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梅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耳朵旁边的发丝,细声细气地说:“哦,我正喝水呢,吴月突然摔了一下碰到了我,嘴一时没包紧,这水就喷了出来。”
李爱红哦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王红梅的话。
王红梅松了口气,袅袅娜娜地往自家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跟李爱红道别,“天儿也不早了,我也回屋去睡了,爱红再见。”
“是啊,天儿也不早了,都该回屋歇着了。”回身拉上门的瞬间,李爱红又像是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没事别乱串门子了,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哪个不晓事的人蹲那儿听人墙角呢。”
王红梅袅袅娜娜的背影突然僵了一下,随即就加快脚步闪进了过道那头的一扇门中,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李爱红又红着脸看了看对门儿,掩嘴笑了笑,也关上了门。
林小满突然听得徐卫国大声说话,本就有些惊着了,再听着门外这一通奇奇怪怪的动静气儿,前后这么一琢磨,脸也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们好像误会了…”
徐卫国若无其事地说:“她们听墙角,不就是想听两口子关起门来在屋里能做的事?两口子关上门能做些什么难道她们能不知道?
吴月见过你身上的痕迹,王红梅是已婚军嫂,她们想听的,不就是这档子事儿么?
她们听到了她们想听到的,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我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可是我们只是在上药啊…并不是像她们认为的那样,而且我们刚刚说的话,好像是在误导人啊。”
“那你不嫌麻烦就去解释,就说我们两口子在床上,裤子都脱了,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做。”徐卫国说的全是事实,可是听到耳朵里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
林小满急了,“这好像根本解释不清楚啊!”
“是根本就没必要向外人解释!她们误会不误会,跟你能有多大关系?
就算她们听差了,认为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是两口子,做这事儿也是天经地义的,你用得着跟外面的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吗?
再说了,你去对人解释,不就证明你知道人家来听你墙角了?你这是当面拆穿打人脸子!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个误会需要去解释清楚么?”
徐卫国说得很透彻,林小满秒懂了,简单一点就是他们两口子在屋里做什么,关别人屁事儿;别人在外面想听什么,屋里的人也控制不了,让她们去折腾,因为别人的事儿,也不关他们两口子的事儿。
这个男人表面上狂野粗暴,实际上心细如发。
他一定早就发现了门外有人偷听,所以才故意引林小满说话,然后他再补上一句让所有人听了都会误会的话,坐实了她们的想象。
这么一来,比林小满给吴月看痕迹更有用,吴月亲耳听到徐卫国和林小满房中对话,会死心得更快吧?
以后,吴月应该就没脸再来纠缠徐卫国了吧?
“那,那她们都走了,你能不能把手从我的腿上移开了?”林小满弱弱地说。
“为什么要移开?这裤子还没穿好呢!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我一定会给你穿上去的。”
徐卫国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又闭上了眼睛,“再说了,你不是让我闭着眼睛不要看你么,我闭着眼睛,怕把裤子穿错了腿儿,所以动作慢一点,也是情有可愿。”
从膝盖往上提,这样还能穿错腿儿?徐卫国是不是在说冷笑话啊。
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慢了一点好不好?是非常非常的龟速。
林小满感觉自己要被徐卫国气哭了。m.χIùmЬ.CǒM
“那你睁开眼,赶紧给我穿好。”
徐卫国依言睁眼,不过那目光,就像是在巡视食物判断食物美味程度的老虎,林小满感觉自己在被视觉耍流氓。
林小满又羞又恼,情急之下脑中却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我,我要睡觉了,反正睡觉也是要脱衣服的,你也不用给我穿了,你放开手,我直接蹬掉它好睡觉!”
徐卫国的手微微一顿,没再继续往上推,却也没有放开林小满。
“你现在还不能睡觉。”
“为什么?我连睡觉也要经过你允许了才能睡了吗?徐卫国,你要不要这么变态?”林小满怒了。
徐卫国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生硬地说:“你腿部的温度比膝盖附近的皮肤温度低两三度,应该是我们过夫妻生活的第二天,你私自胡乱处理搞得痛晕过去,你晕过去时和被人发现的时间相距有些长,这段时间你身上都没有遮盖,倒春寒的时候跟初冬一样冷,你腿部的末梢神经应该因此被冻坏了一些。”
林小满震惊无比地盯着徐卫国,期期艾艾地问:“你刚刚只是因为发现我的末梢神经冻坏了,所以在帮我推拿?”
徐卫国没吭声儿。
林小满怔住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不肯顺从,逼得徐卫国不得不说实话,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徐卫国这不是在吃她豆腐,而是在为她推拿。
瞧这事儿弄的!
明明他是在做好事吧,偏生弄得人误会,看起来,徐卫国这人一定很少向人示好,所以才把事情弄得这么别扭。
林小满叹了口气,两手慢慢地伸出来,贴在了徐卫国的手背上,她的声音变得极其柔软,“徐卫国,我没谈过恋爱,一直以来,我都过得很封闭,我不是很会猜男人的心思,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话,要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我才会明白。
是,你觉得我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才赖上你的,可是这事已经成为事实,我林小满就是你徐卫国配偶栏上的那个女人。
我们是两口子了,与其把生活过成战争灾难片儿,为什么不各退一步,试试能不能和平共处呢?”
林小满的手掌很小也很瘦,手心也不是那种肉肉的,但是却异常的温暖,当它们贴着徐卫国的手背时,徐卫国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烫了一下似的颤了一下,随即就直接甩开了林小满的手,身体也微微向后仰,像是要刻意拉开与林小满之间的距离。
林小满感觉到在徐卫国的心里,一定深藏着一个秘密,正是这个秘密把他的心包裹了起来,令它变得像万年的寒冰一样坚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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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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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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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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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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