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元符年间,黄淮之间还是华夏大地上最为富庶的区域。而地处淮北的涟水军境内,则因为靠近大宋北方第一港海州,也处处能感觉到繁华和兴旺。
淮河岸边,野花绽放,五颜六色,一直铺到滩头。
淮河之上,舟橹往来,不时都可以见到顺着运河而来的商船,满载货物,驶向四面八方。
从淮河河道上吹来的河风,稍稍驱散了暑气,让正沿着淮河河岸行进的武好古等人,感觉到了些许凉爽。
别了西门青后,武好古便一路上都和郭京、刘无忌并辔而进了。潘巧莲和小瓶儿坐进了一辆在徐州彭城雇来的马车,像寻常的女眷一样赶路。
“大郎,我们这一路走恁般远来见米襄阳到底为甚么啊?”
“是啊,以你现在的地位,有没有《八十七神仙图》,开封府也不会有哪家亲贵来逼迫了。”
在涟水城遥遥可及的时候,武好古的两个好兄弟突然问起了此行的目的。
其实武好古离开开封府的目的有三个,一是避风头;二是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为将来的避难之所;三才是拉米芾给自己未来的事业背书站台。
不过武好古现在不能把寻找将来避难之所的事情告诉郭京和刘无忌……如今的大宋,正是太平盛世,哪里需要避难?
“我寻米芾,是为了话语权,”武好古说,“书画行的话语权!
三哥,小乙,你们以为书画行赚钱最大的要诀是甚底?”
“眼力!”
“自然是眼力了。”
郭京和刘无忌的回答如出一辙。wWW.ΧìǔΜЬ.CǒΜ
武好古摇摇头,说:“是话语权!”
“话语权是甚?”刘无忌一时不明白。
郭京有点懂,他说:“大概就是你说的话,别人都信,或者不敢不信。”
“三哥说的对!”武好古说,“书画行里面的真真假假,好好坏坏,十成里面,总有九成是靠说的。
因而谁说了算,谁就能赚最大的一份钱!开封府书画行一年的流水可不小,往少了说都有上千万缗。若能从中抽个一二分,一年便是几十万了。”
武好古的前世虽然不是商人,但他前世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耳闻目睹间,也开阔了眼界。
在后世,掌握“标准”,做“平台”都是非常容易赚钱的。
而“标准”在书画行就是说了算的话语权。而有了话语权,就能很容易做出一个买卖平台,从而成为书画行的主宰。
到时候,便是躺着都能财源滚滚了!
“大郎,你这法子好啊!”刘无忌算是明白了,一脸佩服地说,“只要能拉上王驸马和米襄阳,再加上你画中第一的金字招牌。
开封府书画行的行首,便非你莫属。到时候……”
到时候要怎么做?
郭京和刘无忌互相看看,还是不明白武好古要怎么做。
“到时候,就弄一个股份制的书画唱卖行。”武好古早就有了想法,“得叫王驸马和米襄阳都入股,掌眼、唱卖就能全包了……只管抽头也赚翻了。”
这个唱卖行的名称武好古都想好了,就叫“武富比行”。
郭京问:“大郎,那我和小乙能做甚么?”
武好古扭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寻思道:若是真的要开武富比行,就他们二位肚子里的货色恐怕也镇不住场子。
能在武富比行管事的,怎么都得是老爹武诚之和李唐那等角色。
不过郭京和刘无忌也有他们的本事。
这两人都属于特别能忽悠的人,而且还懂不少道家的知识,要不然怎么能在潘楼街上给人算卦测字呢?
这话语权,可不仅仅是书画行才有的!
想到这里,武好古大笑道:“你们自然也有大富贵可寻,不过不在书画行,而是要落在端王身上了。”
“端王?”
郭京和刘无忌同时吸了口凉气。
郭京问:“大郎,端王他……”
武好古笑了笑道:“三哥和小乙都是能掐会算的,难道还算不出端王日后的富贵吗?
据我所知,这位端王殿下可是个道家信徒。怎么样?三哥、小乙想不想捡起打卦看相的老本行?”
宋徽宗可是个“教主道君皇帝”,可见其对道教的痴迷程度了。而郭京和刘无忌在发迹前,除了干点书画私牙的勾当,还是潘楼街上的野道士,打卦算命也是他们俩的拿手好戏。武好古再给他们安排一二,蒙住还是少年的端王赵佶是没甚底困难的。
……
有说有笑之间,往涟水城而去的官道便到了尽头。
涟水军虽然是个军州,但是一百多年承平下来,这里早就和淮河沿线的寻常州郡无二,武备松弛,商业繁盛。
在武好古等人准备入城的西门外,正好是涟水码头,又是一处水关(水上的税关)所在,因此早就成了商埠。自码头到城门口,各色商铺一间连着一间,都快赶上个榷场了。
武好古因为带着不少书画,因而也须通关缴税,不过不是通水关,而是通过设在涟水西门的涟水西关。
“崇道兄,可是武崇道吗?”
就在武好古等人牵着马来到涟水西门前的关卡时,关卡后的一个青年,突然大喊出了武好古的字号。
武好古一怔,忙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走过来,待走的近了,武好古才认出,这青年竟然是米友仁。
“元晖兄怎地也来了涟水?”
武好古离开开封前,米友仁还没出门,没想到还比武好古先到了涟水。
“果然是崇道兄!”
米友仁大笑着走上前,拱手笑道:“方才远远看见你,有些眼熟,却不敢相认。才两个多月不见,崇道兄的气度比早先,可强了许多啊。”
“元晖兄直恁羞臊武某了。”
武好古忙客套回答。
说起来,米友仁瞧人的眼力真的不差。
武好古的相貌比起两个多月前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看上去瘦了一点,也精壮了一些,皮肤也较之当初黑了那么一点。
可是他毕竟见过了真正的厮杀,还在彭城当面会了会京东西路黑道上凶名赫赫的晁盖和宋江。
这番只能说是小小的磨砺,却让武好古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少了几分儒雅,多了一丝英武,而且也沉稳了不少。
“元晖兄,你怎地比武某先到了涟水?”
米友仁听了,只是苦苦一笑。
“这事儿还不是因你而起的?你在潘家园名声大噪,被龙眠居士评为画中第一人,家父听了,便马上要看你的《桑家瓦子图》和《醉罗汉图》的摹本,我只好赶来涟水了……对了,你可是贩了书画过来的?”
“是啊,还有两万多缗的书画没有出手呢。”
“正好,和我一起入城吧。在开封府自家不算甚底,在涟水这里可是米衙内,带朋友过个税关还是办得到的。”
说着话,他还看了一眼武好古身后的几辆马车,心想潘巧莲不知在不在车上?他比武好古晚了十日才从开封出发的,因而听说了潘巧莲去什么地方烧香还愿了。当时他就猜武大郎和潘巧莲这对狗男女会不会“私奔”了。
若是武大郎和潘巧莲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潘家将门可就要大失颜面了。
不过这对米家倒是没坏处,毕竟皇后的宝座只有一张啊!
·······
章推汉末皇戚:东汉末年,伏泉来了,身为刘氏皇戚,眼看大厦将倾,他当然要力挽狂澜。
士人、宦官一切挡路者皆为飞灰,会尽汉末英雄,揽遍群芳,这是一个东汉外戚的成长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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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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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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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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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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