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如获大赦,扑通扑通地都下了来,然后对秦书淮千恩万谢。
秦书淮把脚用放回镣铐里,然后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来,弄点血来,给我化化妆。”
四人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立即用手沾了血,在秦书淮衣服上、脸上一通乱抹。
祁二爷不愧是混江湖的,干这个很有经验。不但给秦书淮抹了鲜血,还把他的头发弄得披头散发,然后还将他的衣服撕了几个口子,再抹上些墙灰,这样一个刚刚遭受完“凌虐”的秦书淮就新鲜出炉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上午,李长通带着几个衙役进来提人。看到衣衫褴褛、浑身血渍的秦书淮,李长通笑道,“哟,怎么了这是?老祁,你们没打他吧?”
祁二爷心想,打他?有本事你打他一个试试?
不过脸上还是摆出一副惯有的表情,说道,“李捕头,我们可没打他,是他自己要寻死寻活的,弟兄们拉他还来不及呢。”
这是他们之间惯有的对白,所以李长通觉得一切如常。
李长通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是要畏罪自杀了,不过哪那么容易。”
说完,又对手下说道,“走,带他去过堂。”
秦书淮被李长通带了出去,很快到了公堂之上。
花沉和赵去尤也已经在那了,两人看上去身上都是血迹斑斑,不过细看大有不同。
花沉身上的伤口一看就是真的,以至于他看秦书淮时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也是,好端端的被抓进去一顿毒打,他能不窝火么?昨晚他住的那间牢房,里头也有四个老囚犯,而且这些囚犯也得到了牢头的命令,要好好教训下花沉。花沉哪肯屈服?二话不说就和他们干上了!要在平时,他一人收拾这四个囚犯自然绰绰有余,但是昨晚他戴着枷锁拷着铰链,以他的修为挣脱不开,如此一来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结果是牢里那些人全部都他打趴下了,但是他也被揍得不像人样了。Χiυmъ.cοΜ
不过赵去尤就不一样,他身上的所谓伤口和血迹,基本跟秦书淮的如出一辙。看来这家伙用了和秦书淮相同的手法,大概是一进去就把那帮囚犯给揍服了。
除了他们,公堂内还站着一班衙役。堂上又坐着一人,身形精瘦,年约五十来岁,一看是老奸巨猾的类型。
那人拍了下醒目,开口就道,“大胆贼子,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秦书淮心道,老子堂堂太子少保,我跪你,你敢接吗?
而花沉和赵去尤则连看都懒得看他。
秦书淮说道,“你是什么官,要我跪你?”
那人道,“本官是扬州通判郑芝洞,奉知府老爷之命审理赵家三十五口灭门惨案!”
秦书淮纳闷地皱了皱眉头,心想不是三十六口吗?怎么一下子改三十五口了?
郑芝洞又道,“你们姓甚名谁,老实招来。”
秦书淮道,“我乃京城通州卫牛家庄人士,叫牛进学,因为我已是秀才,所以按大明律可以不跪。”
明朝重文,有功名之人见了普通官员确实可以不跪。
花沉一看,也立即有样学样地说道,“我乃京城通州卫花家沟人士,叫花钱,我也是秀才,所以不跪。”
赵去尤更夸张,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老赵是通州卫赵家村人士,叫赵也,我可比他们厉害,我是进士,所以我也不跪。”
郑芝洞一怔,问赵去尤道,“哦?你是进士,哪年的?”
“去年的。”赵去尤毫不犹豫地说道。
郑芝洞怒了,“大胆,去年我朝根本未曾科考,哪来的进士?”
赵去尤呵呵一乐,“你管我哪来的。就这俩臭小子都是秀才,老子当个进士怎么了?老子还没说是状元呢。”
这时李长通走上来喝道,“胡说八道!老子看你是欠揍!”
郑芝洞冲李长通说道,“李捕头,稍安勿躁。他们的身份我自会查清,若是有假再罚他们不迟。现在还是先审案吧。”
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尔等三人,关于赵家三十五口灭门惨案,你们可知罪?”
秦书淮笑道,“我说这位大人,你连问都没问怎么回事,上来就兴师问罪,恐怕这不合规矩吧?”
“哼!”郑芝洞冷哼道,“本官判案向来公正廉明,若无证据岂会污蔑于你?告诉你,昨晚那丫鬟明月都已经招了。据她招认,赵府上下灭门惨案,是因为她与家丁赵四私通被发现,赵四被赵老爷毒打了一顿,因而怀恨在心。为报被打之仇,也为了筹集与明月远走高飞的盘缠,赵四便与你合谋,商定一起进赵府勒索赵老爷一笔银子。不想你们进来后,遭到了家丁的顽强抵抗。为怕事情败露,于是你们就起了杀心,将赵家上下三十五口杀了个干净!这就是现场为何只留下赵四和明月两个活口的原因!”
秦书淮一怔,说道,“赵四还活着?人呢,叫出来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郑芝洞道,“你少装煳涂!那赵四事发当晚就跑了,我正要问你他去了哪呢!”
秦书淮仔细回忆了下,当时赵家的尸体是大家一起数的,绝对是三十六具没错,怎么可能少了一具呢?
难道是有人故意把赵四的尸体从现场搬走了?
自己被带走后现场就被官兵接手了,这么说动手脚的人是官府的人?他们先把赵四的尸体弄走,造成他畏罪潜逃的假象。然后再刑讯逼供明月,让她承认与赵四私通,反正真正的赵四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这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之后,他们再依据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就把自己列为赵四所雇的凶手,如此一来这桩案子就可以结案了!
虽然知道大明官场黑暗,但秦书淮还是没想到竟然黑暗到了这种地步。心道,这事也就是碰巧被自己碰上了,要是换了别人,估计这杀头的罪名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可是,扬州府的人就当真如此胆大妄为?要知道这么结案,看似环环相扣,自己也被当场捉拿,可谓人赃并获,但实际推理起来根本漏洞百出!比如自己是外地人,怎么和赵四结识的?既然赵四和明月私通,那赵四跑了明月为何不跑?
这些明显的漏洞他们就不怕暴露?除非他们确定此案上报到刑部之后,刑部的人不会查这些漏洞!
要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幕后黑手的能量也太大了吧?这么大的人物,照道理要搞死赵家易如反掌,却为何要用雇凶杀人这种最低级的办法呢?赵府到底什么来路,突遭灭门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郑芝洞见秦书淮久久不说话,又一拍堂案说道,“牛进学,本官问你话呢!现在明月已经招认,本官劝你们还是如实招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在明朝,官府是可以对“冥顽不灵”的案犯用刑的。
秦书淮冷笑道,“郑通判,你们这样颠倒黑白、屈打成招,府台大人知道么?”
“住口!大胆案犯,竟敢污蔑本官!本官问你,昨天夜里是不是你们在案发现场?李捕头抓捕时你们是不是还想抵抗?事后从你们身上搜出三千两银票,是不是赵老爷存在永利钱庄的?如今认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
秦书淮无语道,“为了扣黑锅,你们连银票都给我准备好了?呵呵,倒也是费心了。”
“哼哼,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来人呐,大刑伺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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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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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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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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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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