命。
这是她们俩之间唯一的共同点。
林小满想找傅教授问的,是关于她妈妈的病。妈妈自打经历绑架事故之后,精神一直不济,偶尔会疯狂大哭,彻夜不眠,就坐在她的床前守着她,每次都是爸爸来扛的人,强行拖走的。
在那个时代,爸爸带妈妈看了不少精神内科的医生,也做过好几年的心理康复治疗,可是成效不大。
一直帮妈妈做心理治疗的那个医生,说他的老师如果还在,可能会有办法。
当时那个医生曾略略提及过,老师是京城人士,建国后第一批教授级别人物,姓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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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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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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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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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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