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刚才的相处,应该是已经想清楚了,你的私事向来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自己想清楚怎么安排棠棠和小芒果就行。”
男人俊美的脸被青白的烟雾渲染得模糊。
温薏语调温淡幽深,“当初她被逼着跟你分手,既然五年过去情也没断,想必这些年过的也不大容易,你既然决定跟她复合的话,就趁早处理好跟棠棠的关系,免得两个女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你说什么?”
话被说完,就被沉沉的男声打断,声音低哑,短促。
墨时谦指间夹着烟,烟头的烫红明明灭灭。
他盯着温薏美丽优雅的脸,瞳孔已经猛然缩到了极致,立体的五官也僵住了。
温薏见他这个反应,倒是意外了,“她没跟你说吗?当初父亲逼她跟你分手。”
男人盯着她,沉哑紧绷的道,“你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
“算是知道吧,不知道具体的,只知道父亲似乎在威胁她。”
墨时谦蓦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绷着声音低声逼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年从来没想过告诉我?”
这些年,温薏算是一直在这个男人手下做事,相处了也有五年,是整个clod-sur一只手数的过来跟他私交算是不错的人。
比很多人了解他,但也嫌少甚至没有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大的时候。
静了片刻她才开口,“告诉你了又怎么样,这既然是她的选择,她想让你知道的话自己就说了,哪需要我这个旁人横插一脚,何况,父亲既然能威胁她,手里多半就有她的把柄,我贸然告诉你,未必对你们好……”
“再说后来你结婚了,有了棠棠又有了小芒果,我说什么呢?”
…………
医院的天台。
池欢觉得这儿意外的让她觉得很舒服,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很远的海面,空旷而安静,只有海风喧嚣的吹着。
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是没有坐的地方。
她站了会儿后正考虑要不要就地将就着坐会儿,身后突然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身,结果跟前的人还没看清楚,就被男人的手臂搂住腰拉进了怀里,脑袋也被按进了他胸膛上,一片黑暗。
清冽浓郁的男性气息灌满她的鼻腔,熟悉的让她没有任何的惊慌。
除了意外。
她知道这是墨时谦,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他怎么了。m.χIùmЬ.CǒM
但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
有些了然,他刚才跟温薏单独聊天,可能她跟他说了些当年的事情。
同时又涌出了些无法形容的失落。
果然她之前跟他说的他不怎么相信,等别人再跟他说,他才会信。
真要论起道理她也知道这很正常,可她心头还是不可抑制的梗着,说不出的闷闷。
这么站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池欢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推了推,“你手松开点,这么按着我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能被你闷死。”
男人这才稍微的将她放开了点。
得到自由的池欢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又把他还落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了,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往天台的边缘走去。
本来就隔得不远,距离还有半米的时候被眉头越皱越厉害的男人从后面又捞到了怀里,“我不是让你去看李千蕊,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让你保镖去看了。”
“你跑天台来干什么?”
他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是直接去李千蕊转出的病房里找她,遇到准备折返的保镖才知道她没去而是来了天台,于是他又直接上了天台。
一时没去想,她为什么跑到天台来了。
池欢抿着唇,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男人的手臂,“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喜欢,所以就上来出风了。”
墨时谦敏锐的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了她淡淡的不高兴,右手将她的脸掰过,低眸审视她脸上的每一丝纹路变化,嗓音低哑的询问,“你不高兴?”
其实让她去看李千蕊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她淡下去的脸色了。
他也清楚她心思敏锐,会知道他让她去看李千蕊只是因为要单独跟温薏谈话找的借口。
她只是不说,也没有表示出明显的不悦。
池欢拨开他的手,“我腿站累了,想在上面坐坐。”
墨时谦抬眸扫了眼那台子,剑眉浓浓皱起,“不行,太危险了。”
“不会的,我会小心。”
男人还是满脸的不同意,“你累了跟我回病房,或者你不喜欢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回酒店或者去咖啡厅,餐厅坐着都行。”
池欢抬起脸看着他,这待遇跟态度的区别真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也不想这样,因为理智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他这反应不过是人之常情,何况她之前虽然谈不上忐忑不安,但心里也还是盼着他能相信她的。
现在有了温薏的佐证,他完全相信了,事情也简单了很多。
可还是郁积难消,甚至是愈发累积。
人之常情是一回事,感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抿着唇,“我就想在这儿吹会儿风,之前看电影里演过我就想感受下了。”
墨时谦看出来她犟上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僵持了一阵后,他无奈的道,“欢欢,危险。”
“这有什么好危险的,我拍戏的事情干过更危险的事情。”
最后,还是男人妥协了。
他伸手摊开掌心,“手给我我就让你坐上去。”
池欢看他一眼,手倒是伸了过去,放入他的手心。
墨时谦牵着她走过去,一条腿踩在边上,握着她的手盯着她坐下去,中间还是拧着眉头忍不住说了一句,“脏兮兮的,会弄脏你的裤子。”
池欢不管,还是坐了下去,双腿下就是大厦,完全腾空——
如果不是男人握着她的手,她还真的不敢这么坐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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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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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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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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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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