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璃溪第一次哭昏过去了,阿兰将她紧紧的抱住,小陈和小敏也都慌急的过来扶住她。
“璃溪……璃溪……”耳边,依稀有人在喊她的名子,可意识却在下沉,沉到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边仍然有人在不停的唤叫着她的名子,是个男声,但却不是她熟悉的那一道声音。
这个男声更清朗,带着焦急,不断的叫唤着她的名姓。
“温璃溪,你醒一醒……你不要吓我,快醒过来。”
醒过来?
妈妈走了,凌瀛生死未明,她不想醒过来,她就这样睡着死去算了。
至少去到那边的世界,她可以陪在妈妈的身边,不让她孤孤单单的离去。
“夏少爷,你别在叫唤她了,她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真的很累,很难过吧,就让她休息一下。”阿兰在一旁红着眼眶,恳求着冲进病房里的夏唯淳。
夏唯淳目光呆滞的看着床上苍白的女孩子。
她身上的婚纱被扔至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病服,脸上还带着妆容,但却早就哭花了,看上去更加的惹人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不是该做最幸福的新娘吗?”夏唯淳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发现她的小手也一片的清凉,他不过是迟到了半个小时而于,一进去就看到现场的宾客正在散去,龙弈抱着哭累的凌菲坐在沙发上,他如遭雷击般的听完整件事情后,就焦急的追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找她。
他只好将车开到最近的那家医院,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她妈妈刚刚去逝了,她晕迷不醒。
阿兰神情也十分的悲伤,小陈和小敏先去医院把程芳的一些手续给办了,回到病房,也都十分的沉默。
“夏少爷,你能不能先打个电话问问总统先生怎么样了?”阿兰突然开口,恳求的望着夏唯淳说道。
夏唯淳沉沉的点了一下头,拿出手机,拔给了凌宴。
“表哥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夏唯淳关切的询问。
凌宴的语气显的十分的沉重:“子弹擦过心脏的位置,正在做手术,结果怎么样,还很难说。”
“好,如果手术结束了,请给我打一个电话。”夏唯淳的心,更加的沉重起来。
阿兰脸色有些惨白,颤抖着问:“夏少爷,总统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他要紧吗?”
“现在还不知道,还在手术中。”夏唯淳低着声音答道。
阿兰的心揪紧,心里默默的祈导上苍,千万不要让总统先生出事,不然璃溪要如何承受得住这样残酷的打击?在她最幸福的时刻,同时失去两位至亲,她肯定要崩溃的。
夏唯淳转过头望着眼眶红红的阿兰:“你知道璃溪的爸爸为什么要开枪杀我表哥吗?”
阿兰摇着头,恍惚道:“我不清楚,我当时只听到有枪声,然后就看到总统先生扑倒在璃溪的身上,身上开始流血。”
夏唯淳也知道阿兰肯定不知道情况,只好没再问下去,但心情却沉郁之极。
“凌瀛……凌瀛……”昏迷的温璃溪,开始像恶梦中的喃呓着,喊的是她最爱的男人。
夏唯淳面色微怔,突然感觉自己握住的那只小手,突然用尽全力死死的抓住他的掌心,下一瞬,他的手被毫无意识的温璃溪抓到了她温凉的小脸上贴着。
“别走,凌瀛,不要离开我……不要!”温璃溪意识不清楚,随便的抓着夏唯淳的手,就把他直接当成了凌瀛,她无限可怜委屈的模样,让夏唯淳哪里忍心将手抽回来。
阿兰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心酸的泪,却一直掉个不停。
“璃溪!”夏唯淳低柔的喊着她的名子,以前他会觉的被莫名替代很伤自尊,可此刻,他只希望这个女孩别再受伤了,只要能够安慰她,让他做什么都没关系。
“别走……别走!”她将他的手背紧紧的贴在脸颊处,凉凉的脸蛋在他的掌心处不停的蹭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实的感受到男人的掌心温度。
她的喃呓声渐渐的低落下去,又恢复了沉静的睡梦中。
夏唯淳微倾着身,手臂一动也不动的贴着她的小脸,哪怕身体僵直的酸痛了,他也不想打碎她这唯一的好梦。
梦里,温璃溪发现自己依旧牵住了凌瀛的大掌,两个人并肩走在海边,海风吹来,吹乱了她的长发,凌瀛停下脚步,伸手在替她整理着乱发,她只觉的这一刻的时光,幸福无比。
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潮水突然就淹没了他们的身体,紧紧相牵的手,被迫分开了,她被卷到另一个方向,突然,浪潮一退,她浑身冰冷的被抛在沙滩上。
身体又冷又痛,爬起来,眼睛所见之处,又哪里还有凌瀛的身影。
“不……”她发出撕哑的哭声,下一瞬,她猛的睁开双眼,被眼前那近在咫尺的俊脸给惊住了。
“璃溪,你总算醒了,做恶梦了吗?”夏唯淳面色一喜,立即出声关心她。xǐυmь.℃òm
温璃溪意识回笼,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抱的是夏唯淳的手臂,而他的掌心正贴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正在替她整理耳边的长发。
心没来由的一僵,她顿时松开了自己的手,莫名觉的尴尬不己。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手!”温璃溪开口说着,惊坐起来,嗓音声早已经撕哑起来。
夏唯淳摇了摇头,低柔道:“我不介意的,你昏迷了几个小时了,总算是醒来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温璃溪听到自己昏迷了,眼眶一酸,两只手捂住了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掉落下来。
她的泪水,让夏唯淳的心都揪成一团了,他赶紧给她递了纸巾,低声安慰道:“璃溪,你别再哭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阿兰也急急的坐在床头,拍着她的肩膀劝慰道:“是啊,璃溪,你别再哭了,我们都很害怕你又出什么事情。”
温璃溪浑身僵硬,将手放下,伸手接了夏唯淳的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抱歉,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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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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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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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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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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