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头上没有光环,脚下还踩着草。
“我没死!”林小满拱了一下,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我没死,徐卫国,我没死…刚刚好像,好像看到徐卫国了……“
那感觉很真实。
车子冲过来的时候,他像一道闪电似的冲过来了,抱住了她……然后他们就飞了起来!
“我没死的话,徐卫国去哪里了?”
林小满一想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眼泪啪啪的就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
“徐卫国,徐卫国?你在哪儿?你别躲着了,出来吱个声儿啊。你不要不回答我,我害怕,我害怕。”
是的,我害怕,我才刚刚打算要把心交给你。
我害怕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怪我自己太淘,非要去当碰瓷党,这下碰出人命来了哇……
“徐卫国…”声音凄凄惶惶,悲悲切切。
“嗯。”一个声音,低低的在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响了起来,宛若天籁。
听到这个声音,林小满连爬带滚地,恨不出多生两条腿出来地,好快一点奔到他身边去。
徐卫国慢慢地坐草丛里坐了起来,眉头轻轻地一皱,他用两只手撑住地面,才勉强坐直了。
林小满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像个吓坏了的孩子,浑身颤抖着,嫣红的唇瓣连连开合了好几下,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她这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撞得他的胸膛很疼,可这好歹是她第一次飞奔入怀,徐卫国强忍着痛,没说话,反手抱住了林小满。
“我以为你死了,吓坏了。”她紧紧地贴着他,双手在他的背后十指紧扣,说话的声音颤抖得还十分厉害。
同床那天晚上,她可是凶巴巴地说要弄死他的呃。
“嗯,好了,不哭,让我起来。”
“不要,不要,不起来,就这样,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我怕是做梦。”林小满不肯放手。
徐卫国干咳了两声,冲着外面靠近的那两个军绿色的身影说:“你们先不要过来。站远一点。”
田七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你们,你们都没事儿吧?”
“嗯,没事。”
“那就好,幸好连长及时赶到,要不然就死人了。”田七后怕地说。
“李兵先把车开回去交车先,把物资卸下来,再自己写份检讨,明天早上交到我的办公室。然后…你再写张伤假条交给李铁让他批假………”
李兵心头一颤,伤假条…“要……多久的伤假条?“
“那要看你抗不抗揍!如果今天你真撞死了人,绝不会只是坐牢那么简单!我治下不喜贱视人命的兵,她躺车我会惩,你这边按军规办,明天营区见!“
“好,我这就回去写检讨。田七,走吧,你的手挫破了皮,去我那里,我给你上药。”
“滚你的,不要你上药,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装怪,我会这么讨厌你,恨不得黑打你吗?
以前你都不是这样的,自从去了物资连开车,就变得不正经了,天天嬉皮笑脸的,看到就烦。”
“我以为,你们女同志都喜欢活泼一点的男同志。
队长也说了,搭话是撩骚的第一步…我,我不是不正经,我就是想让你搭理我。
但是我,打又打不过你,不就只能在嘴巴上占些赢头?好了,田七,连长和媳妇儿可能要说悄悄话。”
“那我站远点就是了。”田七又走出去十几米站好。
李兵无奈地拽着她,压低声音说:“我们要在这儿,连长会不好意思的。跟你站哪儿没关系…”
田七半信半疑地走了几步,又冲着徐卫国的方向喊了一句:“连长,真没事?真没事儿的话,我回去了!”
“嗯,走吧。”
田七这才跟李兵走了。
走了几米之后,又狠狠地甩开了李兵的手,嫌弃地说:“一手汗,湿嗒嗒的。”
李兵伸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又要来拽田七,田七躲过去了,飞起一脚就把李兵踹进了路边的沟沟里。
“李兵,你跟到李铁学了不少歪门邪道啊。少来占我便宜。还是那句话,打不赢我的男人,我不喜欢。
与其有工夫去跟李铁学,你还不如多去跟连长学学,学得到一星半点的,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田七大步潇洒地离开。
李兵望着夕阳里越走越远的背影,郁闷地低下了头。
想要打赢田七,好难啊…
林小满赖着不肯起来,徐卫国拿她没办法。
这里是公路边的一片野草地里,草倒高不矮的,徐卫国坐着,勉强比草尖低一点点。
林小满再坐在他腿上,这姿势就有些暧昧。
虽然什么也没有干,但是给人看见了不太好。
现在正是那些兵吃完饭散步纳凉的时间段,坐着也太有点惹眼。
“小满,起来,回屋去,一会儿人多了,就更走不了了。”徐卫国伸手推了推快要睡着的林小满。
“不要。”林小满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趴。m.χIùmЬ.CǒM
徐卫国突然向后一仰,躺了下去。
林小满吓了一跳,立即睁大了眼,紧张地问:“是不是坐一会就撑不住了,伤到腰了?”
“不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了。听脚步声有三个人,按声音判断,应该在二十米开外,再走近,就能看到我们了。不要说话,趴低点。”
林小满立即趴了下来,脸贴在他的胸前。
“徐卫国,你的心跳得很有力。”
徐卫国看了林小满,示意她闭上嘴。
林小满像是完全没有会意,嘴唇一开一合的,又准备说话。
徐卫国头痛地伸手,想去捂林小满的嘴。
林小满一偏头,躲过了他的手,脸往下一撞,闪电般地吻上了徐卫国。
等到脚步声走过去之后,她才移开唇,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徐卫国眸色如墨,伸指抚唇,“你刚刚…”
“失误。”
“嗯,说吻也不像,根本不及格,勉强算是失误吧。”
什么,不及格?
还勉强算失误!
“失误还有勉强算的?那要怎样才不勉强?”
徐卫国半眯起眼,似在思考。
“多失误几次,可能就熟练了,不算勉强了。”
“要我亲你也要说得那么别扭,真不愧是徐卫国。算啦,刚刚爬起来那会儿,我吓坏了,我想了想,我好像不能离开你了。
为了把你绑在我的裤腰带上,我必须使出混身解数来取悦你。
那就先从…吻开始吧。”
“嗯,我没意见。”徐卫国批准了。
林小满酝酿了一下,就又准备开始了。
“啊啊啊,水喝多了,憋不住了,你们在外面站着,帮我看着人,我就在这儿猫着尿一泡…啊啊啊…连长,你怎么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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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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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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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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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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