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过生日的时候,爸爸失约了,没有按时回来,那一天,他听警卫说爸爸半夜回来了,他就闯进了二楼的卧室找他,因为当时爸爸承诺过,等他三岁的时候,要亲手做把小手枪给他,他去的时候,二楼没有人。
他找了很久,才听到三楼有响动,隔着虚掩的门一看,发现余莲在解爸爸的扣子,然后……爸爸醒了,一把捉住了余莲的手,推开了她,生气问她怎么会有三楼主人房的钥匙?然后爸爸就发现门外有人,就没说话了,让余莲出去。m.xiumb.com
他吵着要小手枪,爸爸说现在就去院子里砍木头给他做,问他要54式还是要52式。
他就坐在房里等他的小手枪,后来发现床上有一张照片,照片有一个女人抱着龙猫,爸爸捏了那只龙猫要拱向女人胸口的嘴,一脸愤怒。
他鬼使神差的捏着那张照片下楼问爸爸,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爸爸削木头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刀直接削到了手背上,流了一手的血。他当时用绝望而痛苦的声音说:“她是爸爸想捆在背上一辈子也不放下来的人。”
他还瞪着眼问爸爸,“捆背上的到底是犯人还是猪八戒的漂亮媳妇儿?”
爸爸就沉默了。
他一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余莲站在一丛海冬青后面,咬了牙望着这边。他刚想扑过去,让她也看看照片,余莲转身就走了。
后来,家里三楼就起火了,照片被烧了。
一直对他还算温言软语的余莲突然就跟他说,你妈早死了,死了八百年了,骨头都已经被蚂蚁臭虫吞进肚子里嚼成渣子了。
小满说得对。爸爸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死去的妈妈。可是爸爸和她结婚,可是大肆操办,还被批过奢侈主义,并且爸爸还提前三月就昭告天下,说他徐天来要和余莲同志结婚,大摆宴席。
爸爸又如此重视这个婚姻,平时又十分宠着她。
那徐齐家,是不是爸爸的孩子?
余莲,他的继母,到底是不是徐家真正的女主人!
他那天违心地说有机会会回京城时,余莲有些惊慌。她在怕什么?怕他告诉爸爸过去的事?还是怕他找到真相,和爸爸冰释前嫌?年幼的时候不觉得,此时想起来就是疑点重重,看起来他还真的要回趟京城,把好多旧事弄清楚。
他就这样坐着,也睡着了,怀里靠着林小满,两人相互依偎着睡到五点多了才醒。
徐卫国穿好衣服,又给林小满套好外衣外裤,重新把她背在背上,又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家属楼,余莲还在酣睡,徐卫国从外屋进去,半点都没有惊动她。
只是今天的早操,是去出不了了。不出操就八点再去营区。徐卫国又把林小满塞进了被窝里,自己也钻了进去,继续抱着睡。
林小满迷迷糊糊地睁眼,扒着他的表看了一下,发现七点了,又摸了摸身边热乎乎的人,捏了几下,疑惑道:“咦,真的还在,我没做梦!徐卫国,徐卫国,七点了。”
徐卫国立马翻身爬起来,急急的套了鞋子,“来不及给你做粥了,下面填填肚?”
下好了面,徐卫国自己匆匆吃了一大碗,给林小满端了一碗进屋,又去隔壁叫林小花过来吃面。
林小花吃了一小碗就不吃了,坐那儿等徐卫国收拾好,送她去上学。
“姐夫,今天我要迟到了。”
“不会,我半小时准把你送到校门口。”徐卫国一边用湿帕子抹脸,一边回答。
“我姐哪天去上夜校?姗姗姐姐问了好几次了。”
“她今天要去趟小王村,回来后就应该要去上了。你跟秦姗姗说,让她抄的课堂笔记写工整一点,到时候让小满也誊写一份儿,我再给她捊一捊,加点紧儿,应该就能跟得上了。”
“那我要是有不懂的功课姐夫你也帮我捊一捊吧?”
“你先在秦校长家补着,到寒假的时候,我再帮你请个家教。你姐那个,反正是成人夜校,她上就是多识几个字,不上我也不嫌她文化低,我偶尔忙起来也真没时间天天盯着教。你这边一天不盯都不行的,我可不好揽身上,怕耽误事儿。”
“偏心眼儿,偏得没边儿了。其实就是能管我姐,不想管我呗。”
徐卫国见被拆穿了,笑道:“人小鬼大!”
徐卫国把林小花送到城里之后,林小花支支吾吾地要了一块钱,在一家药店门口提前下了车。徐卫国心里觉得奇怪,就把车调头之后,又从另一个小巷子开了过来,看到林小花从药店买了一瓶云南白药,塞到书包里带着,才往学校的方向走。
徐卫国皱了眉,若有所思地开着车走了。
方敏起床之后,一洗漱完就催着余莲过来喊醒林小满。余莲让方敏把药带上,万一受点什么刺激,还可以就着吃两丸。
方敏就是来了个心愿的,早已经想开了,笑道:“小王村就几里地,离着也不远,吃了去瞧瞧那孩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也不纠缠,一会回来说不定都还不到再服药的时间。”
余莲细致地帮方敏检查了要吃的药物数量,这才递给她,方敏看也没看,直接一闭眼就把药塞进了嘴里,接过余莲随后递过来的一杯温开水,咕咕地喝了。
林小满被方敏催着出门,那俩个来了之后就一直没露过面,只是像影子一样守卫着家属楼二层的保镖也出了方前进家,立在方敏身后。
余娇娇说没去过农村,也要跟着去看看原野风光。
林小满就跟她说:“来回大约十四里地,全靠走路,你穿高跟鞋怕是到半路就会受不了。”
余娇娇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新买的敞口皮鞋,又顺着鞋往上看了看自己被修饰得笔直颀长的腿形,摇头拒绝了林小满的好心提醒,坚持要穿高跟鞋去走土路。
林小满呵呵笑了一下,穿着布鞋就在前面带路,往小王村而去。
余娇娇鄙夷地看着她那双旧旧的布鞋,嘀咕了一句:“土老冒,农村妇女一个。”
走了不到一里地,余娇娇就开始喊脚痛,找了个石头坐着,把鞋子脱下来一看,脚后跟已经被磨破皮了,脚趾也打起了血泡。
她看着余莲,不断地倒吸着冷气,皱眉喊道:“姑姑,脚好痛啊,我现在没办法陪您去小王村了。”
余莲仔细的托着余娇娇的脚看了看,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爱臭美,小满早就叫你不要穿高跟鞋出来了,你非穿,瞧瞧,把脚打成了这个样子。还好,这里离着营区就一里地,你这时候回去还来得及。”
林小满看着那俩姑侄表演,心里止不住的冷笑起来。方敏,余莲,林小满,都去小王村了,余娇娇这时候回去,等徐卫国中午回来,两人就能单独相处了。
难怪刚刚看到余娇娇的手腕上,戴着余莲的那个银手镯。银手镯里,应该不止有曼陀罗一种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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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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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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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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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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