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月,这在哪儿听过呢?
白华挠着脑袋努力的回想,这边走边想已到了茶屋院外。
“小白白~”谁如此腻歪的呼喊?白华驻足,一抹绯色身影就这么从院子飞奔出来,给呆愣的人抱了个满怀。
这突如其来的冲力颇为大了些,使得白华受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而抱着自己的人却不要脸的挂在身上跟着往前挪了几步。
为何突然这么热情了?难道脑子被洗澡水灌了?
“小白白,我走了这么些天,你是不是很想人家啊?”呕~白华忽觉胃里似有些翻江倒海。赤炎天神,你当真要这么做作?xǐυmь.℃òm
见抱着的人不做声响,赤炎又带着人扭了扭,“哎呀,是不是吗?”
白华嘴角抽了两下,发至肺腑的认为:赤炎啊,你不做小倌儿可惜了!
“到底想不想啊?”没得到答复,这人还没玩没了。
我想你大爷!突然脑海中飘过赤炎一身粉衣站在人来人往地方,拿着手绢挥舞的画面。白华一惊,胃好像更不适了。
“呕~”忍不住又一阵干呕,脸上已是布满青筋。
“怎么?不舒服?你不舒服也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见人家跟泽荒走了,生气了?”
咦,咦咦,这是作甚?这人怎么还起劲儿的跺起脚来了,这话说时能不能别使劲拍我后背行吗?
白华奋力的挣扎了几次无果。又将贴在身上的人使劲儿往外推了一推,哎呀,怎么纹丝不动?这平时见他身板儿也不怎么结实啊?
“是不是生气了?”询问的同时,赤炎又是朝着白华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被他钳固的瘦弱身子也顺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白华无语,按照这个力度若再受两下拍的话,怕是会吐血的。
捏紧了拳头的人已是红了一双眼,这所谓再见仇人分外眼红,若不是这不要脸的厮当日在寒潭树林纠缠,怎么会沦落到此处端茶倒水。
白华一阵咬牙切齿,“我不气。”才怪了!哼,若是他日我有幸重回自由之身,我必将嗯,额,虽然你不济,但好歹也是个天神。他日若是我自由了,我必将诅咒你生生世世!!!
赤炎听到了想听的,这才满足的松开了白华,遂含着笑朝后退了几步。这仔细一看,怎就见她红了双眼。赤炎瘪嘴,随即又欲伸手上前安慰,白华一个眼尖看出了他的意图,拿着茶盘抵在了前面。
“小白,你看你,眼都红了,想必是想我的紧啊。”赤炎满脸内疚。
我,我那是愤怒好吗?什么叫我想你的紧?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白华捶着胸口,迫使火气下去,“我那是眼睛进了沙,揉的!!!”
“你就是小白?!”屋内传出了一女子的声音,白华愕然,遂寻声望去。
果然房外站着一身着蓝裙的女子,女子抿唇不语,一双杏眼来回在白华身上游走,白华呆愣的站在门口同样看着她。
哎呀呀,这姑娘肌肤如玉,皓齿朱唇,两颊泛粉红,一双大眼如此直白的看着我,这模样真是长得长得额,妖媚!
这两人站在原地比试了一会儿眼神,但碍于逆着光,白华算是认输撇开了眼。可那女子的眼睛依旧不歇气继续在她身上游走,似要看出个窟窿一般,白华俨然有些不太自然的朝赤炎身边挪了挪。
“喂,她是谁啊?”白华戳了戳赤炎背脊,小声的询问。
赤炎斜头捂着嘴朝白华耳边靠了靠,“碧海!”
“什么?”白华这一吃惊竟不觉的提高了分贝。一旁的赤炎捂着耳朵,惊诧的看着她,似在说:你这么激动干嘛?
“什么什么?”碧海走到莲池边,朝白华问。
白华立马恭敬得转过身来,“没什么,见过碧海天神。”
“你就是这里新来的奉茶小厮?”碧海摆弄着池中的星辰竹,问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架势,来者不善啊!白华听出了这语气中似藏着另一番额,说不来的感觉。
“回天神,小的叫小白。仓,额,我家主子吩咐了,这两日他闭关,有事您都可以唤我。”主子?哎呀喂,亏我说的出来,这是要自己把奉茶小厮的头衔给坐实咯。
闻之,摸着竹子的葱指一僵,碧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我家主子’,听得她甚是刺耳!收回的手在袖中捏做一团,只是一瞬,碧海又转头朝着白华莞尔一笑,“那就有劳了!”
这回眸一笑百媚生,白华惊艳到了。但,这脸上看似噙着礼貌的微笑,不知为何从她美眸中隐约看到了无形的刀光?!
这碧海天神是不是看我不太顺眼啊?
“不好意思啊小白,我这次走得匆忙,身边没带人,真是麻烦你了。”碧海倚在躺椅上悠闲的看着竹简,白华站在一旁打着扇子。
这才来第二天就这般开始随意使唤起人了,如今躺在这里如此惬意,也没见她多不好意思啊,而且躺得还是我最爱的那把椅子。白华念及此处,突然有些想念听雨阁那面瘫了,至少那些日子除了阅书端茶,她很自由。
翻了个大白眼,白华皮笑肉不笑,“哈哈,哪里哪里,这本就是小白该做的。”礼貌完了,又继续玩命儿的打着扇子。
这突变大的风,吹得躺椅上的人儿两鬓墨丝胡乱的飞舞,遂娥眉一锁,急忙用手挡住了些风,“风大了,吹得我眼睛睁不开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着急了。”白华抖了抖发酸的手,依旧笑脸盈盈。
躺椅上的人微微侧了身,嘴上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风又小了。”
“哦呵呵,我注意,我注意。”白华眼皮一抽,手上的动作又缓了下来。
凉风丝丝缕缕,花瓣风中起舞。
白华无精打采的捶着发酸的肩膀,顺着蓝花楹排成的小道走着。这扇了一个时辰的扇子,最后还是一句‘退下吧’,才得以解脱。
“苍天啊,你是不是又在玩儿我啊?”白华不禁朝天一吼。以为面瘫闭关,能好过两日。得勒,这悲催的又遇上一个难伺候的主。
“谁玩儿你了?”一瓮声瓮气的询问。
白华徐徐转过头,看得是一口老血涌上心头。我的心肝脾肺~肾啊!我的小祖宗欸,你手上抱得是什么欸?!!
“九月,你乖,快,听话,放下,放下。”白华将一句话分成了几段,嘴角也扯了个她认为的最佳弧度,含笑躬身朝前缓慢挪着碎步,尽量显得和蔼可亲些。
九月不忍直视这如此难看的笑,“站住,收回你那难看得要死的表情。”
难看?难道不是和蔼可亲吗?白华瞬间收了挂在脸上的笑容,转了个一脸严肃,指着九月手里跃跃欲坠的花盆,“我告诉你哦,你给我轻轻放下它。如果你再不乖,我定要揍你一顿。”
九月脸上扬过一丝坏笑,倏又转了个惊诧害怕的表情,“是吗?那好吧。”说完,双手一松。
只闻‘啪’的一声,花盆碎了!白华的心也随着花盆一道碎了!那可是某人前几日精心打理的兰花啊,完了完了。白华失光的瞳孔倏然收紧,看着一脸坏笑对着她做鬼脸的白发小孩儿,怒火一瞬从两肋窜了上来。
“你个小屁孩儿,我今天定要给你一顿肥揍!”言讫,一声大喝的朝九月跑去。
这九月似玩儿开了一般,见白华气急败坏的朝自己而来,更是嘻嘻哈哈的蹦跶着两条腿往前跑去。
只见一白一粉两个身影在漫天紫色的蓝花楹树林中‘欢快’追赶着
小院里躺椅上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唯独方才翻阅过的竹简静静的被搁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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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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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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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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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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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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