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用词可真有意思。
额的伤口还在轻轻抽痛着,温薏无意识的抬手用指尖触了触纱布,理所当然的回道,“他约我吃饭多半是有事跟我说,为什么不去?”
她跟沈愈又不是前任关系,也没有暧昧关系,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墨时琛凉飕飕冷沉沉的道,“你觉得很光明正大?”
温薏反问,“有什么不光明不正大么?”
他轻讽,“光明正大,你说我不认识?”
她的朋友除了公司那些,他认识的的确不多,但沈愈,如果她不是刻意的隐瞒或者心虚,完全可以随口回答他,而不是避重轻的掠过这个问题。
温薏照实回答,“因为沈愈说……出门前先不要告诉你。”
男人愈发冷厉,“他说什么是什么?”
她半响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的怒容。
而后轻轻的笑了,“你今天脾气真的挺大的,是因为我赴约跟沈愈一块儿吃饭呢,还是我瞒着你出来跟他一起吃饭?”
他声音冷得发硬,“或者是因为你瞒着我,赴约跟他一块儿吃饭。”
虽说是为了muse的事情,但她事先可不知道。
男人冷怒冷怒的,温薏反倒是笑了,脑袋凑到他的跟前,端详了会儿他的脸色,“你吃醋呀?”
他绷着脸,冷冷凉凉的睨着她的脸,突的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强制性的往自己的方向按,四片唇瓣被重力压迫,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默默的看了眼后面的两人,随即很快的收回了视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泄露。
温薏想把他推开,但下手的时候到底又还是顾忌着他的伤,没怎么用力,只握拳砸了砸他的肩膀。
这吻不仅仅是吻,吻着吻着渐渐充满着挑逗的味道,到最后发展得沾满了情一色的气息,连着整个车内都弥漫着暧昧的高温。
偶尔发出声响,温薏一张脸爆红得充血。
这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这是在车,而且前面有第三个人!
她想挣脱,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去,可腰肢被男人的手钳制得死死的。
等这个吻终于结束,男人放开了她的唇,温薏轻喘着退了回去,一双眼睛怒瞪他。
一想到前面的司机刚才听到了怪的声音,她想一锤子锤死这个混蛋。
见她恼,墨时琛心情倒是好了点,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笑弧几分阴柔几分性感,“你凑这么近,我以为你求亲亲呢。”
前面的司机差点噗笑出声,好在咬住牙关,死死忍住了,憋着笑。
温薏被他堵得没话说,别过自己的脸看向车窗外,摆出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架势。
墨时琛也不知道是脊椎让他行动受限所以不便,还是“余怒未消”,也并没有主动的凑过去哄她,甚至没有搭话。
她既侧过了脸,也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跟脸色,只有陷入安静的无言,她心口处不知怎的,憋得更加厉害了。
这样,一路压着沉重的静默,车开回了庄园的别墅。
车在停车坪停稳后,温薏推开车门要下车,结果脚还没落地,手臂被男人拉扯住了,低沉的嗓音幽幽的,“沈愈给你牵线,你不是有话要替muse说么,吃了人家的饭,回来跟我气冲冲的?”
温薏回过头去看他,“谁规定我吃了她的饭得替她办事?早知道是她我今天还不会去呢。”
再说,还害她额头都被磕伤了。
他语调轻松,“哦,你之前不是还说,我的确没必要对人家下这种手么?”
“你之前不是还阴阳怪气一脸被戴了绿帽子的表情么,心情这么快转晴了?”
他淡淡坦诚,“我吃醋。”
“那你醋劲儿消得还挺快的。”
“你快,亲亲好了。”
温薏,“……”
这话没法聊了。
她想走人,但手臂被男人拽着,她怎么用力都没法抽出来。
墨时琛伸腿踢了脚前面的驾驶座,“还不下车,等着看戏?”
司机,“……大公子,我马走。”
说完立即手忙脚乱的推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并且火速离开现场。
一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温薏,”温薏没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掏出了根烟,听到打火机啪的一声,然后淡淡的烟草味飘到了她的嗅觉里,“说句老实话,在你心里,我这人真的特别的差?”
听到这句话,她脑子里第一个很快掠过的答案是:没有。
她对他本来也没有别的什么很强烈很特别的怨恨,只是爱了,爱过,然后慢慢淡了,已经成为过去了。
不是说他这个人在她心里有多坏多差,她是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琇書網
虽然最近,偶尔会想想。
她如实回答,“谈不。”
墨时琛解开身的安全带,动作不急不缓的下了车,然后又绕过车尾,将她这侧的车门也打开,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带下了车,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将车门合把她抵在车身。
他朝旁边吐了个烟圈,然后低头看她,“我承认,你也清楚,我刚回来后接近你,是因为你在我的判断里,是不能……至少在暂时不能随意失去的人,所以我不愿意跟你离婚。”
温薏迫于身高劣势,又不想总盯着他胸前的衬衫纽扣看,于是还是仰着头去看他的脸。
风暖暖凉凉,吹起她根根细碎的发。
她没说话,只是听着。
“我起草那几分离婚协议,除了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把你留下,也是为了给我自己三个月,我遵从自己曾经的想法跟决定,但也不可能只为从前而活,”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如轻鼓敲响,很有节奏的震着她的耳膜,风大,他薄唇离得近,风吹过时发出空旷的声音,好像世界很大,唯他们在相依,“如果这三个月过去,你仍然要离婚,而我也觉得你并不是我非要不可的那个人,那我们之间,的确是应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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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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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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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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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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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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