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故意拿了条大红的丝巾,包在头上,半遮了脸,打算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车是拦下来了,停得稳稳的,她小跑两步,刚要拉车门上去,开车的司机往下一看,就对上了林小满的眼。琇書網
轰…
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军绿大卡车竟然开出了赛车的速度,那尾气热乎乎的薰在林小满脸上,喷得不要太准!
尾气在漏散开之前已经全部喷到了她脸上,这个时间点掐得可真精确!
这个开车的兵一定是计算过抛物线和距离故意的!
“徐卫国,都是你,你带的兵也跟你一样混蛋!”林小满跳着脚用力地往外吐尾气。
车子开出去老大一截之后,车上突然爆出一阵愉悦至极的笑声。
小刘一边往后视镜里看,一边按着自己笑得生疼的肚子。
“哈哈,哈哈…”
开车的是一个皮肤白净,单眼皮的年轻小兵,军装穿在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凛然正气,衬出一种硬朗的俊俏。
他无奈地看着小刘,好心地提醒小刘:“别笑太急了,捉弄徐连长的媳妇,有这么好笑吗?小心笑岔气!”
小刘白了他一眼,说:“我笑岔气也乐意!李兵,还亏得你计算精准,技术到位,才喷了她一个新鲜车屁!太解气了!
我们连长被她们一家人算计,直接倒贴上来这么一个,败坏了连长的声誉,明明连长去年比武独占鳌头,今年去省校学习回来,铁定会升上那么一小级的,结果生生被这家人给搅黄了不说,还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以前,所有的兵提到我们连长都是用一脸敬佩和羡慕的表情,就连看着我都是羡慕忌妒恨的,巴不得顶了我的位子,跟着徐连长!
现在可倒好,人人提起我们连长,就是一声叹息…”
“我是政委带出来的兵,他提起徐连长的时候也一脸钦佩,说要是在战争年代,徐连长直接就是一号军事奇才。
想不到他现在被那林什么带累成这样了啊?
唉,我之前送一批物资去伊丽,这一来一回就是三个多月,昨天才刚回来,虽然听到他们偶尔提起徐连长这档子事,也没去细打听。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替他不值啊。刚才捉弄那林什么我心里还有点犯嘀咕,现在却觉得是该!真该!”
李兵听完小刘的话,也是一脸为徐卫国叫屈的表情,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算得更精确一点,把烂泥路上的稀泥也全部溅到她身上,给她弄成一个大难堪。
“谁说不是呢,她不该谁该啊?!
你知道文工团那吴月吧,昨天晚上徐连长请她去帮忙,那林小满直接把她弄哭了,我见着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站在宿舍楼下,也不知道那林小满做了怎样过份的事,才把她给气哭了。
有时候我也闹不明白了,徐连长处分也受了,检讨也写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打那个结婚申请,弄这么一尊恶心人的媳妇回来。
要是挨我,我非打死这害人精不可!”小刘越说越气,简直恨不得打林小满一顿的感觉。
李兵看他那又气又急的模样,也止不住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冤孽吧?我妈总说,十对夫妻九配错,徐连长可能是一时糊涂,就招了这么最差的一个妻回来吧?
算了算了,我们今天也算是捉弄过她了,出了口恶气。
你这人肠子直,见啥说啥,我听了没啥,可是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听了,知道你连徐连长媳妇也想打,只怕对你会有坏印象,你就别到处嚷嚷了啊。
那文工团的吴月人长得漂亮,文文静静的,是挺招人的,可是她喜欢的一直是你们家的徐连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你小子可别犯迷糊,干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错事!
要干,也该是你们家徐连长干才名正言顺!”
李兵觉得小刘这气性有点过了,容易出事,便好心好意的劝他。
小刘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也许被人发现心事的时候都会有点慌张,他欲盖弥彰地说:“什么什么…我就是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去打连长媳妇。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名正言顺,我,我又不喜欢吴月!”
李兵心里跟明镜似的,见小刘红着脸不肯承认,他只得无奈地说:“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也没问你喜欢不喜欢吴月啊?你这么着急上脸的干嘛?瞧瞧你这张关公脸!”
小刘不好意思再的接话,扭头看着车窗外,公路的两旁生着两排白杨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所有的枝一律向上长,而且紧紧靠拢,成为一束,绝不旁逸斜出。
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这是虽在北方风雪的压迫下依然能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像是两排严肃,默默不言守卫着祖国疆土,坚强不屈,傲然挺立的哨兵
哪怕只有碗那样粗细,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两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这些树,都是徐卫国在这里带兵的时候亲自带人种出来的,他说,白杨意志就是他心目中合格的兵应有的意志,穿上这身绿军装,就该像那些在战争中纵横决荡,用血写出新中国历史的先烈一样,坚强不屈,力争上游,不枝不蔓,不妥不协,不折不挠,用满腔的热血报效国家!
小刘暗暗的捏紧了双手,自言自语地说:“真希望林小满能知趣一点,和我们连长早一点把这婚离了,不要再祸害我家连长了啊。”
“刘安平啊,你这可是闲吃萝卜淡操心,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你可千万别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刘安平想到今天要去拿的检测报告,想到徐卫国叮嘱他说的私事,他如何猜不到,这事肯定和林小满有关系,所以徐卫国才用那样纠结的语气叮嘱他。
这林小满自打一出现,就真的没干过一件好事哪,这样的女人不离,留着害死连长吗?
他不能看着连长过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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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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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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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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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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