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就在宋江陪着梁山大头领晁盖到西门青的西门堂治伤的时候,专抓梁山好汉都头武松却恰好来访。
这可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了。
武好古的心脏一下子篷篷乱跳起来了。他虽然没多少江湖经验,可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宋江会没有一点准备,就陪着晁盖进西门堂。
西门堂左近,一定埋伏着梁山的人马……
说不定,一场血战,马上就要在西门堂展开了!
想到这里,武好古的身子就连连后退,额头上也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
站在晁盖身后的赵铁牛也比武好古强不了多少,两条大腿都在不住打颤了。
这梁山贼寇,还真不是好做的……
“是武二郎啊,快进来吧。”
西门青这个时候开了口,语气平静,哪有丝毫的慌张。
说完这话后,他一边撸自己的袖子,一边对宋江和晁盖道:“这武松武二郎是我的一个朋友,在徐州禁军中做个都头,还有一身的好本事。”
“是吗?”宋江的脸色和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那可要结交一番才好。”
武松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穿着武官最常穿着的缺胯衫袍,还挎着一口长剑,模样好不威风。进了屋子一看,便说道:“原来有病人在啊,哎哟,这面目怎伤成这样了?”
宋江苦苦一笑:“我这大哥是单州鱼台县的都保正,前日调教儿郎的时候被箭误伤了。”
晁盖也哼哼着道:“直贼娘的,等老子治好了面目,回了鱼台,定要将那杨十三吊起来抽上几百鞭子!”
“莫说话了,小心牵扯伤口。”西门青说完便在一只铜盆里面洗了下手,就走到晁盖跟前,弯下腰开始查看伤口了。
武松这时瞧见了正在悄悄往门口退去的武好古,便笑着招手:“武大郎也在啊,快过来坐吧。”
说着他便拉过一把椅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武好古可不想过去,还在继续后退,可西门青却笑着开了口:“大郎,你先坐一会儿,待我料理好了这位员外的伤口,便和你一块儿去寻马盼盼。”
“好,好的……”
武好古无奈,只好在武松旁边坐下,提心吊胆的观看屋子中这些老江湖的表演。
西门青已经查看完了伤口,坐回了一张摆着药箱和纸笔砚台的方桌子后面。
“怎样?”宋江问道。
西门青道:“伤得可不轻啊,若是寻常人,这会儿恐怕已经起不来了。
幸好都保正的身体强健,暂时还扛得住。我先去抓些药给都保正敷上,再开副药,看看能不能把烧退下去。”wWW.ΧìǔΜЬ.CǒΜ
说着话,西门青站起身,向大堂一侧的一间耳房走去,到了耳房门口,又忽然向宋江招了下手。
宋江站起身,对晁盖道:“都保正,我去看看。”
晁盖点了点头,宋江便快步走向了那间耳房,和西门青一起消失在一扇木门后面了——他们俩这么做并不奇怪,因为郎中总有些话是不好当着病人说的。
比如让病人想吃啥就吃啥……当然了,晁盖的腮帮子都伤成这般了,估计吃啥都不容易了。
不过西门青和宋江会说些什么,武好古却猜不大着,另外他对武松的来意也有点兴趣。
“武都头,”他低声问武松道,“你来寻西门员外有甚事情?”
武松一笑,“也没甚大事,就是前几天拿住的那个梁山寇,名叫李进义头领的快不行了,便来寻西门小乙去看看,或许可以吊着口气叫提点刑狱司的官人审问则个,也好做实了某家的功劳。”
李进义可不是一般的贼寇,是京东西路提点刑狱司下来海捕公文,悬赏一千缗捉拿的大贼头。现在被武松拿住,自然是大功一件,而且他也不是不懂规矩的傻子,该往上使的钱是一文都不少的。
现在只等京东西路提点刑狱司的官人审过李进义,武松的功劳就会报上去,转几个官是闭着眼睛的,说不定还能一步登天,拿到一个有品级的武官衔。
这可是真正的官人啊!
武松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武好古,笑了笑说道:“对了,某在丰县便审过李进义了。他和那伙梁山贼寇原来是受了一个名叫赵铁牛的贼人收买,来取你性命的。”
“甚底?要取我的性命?赵……赵铁牛?”武好古惊了又惊,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站在晁盖背后瑟瑟发抖的赵铁牛,正要当场指认,西门庆和宋江却已经一起从那间耳房里面出来了。
“二郎,你且回吧,待我看完了这病人,便去寻你。”西门庆一开口,却是要打发武松离开。
武松仿佛不知有诈,起身便说:“也好,某家便去了,在州衙大牢等你,可要快些来啊。”
“知道,知道了。”
武松一拱手,便大步流星出去了。
他刚一走,西门青便用目光扫了扫屋内几人,“大家也是不打不相识,往日有甚恩怨,今日便一笔勾销了,如何?”
“行啊,”宋江还是温言柔声,客客气气地对武好古说:“武员外,我梁山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想却失了手……不过事情也算做过了,今后不会再寻武员外的晦气。若武员外有用得着我梁山之处,尽管开口,大家交个朋友。大头领,您说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晁盖也连连点头。
西门青一笑,“梁山晁大头领,宋二头领向来信守承诺,既然他们都说了,大郎,我看这事儿可以过去了。”
武好古看着赵铁牛,冷冷地问:“姓赵的,可是陈佑文指使你的?”
赵铁牛点了下头,却突然瞧见了宋江阴冷的目光,顿时颤栗一下,不敢说话了。
他已经“上梁山”了,自然要守山规!
梁山在江湖上也是金字招牌,替人消灾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即便事情不成功,也没有主动出卖过主顾。
武好古吸了口气,又问:“姓赵的,你便是上梁山了?”
“他已是梁山兄弟,”宋江笑道,“今后不会再寻你的晦气。”
赵铁牛听到这番话,心里面那是在滴血啊!
这回真的要在梁山上度过余生了。
开封府的房子、娘子和财货,怕是都要散给梁山了……
武好古看了眼西门青,后者已经驱除了把闪闪发亮的小刀子,放在一支点燃的蜡烛上反复烧灼了。这显然是在给刀子消毒,准备给晁盖的面孔动手术了。
光是看西门青认真救治晁盖的姿态,武好古就明白自己这位好基友的心思了。
他是不愿意和梁山彻底闹翻的!
虽然西门家的实力不弱,但是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啊!梁山泊实力不弱,光是头领就有三十六个。哪怕晁盖和李进义都死了,也还有三十四个呢……
想到这里,武好古道:“那便多谢晁头领,宋头领了。”
西门青笑了起来:“这便好了,以后大家还要在江湖走动,再见便是朋友了。
晁头领,你这面目怕是要挨刀子了,得把腐肉割了去,缝了口子,再敷些熊胆粉和金创药……可疼着呢。”
晁盖笑了笑,瞥了眼身边的宋江,“莫关系,便动刀子吧,晁某人若哼哼一声,便不是好汉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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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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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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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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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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