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成员其实并不是全都是宦官，在冯公公死后，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除了东厂这位掌权者之外，其他的宦官似乎渐渐淡出去了众人的视线。
因而这种声音实在还...久违了。
不过凌飞自认为作为一个优秀的下属，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多问一句。
寇辰盯着不远处那人的眼睛看。
那张面具眼睛部分开得并不大，他甚至还看不到那人的眼型，然而即便是这样，寇辰还是觉得——
这双眼睛很熟悉。
黑白分明，黑的地方像浓墨，白的地方仿佛的天山上的那一捧雪。
寇辰又想起他曾听过的一个传闻。
传闻这位大池新上任、几乎完全把持了大池朝政的九千岁姿容昳艳，雌雄莫辨，比大池后宫中的后妃还要漂亮上许多。
传闻那人性子乖戾非常。
还有很多很多的传闻，但寇辰从未听过说这位大池九千岁的容颜有损。
那为何要戴面具...
洛白用手掌指了指寇辰身边的座椅，“别站着，坐。”
寇辰坐了下来。
这时不用洛白喊，就有机灵的侍童连忙走进来为寇辰上茶，本来那侍童手上是有两杯茶的，但看到洛白戴着一副根本就没有露出嘴部的面具，只能硬生生的将另一杯茶又给端回去了。
白袍清雅，寇辰虽然生得高大，但却不会给人过分魁梧的感觉，他的脸部线条更偏向于柔和与雅致，应该是家族中教育很严，寇辰的坐姿很端正。
“独饮似乎没什么意思，不如督主陪在下一并。”寇辰看向洛白。
洛白轻笑了声，“这罢了，方才本督才在书房喝过。”
话音一转，洛白又道：“东家远道而来，莫不是想与本督谈合作？”
寇辰似乎是愣了愣。
洛白在这时完全发挥了一个商人的本色，“凌飞，去书房将前些天本督写的那本小册子拿过来。”
“是。”凌飞很快离开。
洛白直接道：“长盟的店铺几乎是遍布整个大池国，包括某些远离朝廷山贼横行地方，那种地方如果不请镖局的人护着，损失应该会不少。不知东家可有兴趣与大池合作？”
寇辰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迅速从洛白这一番话中嗅到了商机。
合作。
与大池合作？
莫不是...
洛白一直都盯着寇辰的表情看，这会儿见他眉峰微动，就知道他是想明白了，“大池可以派士兵过去，驻扎在那些地方，保护东家的生意不受任何本地势力的影响。”
朝廷的名号，这可比什么镖局强太多倍。
而洛白如今可以说是直接向寇辰抛出了橄榄枝。
寇辰眸光一凛，“你的条件是什么？”
面具后的洛白勾起了唇角。
痛快。
洛白：“长盟所有在大池中的店铺，以后每年所上交的税收提高二十两。”
“不行，这个价太高！”寇辰一口回绝。
二十两对于平常人家或者多，但对于寇辰而言其实连吃一顿早饭都不够。
然而——
撑不住长盟店铺的基数大啊！
大池里头的长盟店铺，起码有三千多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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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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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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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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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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