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被墨时谦抱在怀里,脸都埋在他的胸膛中,看不到来的女人,但时隔五年,她还是毫无难度的辨认了出来。
毕竟这对夫妻,是不容易被遗忘的人中龙凤。
听到这温柔中带着丝丝入扣凉意的嗓音,半身染血的男人聚拢眉间抬起冷眸看了过去。
一张美丽的脸映入眼帘。
在江城之畔的小渔村里,这可以说是他目前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虽然几分钟前他才见过池欢,但池欢这张脸是经常活跃在荧幕和银幕上的,所代表的意义又不同。
温薏五官轮廓都是柔和的,尤其漾着笑的时候。
她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女士西裤,裸粉色的衬衫颜色很淡,领口的别致设计使她温婉之余看起来多了几分时尚,袖口挽起,细白的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腕表。
西裤和衬衫都是坠感很强的面料,尤其她站得笔直,像是自小站坐姿被严格规范过,或者后天练舞有过仪态的训练,白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立在领子里,这让她看起来气质格外优雅。
但披在肩膀上的黑色小西装,身后站着的两个身高可能有一米九压迫感极强的保镖,以及她漫不经心环在胸前的手臂,都让她的优雅温婉里冲进了一股清冷的凌厉。
温薏双眼看着那依然俊美无铸的脸,再对上他已经全然陌生似乎再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眼睛,淡淡袅袅的笑开,“我不止转走了医院里所有的a型血,我还把这家医院也买下来了。”
墨时谦半侧过身子,转头看向她,眯着的眼睛里敛着微光,没有出声评价什么。
池欢听到这句话,心里只有一种感觉——
厉害,霸气。
墨时琛可不这么想,他眉梢剧烈的跳了跳,然后一把用力的甩开了掣肘他的保镖,直接朝着温薏大步走去。
那一身凛冽的杀气,温薏身后的两个外国保镖不由的要上前,被她一个抬手制止了。
她浅浅淡淡的笑,“这位李先生,你动手打我们家总裁,他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动手打我的话……我爹地都没舍得打过我,谁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打断他的手。”
话才说完,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极其大力的手捏住了。Χiυmъ.cοΜ
他低头看着她,俊美的脸是阴沉的戾气,手劲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想干什么,嗯?”
“你弄疼我了。”
男人一字一顿的逼问从齿缝中溢出,“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你弄疼我的手了。”
“你现在,立刻,马上,让人把a型血调回血库。”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
温薏轻笑了下,“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他的瞳眸跟眼神细微的变了变,但眉眼依然是一派冷酷,“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我是谁,把a型血调回来的,否则……”
话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也压低到了极致,无言却又绵延至深的威胁意味浓稠的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温薏撇开脸,笑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捕着鱼还底气十足的来威胁她这个clod—sur的副总。
她温温懒懒的出声,“你们是准备等他把我的骨头捏碎才动手吗?”
两人立即就要上前。
但他们快也没有快过男人的手速,两个保镖的手还没触碰到他的衣角,温薏的脖子就被男人的手指掐住了。
阴沉的声音从他的喉间溢出,“你们再动试试。”
喉咙瞬间被扼住,温薏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不敢再擅自的动,也不知如何是好,统一的看向墨时谦,“总……总裁。”
气氛一下就变得剑拔弩张。
池欢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看了眼墨时琛跟温薏,又看向搂着自己腰的墨时谦,手指紧紧攥着男人的衣服,“墨时谦……他怎么了?”
疯了么,他刚对自己弟弟动手还能当做他们兄弟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温薏可是他的妻子。
墨时谦英俊的脸毫无波澜,只淡淡出声回答了池欢的问题,“大概是当初掉进海里的时候,脑子撞到海面,撞瘫了。”池欢,“……”
她仰着脸,抿唇望着冷静地事不关己的男人,“你……不让他住手吗?”
她多少算是了解墨时谦的,他这副姿态分明就没打算插手。
墨时谦抬手摸着她的脑袋,“他要掐死自己老婆,我有什么办法。”
池欢,“……”
这句话,墨时琛显然是听到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美丽得高高在上的脸,瞳眸紧缩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到底是松了几分。
脸色几度变化后,最后还是回归了冷漠,声音深哑的开口,“把血调回血库,你如果对我不满,就冲着我来……千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她有个什么差池,对你不会有半点好处,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美丽的脸没有丝毫的动摇,因为咽喉被掐着,说话多少有些困难,“要么,你就把你的手松开,要么,你掐死我……然后让我们家的人把他们父女俩扔进海里喂鱼。”
男人的瞳孔缩了又缩,声音都是从喉骨中蹦出来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磨叽什么,有种就动手。”
墨时琛眼眸像是被打翻了的墨砚,里面都是黑漆漆的冷漠。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指还是松开了。
两个保镖立即把温薏从他的面前拉后了两步。
温薏恢复了呼吸,抬手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喉咙,小西装也早已经掉落到了地上,被其中一个保镖捡起来,重新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半侧过身子,温婉的侧颜透出一阵冷凛的清冷,“既然李千蕊半死不活,那就让她爹代她给我道歉,鞠躬九十度,聊表诚意。”
墨时琛醒来的这半年,从来没被一个女人激起过如此剧烈起伏的情绪,甚至恨不得能就地把她给掐死。
偏偏,他还不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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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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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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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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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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