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看徐卫国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的,心里是又心疼又不能去劝.怕他身体吃不消,又要躲着他一点,把他的精神蓄起来。
徐卫国磨了几回,林小满都不肯让他上,只用手帮他解决。
徐卫国觉得不得劲,蹲关押仓那边盯着罗齐家看了两天,发现罗齐家一句话也没说,拒绝交待任何事,好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这眼睛从早看到晚,都盯着一个讨厌的人看,痛苦至极。回到家了,林小满又老躲他,哄他睡觉,不让上真枪。
他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想到第二天又要去盯死罗齐家,他就觉得眼睛疼。
“小满,帮我亲亲眼睛,疼。”徐卫国滚向林小满。
林小满掀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物,就小心翼翼地亲了两口,就让他早点睡。
“睡不着。”
“唉,要是有监视系统就好了,跟照相机一样的,往那关押他里一安,罗齐家24小时吃喝拉撒根本不用人眼盯,就用电子眼盯着,然后要看的时候回放一下,就知道他有没有搞鬼了。”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的,要真有这样的东西就好了。”
“啊啊,好困,时代在进步,科技日新月异,肯定会有这个东西的,只是现在没有罢了。我们国家这么大,人才辈出,真心想弄,还是什么都能弄得好的。”
“你让我趴着睡,我就埋一会儿。”徐卫国直挺挺的躺了一会儿,还是火气上窜。
“那你上来啊,不要乱扑腾。罗齐家这档子事棘手,我知道你精神一直都处在高度戒备之中,跟那绷紧的弦一样,不能松懈。我不是不想给你,我是给你攒着气力,好对付坏人呢。
你打坏蛋,我折腾我的藏宝图,我们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徐卫国熟门熟路地翻上去,满足地喟叹道:“我不喜欢抓硬的,我两手都要抓软的。”
说着,爪子就爬到了莹白山峰上呆着,头也埋了下去,过足了干瘾之后,才把手放开,叨了一边枕了一边打算睡觉。
好吧,徐大爷,你赢了。
你是爽了,让我却睡不着了。
林小满就开始自我催眠,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没被塞,没被叨,没被枕。
罗齐家想了三天,想到心都开始发麻了,才又把那张纸条掏了出来,重新看了一遍,伸出手指,用指腹慢慢地抚过那行字。
196777~~~乃天下子,不如归去。
这是那只突然出现的布老虎眼珠子后抠出来的纸条。
这种藏信和传信法,他只告诉过一个人。时隔10年,他再次看到了这样熟悉的笔迹。1967年七月初七。
罗齐家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终于敢露出一点点表情。
没关系了,我明白了,我会照你的意思办的。
谢谢你!
罗齐家把纸条一点一点的撕碎了,塞进嘴里吃掉了。你放心,我会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罗齐家看着那高高的透气窗,月光从那里透了进来,照射在墙上,映出些许斑驳的白色虚影。
今天的月亮一定很大很圆,像是藏在他心里某个地方,永远不灭的那一如缕白色月光。看着明亮亮的,却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捂不热。
他坏事做尽,毁了不少人的幸福,他却没能从她们身上得到爱。那些快乐都是短暂而虚幻的,他只能不停的从新的人身上寻找他想要的感觉。可是他一直找却一直没找得到。
想要的,从来得来都很容易,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招招手,一大波女人都上赶着要来爬他的床,他得意过,轻狂过,荒唐过,到最后却发现,她们爱的,不过是徐齐家这个身份。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不姓徐,不是徐家的继承人,她们根本不会高看他一眼。
有些圈子,就是这样的现实,而现实总是这样一日一日的戳着他的肺管子,让他忌妒那个受尽折磨,却不曾低下过头服过软的名义上的哥哥。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看着徐卫国吃尽苦头,他开心过,那开心却也十分短暂,像是水里的月亮,一抓一握就散开了。
最后他的手心里,什么也不剩下。
“如心……对不起!我只是想得到你,得不到,我就想毁了你!”罗齐家慢慢地张开嘴,伸出舌头,狠狠地往下咬,一口一口的咬着,直到把舌头咬开,咬断,这才慢慢地闭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咬舌自尽,是最痛苦的一种死法,咬断舌头可能会造成足够多的痛觉信号,由此引发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混乱,血灌进口腔窒息死倒还快一些,可是偏偏罗齐家没有经验,死得很慢,到最后,他痛得休克过去,依然没能死得了。xǐυmь.℃òm
他又睁开了眼睛,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断舌,忍着恶心把舌头往喉咙里咽,可是舌头咬断了,吞和吐都是需要舌头帮助的,没有舌头了,又痛又大量出血,血灌进了气管之中,呛得罗齐家又把断舌喷了出来。
噗噗的声音惊动了守卫,铁门被人火速打开,罗齐家痛苦无比地痉挛起来,手和脚都不停地抽搐着。
囚室的地上和他对面的一面墙上,全部染上了红艳艳的血,触目惊心,又显得有些诡异。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一声尖厉的的哨音陡然响起,划破了黑夜,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余莲听到无数脚步声往东二室跑,心里就揪了起来,冲到铁门边上,一边擂门一边问:“怎么了?齐家怎么了?”
警卫员的声音冷冷地,带着风雪般的寒凉,听在余莲的耳朵中,冻得她直打颤。
“罗齐家企图咬舌自尽,舌头是咬断了,尝尽了苦楚,却还剩下一口气没断。”
余莲像被雷轰了一样,大脑里突然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嘶喊着:“不可能!他从小就怕痛,破条口子也要我吹半天,他怎么可能选择这样的死法?
我要见徐卫国,我要见徐卫国,我还有最后一个秘密没有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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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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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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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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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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