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穿进男频搞基建>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
  阿赤那德率主力进攻大盛时,乌帖木趁机杀入王庭,使得阿赤那德不得不放弃大盛,率部回援王庭。

  双方交战后,阿赤那德险胜,却也因此损失惨重,无力继续攻打大盛,遂向大盛提出议和。

  而乌帖木败了之后,就重新退回东部草原,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说句实在话,要是没有楼喻从中“挑拨”,乌帖木和阿赤那德之间的恩怨,或许还得几年后才能解决。

  乌帖木长大后相貌变了不少,也换了名字,阿赤那德不认得他,只当他是东部草原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本以为上次把他击退后,这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没想到,这人居然再次出现了!

  两方人马在王庭外对峙。

  看着阿赤那德狼狈不堪的模样,乌帖木心中快意迸发,什么废话也不说,举刀就朝阿赤那德砍去!

  方才在王帐和阿巴鲁对战,阿赤那德已经有些力竭,他手下的兵跟阿巴鲁的人混战,有不少死的死伤的伤,余下兵马不仅战力不及,士气也极为低落。

  乌帖木韬光养晦多日,手下精兵强将战意汹汹,喊杀震天,直捣王庭。

  眼看阿巴鲁已经跑远,自己又深陷乌帖木的纠缠中,阿赤那德心中郁愤滔天,一双眼睛红得慑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王庭外安排了守兵放哨,乌帖木这群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袭王庭!”

  阿赤那德被亲卫护在中间,愤怒地高声呼喝。

  乌帖木理也不理,毫不留情斩杀阻挡他脚步的士卒,长刀染满鲜血。

  残肢碎肉,血流漂橹。

  整个王庭陷入昏天暗地,犹如人间炼狱。

  “大王,现在改怎么办?”有部下焦急询问。

  阿赤那德心中焦灼,面上却未显。

  他深沉道:“咱们被阿巴鲁消耗了兵马,这群人趁势而入,不过就是想占领王庭,本王让给他又有何妨?!”

  在草原上,哪里都可以是王庭,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

  部下明白了。

  “大王,我们护您撤退!”

  他们用主力部队拖住乌帖木,小部分亲卫护着阿赤那德掉头往相反方向逃跑。

  可是没跑多远,又被一群人拦住了。

  为首的正是颂罕。

  颂罕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气势熏灼。

  “颂罕!你做什么!”

  阿赤那德大惊,从颂罕的神情和隐隐对抗的气势来看,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颂罕是来救他的。

  颂罕憨憨一笑:“我说过,我得报答救命之恩。”

  阿赤那德的部下不明所以,大喝道:“既然要报大王的救命之恩,那就赶紧让开!”

  “我没说要报骨突王的恩啊。”颂罕似笑非笑说完,直接下令道,“上!”

  阿葛洛族还是有不少勇士的。

  他们虽不解颂罕所为,但他们一直习惯听命于颂罕,便冲上去与阿赤那德的人马战在一起。

  阿赤那德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逝,不由瞪大眼睛:“是他!是楼喻!”

  颂罕已冲到他面前,举起长刀就要往下砍。

  “我来!”

  一声暴喝从阿赤那德身后传来。

  两把刀几乎同时贯穿阿赤那德的身体。

  一把是乌帖木的,一把是颂罕的。

  前者从后往前,后者从前往后。

  阿赤那德目眦欲裂,倒地前不甘心地瞪着两人。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实在不明白!

  乌帖木神色凶戾,嗤笑一声:“十五年前你杀害前任骨突王,就应该能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终于手刃仇人,为父报仇了!

  阿赤那德看着他,从他的眉眼中寻到一丝熟悉的影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琇書網

  他咳出一口血,又看向颂罕。

  颂罕嘿嘿一笑:“你利用我,故意散播‘神丹’谣言,既要阿葛洛族的忠诚,又想从大盛使团手里拿到更高的价码,想得可真美!”

  就算楼喻提前说了“神丹”只有一半几率,可只要没有救活颂罕,阿赤那德完全可以裹挟阿葛洛族的愤怒之意,向盛国使团施压,从而毁约。

  而阿赤那德,在这场阴谋里,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除了一些用来给颂罕吊命的珍贵药材。

  可他算漏了楼喻这个变数。

  颂罕答应合作后,乌帖木便借助楼喻的关系,与他搭上线,借其部落遮掩兵马,这才躲过阿赤那德的岗哨巡查。

  所有的一切,都在楼喻的掌控之中。

  阿赤那德终于想通了。

  楼喻才是真正左右局势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他眼中的小丑。

  骨突王眼底的光彻底湮灭。

  另一边,楼喻、霍延、严辉快马离开王庭,往东驶向临时营地。

  这里依旧属于阿赤那德的势力范围,但距王庭不算近,阿赤那德还在王庭混战,暂时无暇管顾这边。

  庆州三百轻骑提前扎好营帐,专门迎接世子殿下的到来。

  楼喻一到,三百人齐刷刷跪地行礼,目露崇敬。

  “都起来吧。”

  楼喻下马,交待众人:“着一百人前去‘接应’其余使臣。”

  他们是离开王庭了,可礼部其余官员还在王庭内。

  歇在王庭外的三百禁卫军也不能不管。

  只希望他们能够机灵点。

  三百骑兵领命下去,立刻抽一百人戴上面具前去“接应”,其余二百人则驻守营帐周围,观察风吹草动。

  楼喻领霍延、严辉入帐。

  他刚坐下,霍延就递过来一杯热茶。

  迎着寒风骑马,确实有些冻着了。

  楼喻喝了一口,暖入心底,冻僵的脑子终于活泛起来。

  他见严辉满脸困惑,却又因他嘱咐一直不敢开口,不由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

  严辉已经憋到极限,脱口而出:“殿下,霍二郎和刚才那些骑兵都是什么人?”

  其实他想问,这些是不是都是庆州的兵马?

  如果是庆州的兵马,为什么会由庆州世子随意调度?

  毕竟圣上已经收缴藩王兵权了!

  楼喻不答他的话,反而问:“严侍郎,你认为此次出使阿骨突部成功了吗?”

  “自然是成功的!”严辉立刻答道,“能无条件拿回澹州,皆因殿下智计无双!”

  “既然出使功行圆满,严侍郎又何必在意其它?”楼喻笑容和煦。

  严辉心中一凛。

  说句实在话,庆王世子完全可以趁王庭内乱干掉自己,但他没有这么做,可见不是个阴狠嗜杀之人。

  严辉同样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他做不到像杜芝那样,将世子往火坑里推。

  遂善意提醒:“可人多口杂,神丹一事殿下是否想过如何同圣上解释?”

  能无条件拿回澹州,就是因为楼喻用“神丹”救活了颂罕。

  现在大家都觉得楼喻手里有神丹,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怎么想?

  严辉觉得这事儿挺难办的。

  却听楼喻说:“本就没有什么神丹,此计能成功,离不开使团大夫的绝顶医术。”

  严辉:“啊?”

  世子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楼喻解释道:“巫医断定颂罕救不活,不过是因为医术不精。咱们使团的大夫在京城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严侍郎当真以为他救不了颂罕?”

  严辉傻眼:“下官以为,在阿巴鲁请大夫去给颂罕诊断前,殿下并没有与大夫通过气,大夫又为何故意说出错误诊断呢?”

  “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那大夫……”

  楼喻笑道:“若非他医术精湛救活颂罕,我也无法设这个局,从而无条件拿回澹州。这么大的功劳,你觉得陛下会如何赏赐他?”

  “……”

  严辉是真的明白了。

  谁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能白得一个天下皆知的功劳,成全自己的名声,获得皇帝的赏赐,何乐而不为?

  这可是能够载入史册的荣光!

  凭“一己之力”扭转整个局面,谁还会傻乎乎地说出真相?

  严辉是真服了。

  庆王世子这拨弄人心的本事,是真的令人生畏。

  他忍不住问:“殿下告知下官这些,就不怕下官禀报朝廷?”

  楼喻不由笑了:“严侍郎深明大义,不乏凌霄之志,又岂是尺泽之鲵?”

  出使前,他就让冯三墨调查过严辉这人。

  严辉虽有“以貌取人”的凡人通病,但并非斗筲之人。

  他为人圆滑,却又不失赤子之心。

  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出使议和的任务圆满完成,对严辉来说已经足够了。

  依他的性情,即便他瞧出点端倪,也不会再多生事端。

  这个节骨眼上,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

  否则一旦点火,整个大盛都将陷入长久的战乱中。

  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严辉闻言,不由心潮澎湃,眼眶微热,遂躬身一拜。

  他不再多问,只道:“眼下王庭战乱,其余官员和杜副统领还留在毡房,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楼喻笑了笑:“严侍郎不必担心。”

  在阿骨突部侍从带走楼喻和严辉之后,冯二笔和宋砚就出门了。

  宋砚这些天混迹王庭,并非毫无所得。

  他精通阿骨突部语言,经常偷听侍从私底下聊天,便分析出王庭的粮草存储地。

  他和冯二笔兵分两路。

  冯二笔来到使团成员帐前,装作闲来无事,跟侍从攀谈,等聊熟几句,才道:

  “兄弟,这是我第一次来草原,感觉跟咱们中原很不一样,风比中原的狂放,月亮也比中原的大,只是可惜,咱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侍从天天守门也挺无聊,有人跟自己说话自然很热情:“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来草原!”

  “路太远了,”冯二笔摇摇头,“我到你们王庭这么久,都没怎么出去过,马上就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不知道你们王庭附近有没有好看的风景,我想在走之前多看几眼。”

  侍从指向西边:“那边有个湖,非常好看,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水快枯了,没有夏天那么美。”

  “还有呢?”

  侍从想了想,摇摇头:“冬天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好吧。”

  冯二笔遗憾地摇摇头,“但我还是想记下这片美丽的草原,等回到中原,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你可以出去看。”侍从真诚建议。

  冯二笔皱眉:“可我想以后能时时刻刻欣赏到草原的美丽风光!”

  自己家乡被夸,是个人都会高兴。

  侍从明显变得更热情了。

  他也不禁泛起了愁:“那该怎么办呢?”

  冯二笔假装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可以这样啊!兄弟,我可以画下来!”

  “画?”侍从诧异,“现在画也来不及吧?”

  冯二笔道:“来得及!咱们使团里都是擅长丹青的好手!大家一起作画,应该来得及!”

  “可是……”侍从为难道,“大王说了,等饯行宴结束后,使节们才能离开王庭。”

  “饯行前和饯行后又有什么区别?”冯二笔恳求道,“反正正使和副使都已去了王帐,等宴会结束,咱们就可以启程回去,不过是我和其他人提前出去而已。”

  侍从沉默不说话。

  冯二笔继续道:“哎呀,你要不放心,一直跟着我们不就行了?草原这么大,咱们又不认识路,到时候还得你帮我们带路呢!”

  “我是真的想将草原风光画下来,这样带回中原,让咱们中原的百姓都能领略到草原的美景!到那时,文人墨客都纷纷写文章赞美草原,这样不好吗?”

  侍从的虚荣心瞬间飙升。

  让中原人都赞美草原?想想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一直以来中原都称他们为“蛮夷”,他们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仔细想想,要是中原人也能发现草原的好,也能向往他们的大草原,那该多好!

  这些使节看起来弱不禁风,就算想跑也跑不远。

  而且他们本来就要启程回去,早出去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更何况,主使和副使还在王帐呢!

  侍从便点头同意了。

  冯二笔又进了使团毡房,借楼喻和严辉名义,令使团成员全都跟在他身后。

  王庭守卫见是自己部落的侍从,问了几句便放行了。

  一行人来到湖边写生。

  寒风料峭中,使节们冻得笔都握不住,却不得不认命作画。

  说实话,阿骨突部的侍从还是太单纯了,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被冯二笔几句话就骗了出来。

  “带使团成员离开王庭”这个计划,楼喻提了好几个方案,“骗侍从”只是其中最温和的一种,连大招都没用上。

  冯二笔深感惋惜。

  另一边,宋砚偷偷换上一身阿骨突部侍从的衣裳,戴上毡帽。

  今日骨突王设宴为使团饯行,王庭内稍显忙碌,加上阿赤那德和阿巴鲁的亲信全都精神紧绷,只想着即将到来的夺权戏码,根本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侍从。

  他大方自然地走向粮仓。

  粮仓外有人把守。

  这儿离使团住所挺远,宋砚一般都在使团毡房附近活动,跟粮仓守卫没见过面,守卫就算看到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宋砚躲在不远处的毡房外,确认里面没人,便用火折子点燃毡布。

  火很快烧起来。

  这个毡房位于粮仓西北方,而今刮的是西北风,风助火势,如果不灭火的话,很有可能会波及粮仓。

  宋砚趁机用蛮语惊呼一声:“着火了!着火了!”

  毡房熊熊燃烧,热浪随风扑来。

  粮仓守卫们被惊动,连忙抽调一部分人,带领其余族人打水救火。

  宋砚混在人群中,“不小心”又点燃了一座空毡房。

  众人都以为是风引过去的。

  粮仓附近着火不是小事,守卫立刻派人赶去王帐禀报骨突王。

  见混乱已经造成,宋砚便退出人群,往王庭外跑去。

  阿巴鲁的兵马一直埋伏在王庭外不远处,密切注意王庭动静,等待信使传信。

  结果信使没来,王庭却突然起了火。

  这番变故让阿巴鲁的部下不得不多想。

  王庭肯定有变!

  不论如何,他们都得去和右贤王会合!

  于是,阿巴鲁部下直接率兵冲进王庭。

  大盛禁卫军一直驻扎在王庭外,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王庭乱了?

  可使团和杜副统领还在里面啊!

  这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李树带着楼喻的十几个护卫突然出现。

  “王庭乱了!咱们趁乱逃出来了!殿下他们都往东边去了,咱们也快去!”

  禁卫军本就茫然失措,闻言便都傻乎乎地跟他一起走了。

  他们还以为杜芝跟使团在一起呢。

  冯二笔那边,侍从见王庭着火,又见大量兵马冲向王庭,根本顾不上作画的一群人,连忙往王庭方向狂奔。

  使团成员:“……”

  糟糕,殿下和严大人还在王庭里!

  他们连忙收起纸笔,不知所措地看着王庭方向。

  冯二笔道:“现在情况不明,诸位大人请先随我来。”

  “去哪儿?”

  “刀剑无眼,自然是找个地方躲着。”

  就这样,在冯二笔、李树、宋砚等人的带领下,使团成员和禁卫军顺利会合。

  大家不由长吁短叹。

  使团成员:“李护卫,世子殿下和严大人还在王庭,难道咱们就这么坐视不管?”

  禁卫军疑惑:“殿下他们不是趁乱逃出来了吗?”

  “……”

  李树还没开口,前方忽现百人骑兵。

  “不会又是蛮人吧?”

  “咱们要不要躲躲?”

  “乱了!真的乱了!”

  百人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全都穿着黑衣,带着面具,喝道:“都给我带回去!”

  众人:“……”

  有禁卫军想反抗,却被李树制止。

  “不可轻举妄动。”

  庆州骑兵戴着面具,使团成员和禁卫军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只当他们是草原上的蛮人骑兵。

  被带到临时营地,他们意外见到了楼喻和严辉。

  “殿下和严大人怎会在这里?”

  严辉已经决定帮楼喻隐瞒,只道:“我与殿下被侍从引到偏僻之地,忽然冲来一股骑兵,将我们带到这里。”

  “严大人,您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严辉摇摇头,问:“你们又是怎么来的?”

  遂有人事无巨细告诉了严辉。

  严辉:“……”

  他不由看向楼喻。

  楼喻道:“大家无恙便好。”

  有人提醒:“还有杜副统领!他不在!”

  楼喻看向严辉:“这该如何?”

  “唉,咱们眼下都被困在这里,就算想去救杜副统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这话合情合理。

  刚才那群骑兵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杜芝。

  楼喻轻叹一声:“诸位也别太担心,杜副统领武艺高强,定能保自己安全无虞。”

  众人便没话说了。

  王庭之战终于结束了。

  阿赤那德最终含恨而死,阿巴鲁趁乱逃往北边,阿布图还没反应过来,就一脸懵然地被绳子绑着,跪在乌帖木面前。

  “你杀了我父王?!”阿布图终于回神,怒红双目嘶吼。

  乌帖木刀贴着他的脖子,目光森冷狠厉:“阿赤那德杀了我父王,我杀了他有何不可?难道这天下就只准他阿赤那德一个人手染鲜血?”

  阿布图愣在当场,哑然凝噎。

  乌帖木可没耐心跟他废话,虽然他不喜欢阿赤那德和阿巴鲁,但他更看不上阿布图。

  只可惜,为了及时堵截阿赤那德,他不得不放弃阿巴鲁。

  “自己选,死还是活?”

  阿布图木然问:“你会放了我?”

  难道不是斩草除根?

  乌帖木当然不想放了他,奈何他跟楼喻做了交易。

  “有人让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下去见阿赤那德,一条是去给他养马,你选哪一条?”

  阿布图问:“他是谁?”

  “问那么多屁话干什么!”乌帖木满脸戾气,“快选!”

  阿布图垂眸。

  中原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父王死了,阿弟不知所踪,而今王庭被眼前这人占据,他不能死!

  “我选第二条。”

  乌帖木嗤笑一声:“没种。”

  他让人将阿布图脑袋蒙住,拴在马上,率人前往楼喻所在营地。

  使团成员正在营地忐忑等待,忽见乌帖木率众前来,心中慌乱无措,唯恐被满身血腥的乌帖木斩杀。

  谁料乌帖木却道:“我乃阿骨突部新王,请见贵国正使。”

  冯二笔适时出来:“请进。”

  乌帖木便进了楼喻营帐。

  营帐中,楼喻及其亲近之人都在其列,包括严辉在内。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

  乌帖木一进来,浑身的血腥味就充斥整个营帐。

  严辉不由皱了皱眉。

  待看向楼喻,却发现庆王世子一派气定神闲,仿佛已见惯了血腥,丝毫不为所动。

  心中再次升起拜服之意。

  范公说得没错啊,喻世子怀珠抱玉,有旷世之才,确实不可怠慢。

  楼喻笑道:“乌掌柜,合作愉快。”

  乌帖木眼眸深邃,声音低哑:“人我已经给你带到了。”

  “多谢。”楼喻拱拱手,“恭喜乌掌柜成为北境新王。”

  乌帖木眯起眼:“只可惜,让阿巴鲁逃了。听说阿巴鲁曾用驯养的狼群袭击使团,没想到世子还愿意放过他。”

  制定合作计划时,楼喻就没想过要杀掉阿巴鲁。

  阿赤那德死了,乌帖木成为新王,也就意味着,他不仅在东部草原拥有势力,在西部也有。

  他对北境的掌控力将比阿赤那德还要大。

  为了大盛边境着想,楼喻必定不能任由他势大。

  他要给乌帖木竖一个潜在的敌人。

  阿巴鲁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如果阿巴鲁混战中死在王庭,那就是他自己没能耐,死了也不可惜。

  楼喻故作遗憾道:“我本以为阿赤那德会重伤阿巴鲁,届时你便可一网打尽,只可惜,还是被阿巴鲁逃了。”

  乌帖木才不信他的鬼话,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遂出帐对帐外众人道:

  “你们是盛国使臣,我不杀你们,但你们必须即刻返回盛国,不要在草原上逗留!”

  他内心深处自然是想将楼喻留在草原上的,但楼喻在东部草原早有部署,阿葛洛族的颂罕也会因救命之恩护着楼喻。

  一旦他起杀心,东部草原的部族就会面临险境,而颂罕也会因此与他对抗。

  眼下他刚夺回王庭,尚未真正收服阿骨突部,不能轻举妄动。

  楼喻算准了他的心理,自然不会担心。

  他当着众人面道:“还请骨突王再帮一个忙。”

  乌帖木没好气道:“说。”

  “使团中有个杜副统领身在王庭,可否请骨突王帮忙寻找一下?他是盛人,又穿着盛**服,应该很好辨认。”

  乌帖木差点翻白眼:“让你们的人自己去找。”

  言罢转身离开营地。

  帐外使团成员眼睁睁看着乌帖木来了又走,没有斩杀一人,不由心中大定。

  更让人兴奋的是,那群围着他们的蒙面骑兵,竟也撤离了!

  蒙面骑兵就是楼喻的三百轻骑,他们得楼喻嘱咐,在乌帖木走后,就押着阿布图前往达迩慕草原的南部草场。

  而今营地只剩下使团一群人。

  严辉适时出面交待禁卫军:“新骨突王同意诸位入王庭寻找杜副统领,大家尽快去吧,等找到人,就即刻返程。”

  众人欢呼一声,簇拥着楼喻折返王庭。

  霍延混进楼喻的护卫队里,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等到了王庭,禁卫军欢欢喜喜进去找人,可没过一会儿,却面色沉凝地走出来。

  他们抬着一具尸体。

  杜芝死了,是被人一刀砍死的。

  刀口在脖颈上割出一道裂痕,血迹已然发黑。

  他们问过了王帐幸存的侍从,侍从诚实交待了杜芝的死亡过程。

  严辉摇首叹道:“可惜了。”

  随后看向楼喻,等待楼喻表态。

  楼喻面色怜悯:“杜副统领不幸被蛮人杀害,实乃天妒英才。着五十人先护送杜副统领的遗体回京安葬,其余人皆随我赶至澹州城!”

  国书虽已签订,但阿赤那德死了。

  澹州城内都是阿赤那德的部下。

  楼喻想趁王庭易主的消息尚未传至澹州,尽快赶过去进行归属权交接。

  国事大于私事,众人也都明白。

  况且,世子殿下派五十人护送杜副统领遗体回京,已经仁至义尽了。

  禁卫军的主要职责本来就是保护使团安全,而非护送遗体。

  众人皆无异议。

  使团启程。

  忽然,一抹靓丽的身影纵马而来。

  “楼世子!”

  楼喻转身。

  古伊丽跑到他跟前,从腰包里掏出一枚狼牙吊坠。

  “这是我猎的第一头狼的狼牙,送给你。”

  楼喻诧异:“为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阿爹!”

  楼喻没接,只是笑着道:“不必。第一次猎的狼牙何其珍贵,等以后送给该送之人罢。姑娘,告辞。”

  他走得很干脆。

  古伊丽捏紧狼牙吊坠,抿唇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颂罕出现在她身后,慈祥地拍拍她的肩。

  “楼世子绝非凡俗,或许以后,你们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见面。”

  古伊丽问:“以后是多久?”

  颂罕没再回答。

  使团分为两拨人马,一拨护送遗体从孟州入境,一拨跟随楼喻疾行至澹州城。

  澹州城关口此时由阿骨突部的兵马驻守。

  守卫见到使团一行人,立刻拦下,高声喝止。

  严辉朗声道:“我等乃盛国议和使团!国书已签!骨突王已同意归还澹州城!请培努都尉即刻出城印证!”

  驻守澹州城的是阿赤那德麾下的培努都尉。

  他听手下通报,便率兵来到城外,上下打量严辉。

  “国书呢?”

  严辉郑重展开国书,国书上写着两国文字,盖着两国印章。

  确实无误。

  培努在这守城,早已无粮无盐,城内城外百姓大多已经逃了,他守着一座空城完全就是一种煎熬。

  而今见到骨突王亲自盖章的国书,只觉心下一松。

  终于可以回草原了!

  不过——

  “为什么国书上写着‘无条件归还’?”

  培努不觉得大王会让部落吃亏。

  严辉笑道:“因为咱们盛国大夫救活了骨突王器重的人,骨突王为表感谢,决定无条件归还澹州。”

  培努:“……”

  大王什么时候这么讲道理了?

  他虽想不通,但国书做不得假。

  遂吩咐手下人,召集城中兵马,交还澹州城,返回草原。

  这些阿骨突部的战士早就想回草原了,得到命令,纷纷往城外集结。

  一共数千人。

  楼喻不由皱眉,不过数千蛮人兵马,澹州边军竟也攻不破吗?

  与此同时,城外的澹州将士也收到消息,即刻赶来澹州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澹州将士恨不得将培努等人全都斩杀,但眼下议和已成,不能再起纷争。

  双方红着眼,捏着拳,终于完成交接。

  澹州守将叫许登。

  此人身材高挑,相貌周正,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

  可在培努领兵转身奔向草原时,他却忽然抽出一支箭,张弓欲射其背!

  严辉目眦欲裂,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只觉眼前剑芒一闪,剑尖挑断弓弦,羽箭未能发出。

  是霍二郎!

  幸好有霍二郎!

  许登怒红双目:“你做什么!”

  霍延冷静道:“不管你与他有何恩怨,都请先放一边。阿骨突部王庭内乱,阿赤那德已死,你认为一旦培努知道这个消息,他会怎么做?”

  培努是阿赤那德信重的部下,必定不能再回王庭。

  虽然阿巴鲁逃往北地,但他有弑父之罪,培努是不可能效忠他的。

  至于阿布图,培努根本看不上。

  乌帖木已经控制了北境大部分版图,培努逃无可逃。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有没有可能折返澹州呢?

  即便许登现在杀了培努,杜绝了以上可能,但剩余的数千蛮人必会被激起血性。

  他们不想节外生枝。

  许登却想不明白:“那又如何?”

  众人:“……”

  霍延懒得废话,直接伸手将他砍晕,未等其余边军将领开口,便沉声下令:“所有人速速进城!”

  他“挟持”着许登,众人只好听令。

  待人全部入城,澹州城彻底回到边军手中,使团等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完成任务了!

  严辉问楼喻:“殿下,天色不早,咱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澹州城歇上一夜?”

  楼喻直接下令:“严侍郎,你与我等骑快马赶至京城,其余人皆可慢行。”

  这都十二月了,他还想尽快回庆州过年呢!

  “是!”

  禁卫军和部分礼部官员没有马骑,只能慢慢磨到京城。

  楼喻等人走后不久,许登醒了。

  刚要咬牙切齿找霍延算账,却发现他们早就离开澹州城了。

  心中沉郁正无处发泄,忽有兵卒来报:“将军!培努他们好像又回来了!”

  “什么!”

  许登一跃而起,战意滔滔:“都给我狠命地打!”

  没有阿骨突部主力大军,你培努还想攻破城门?休想!

  尚且留在城中的使团成员心惊肉跳。

  好险!

  要是他们再迟点来澹州,培努知道了阿赤那德已死,肯定不会再退还城池!

  城外,培努双目阴森。

  他在回去路上,无意间听牧民说到王庭内乱、大王已死的消息,简直不可置信。

  二王子弑父不成,逃往更北的草原。

  王储下落不明。

  新王必定不会接受自己。

  草原之大,一时竟无处可去!

  他便又折返回来。

  若是他重新拿下澹州城,盛国朝廷会不会再次派遣使臣与自己议和?

  到时候,他便可用澹州城换取无数钱粮布匹!

  他想得的确很美,但没了阿骨突部大军的支持,仅凭数千人就想攻破城门,不啻于异想天开!

  澹州之事已被楼喻抛至脑后。

  他们疾行一夜一天,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抵达绵州境内。

  在今年夏季汛期时,绵州和启州曾遭洪水侵袭,朝廷无力赈灾,百姓流离失所。

  而今城内城外荒芜凄凉,少了人气。

  他们在绵州城的驿馆歇下。

  连续赶路,不仅马儿累,人也疲乏。

  在北境憋了那么多天,楼喻终于得以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绵州的驿馆虽不豪华,但一应用具还挺齐全的。

  屋内燃着炭盆,被窝里放着汤婆子,已经焐热了。

  楼喻坐在榻上,冯二笔替他拭发。

  “你去休息,我自己来。”楼喻劝道。

  连续行路,冯二笔也累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殿下,奴可以的。”

  可惜他头昏脑涨,话刚说完,手上力道有误,拽得楼喻头皮一疼。

  “嘶——”

  “殿下,是奴大意,请殿下恕罪!”

  冯二笔吓得连忙就要跪地。

  “行了,你快去歇息。”楼喻催促道。

  冯二笔也不敢继续了,只好自责地离开屋子。

  楼喻边擦边想念现代的短发。

  长发是真愁人啊!

  身后又响起开门声。

  楼喻不由问:“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我。”

  伴随着关门声,霍延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

  楼喻顿了下,遂笑起来:“来做什么?”

  “来为殿下守夜。”

  霍延行至楼喻身后,自然而然地抽出布巾,低眉敛目替他擦拭头发,细致而谨慎。

  没有弄疼半点。

  烛影摇红,屋内平添几分脉脉温情。

  这么多天精神紧绷,直到这时候,楼喻才真正品尝到放松下来的滋味。

  而这份安定,是霍延带给他的。

  他情不自禁道:“阿延,有你在,真好。”

  霍延蓦地顿住。

  墨发从他掌中滑落,掩住世子殿下骨肉匀停的脊背。

  楼喻转首问:“好了?”

  眼前人不作声,唯一双俊眸幽然深邃。

  楼喻笑着挑眉:“阿延?”

  “殿下叫我什么?”霍延嗓音艰涩。

  手上的布巾早已被他攥变了形。

  楼喻笑意轻浅:“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霍延弯下腰,大胆地拢住他的手。

  入手温凉,如玉石在握。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再唤一声。”

  楼喻眉眼堆笑:“阿延。”

  明煌烛火下,世子殿下意态温软,眉目如画,整个人雍容闲雅,贵不可言。

  几分慵懒,几分放纵。

  霍延扔掉布巾,伸手揽其腰际,将人从椅子上抱起。

  另一只交握的手,情不自禁增了些许力道。

  他将人抱在怀里,低首埋入颈窝。

  淡香萦绕,渐渐化为绵密的甜意,汩汩流入心田。

  楼喻眼尾风流,手臂环住他坚实精干的背脊。

  “喜欢吗?”

  “喜欢。”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随后印上柔软。

  楼喻整个人僵住,心跳有一瞬间骤停,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刻,又如惊涛拍岸。

  从雪玉颈侧,到莹白耳垂,一点一点侵蚀着楼喻的意志。

  他察觉到了霍延的攻势。

  避无可避。

  蜡烛“噼啪”一声,火苗轻轻一跃。

  楼喻伸手推他:“我去剪烛。”

  霍延抬起头,幽深的目光牢牢锁定他,指腹托起世子下颌。

  “殿下,可否?”

  楼喻呆住。

  恍惚间,他似乎从霍二郎眼中看到几分笑意。

  他笑什么!

  楼喻不由心生战意。

  想他经历过现代那么多视频的洗礼,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青涩的少年郎!

  他瞪圆眼睛:“问什么问,要亲快——”

  声音霎时湮灭。

  咚、咚、咚。

  温软相触的一瞬间,楼喻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

  霍延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两人都是新手上路,因这突如其来的美妙,双双魂飞九霄。

  怎会如此美好?

  不过这一下轻触,便如甘霖落入心田,怎能不叫人欢喜?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楼喻倏然回神,只觉心惊肉跳,莹白如玉的脸上已浮染出淡淡桃红。

  羞赧有之,气血上涌亦有之。

  烛光下,他双目盈润,眼尾含羞,尽显风流意态,月韵霞姿。

  霍延蓦地转身背过去,不敢再看。

  楼喻趁机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脑袋,闷闷道:“夜深了。”

  片刻后,脚步声往外走。

  “你去哪?”

  楼喻探出脑袋问。

  “出去。”

  出去透透气,领略领略寒风。

  “不是说给我守夜?”

  “出去守。”

  “你站住。”

  霍延听话地停下脚步。

  “外面冷,不许去。”

  楼喻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反正亲都亲了,还有什么好别扭的。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这人出去受罪啊。

  遂下令:“过来。”

  霍延闻言,双腿瞬间如灌沉铅,再也迈不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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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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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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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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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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