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毅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
宗之毅站在窗前久久凝视,这些年下来,他手里有自己的势力,励精图治更有民心基础,他可以与徐知乎对抗,只要没有甜乐师的火器,这场对决他至少能保证两年内不会让徐知乎拉开大差距。
若是他能研制火器成功,甚至能与徐知乎一决高下。
但……这些年他却不敢把掌握的火器拿出来查漏补缺,万一泄露了,他的优势能撑多久?战争结束的有多快?又成了不定数。
宗之毅叹口气:“传旨,废除宋皇后,皇后之位。”
赞清一惊。
话说出口,宗之毅反而松了口气,这场亲他结定了!懦弱也罢,流言蜚语也好,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实现许给尚一的一个承诺:安定的河山!不可能因为宗尚洁,让这件事半途夭折。
事已至此,那就只有牺牲二公主和她的生母,身为父亲不能庇护宗尚洁是他失职,,可她竟然敢在他的计划中挡道!那边是她活该!
谁也不能阻止,尚一想要的没有纷争的生活。
……
宗尚蝉神色憔悴,皇后被废,自己生母禁足,那场意外之后谁也没有讨到好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件事到底她们有连带责任,瑞王爷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什么妾室夫人想都别想了。
玄贵妃恨透了二公主,她肯定是故意的,眼见她自己嫁不成,也不能让她女儿出嫁,只是也没料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吧!失了皇后之位宋相绮算什么东西!
她现在烦是,如果徐府不满意这个结果,恐怕还有后续等着她们。
宗尚蝉也怀疑宗尚洁故意的:“母妃,您说是不是她不嫁后听说了什么?,故意捣乱?”
玄贵妃沉默着,如果现在向徐府低头。,会不会……
“娘……”
“再等等吧……”
……
怎么会这样!?二公主难以相信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母后会被废了后位?明明大公主还没有入徐府,也没有剩下徐家长孙,她母后的后位反而……
二公主惶恐不安,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二公主一时之间有些迷茫,如果这样,她重活一世有什么意义。
她的母亲,她的生活,不但没有改变,还比以前更糟。
宋相绮卸了凤钗,所穿跟以前没有任何不同,她本就不是喜好奢靡的皇后,此刻也没有违制的东西,只是搬出凤梧宫罢了。
宋相绮苦笑,还是走到了这一天,这个位置一开始本来就不是为她准备的。
二公主看着母亲,心里难受不已,想想前世今生都是自己害了母后:“娘,都怪我,我……”
“事已至此,自责有什么用,我们大家不是都好好的,没有了后位就没有了,能换的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反正那个位置,在所有人眼里,都不是她的。
二公主摇头,不是的:“母后,您是皇后。”
“那又如何。”
“如果没了后位……”他们会对母后不敬的,母后的日子会多艰难。
“你们已经长大了,四殿下没有我的庇佑过几年也要建府了,你成了婚,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做不做皇后有什么意义。”
“都是我不好,我……”
“你一样是公主,不是嫡出又如何,三公主这些年都过来了,以后我们安安分分的,未必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二公主神色茫然,母亲眼里的不在乎不是假的,可……她知道一切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她没有报仇,还没有让沛家血债血偿,她甚至还没有报答他的援手,她……
如果没有了这些身份,没有了婚约,她怎么还能与他有交集,她还怎么嫁给她!?
宋相绮看向女儿,语气疲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什么?”
“徐家长子不是个傻的。”
“我……”
宋相绮叹口气:“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反悔。可我想不通,你明明一直昏迷,没有出去过,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为什么就知道这件事情?”宋相绮在宫中这么多年,一些手段她也见识过,不禁怀疑道:“如果……你和大公主在这件事情上都讨不到好,最后获益的会是谁?”宋相绮看向女儿。
宗尚洁摇头:“是我主动去贵妃宫的,跟别人没有人任何关系。”
“可……是你把睿王妃推下水的吗?”
当然不是,她怎么敢,那是他的生母!宗尚洁震惊的看着母亲:“娘是说……三妹妹?”
宋相绮也是合理怀疑她:“你父皇说过,不是你就是大公主,或者三公主,如果你和大公主都被排出之外,最后受益的……”
“可……那是贵妃宫……”她的手伸不进去吧,自己母后这些年想打压贵妃也一直失利,虽然她极力想推卸责任,可是不是就是不是,而且宗尚雅是嫁给了荀尚书做正妻的,这场婚事就目前来说,比之徐府也不差。
宋相绮想想也是,谁的手伸的进去:“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徐家连通房都拒绝了她,她就是再出手也没用吧。”
“可不事……”宗尚洁灵机一动,但是她们可以用这一点脱罪!把所有的错推到三公主头上!?
……
宗尚雅真是受够了,她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个金尊玉贵的人相争跟她有什么关系,如今徐家长子不是傻的,更跟她没有关系!
她推什么睿王妃!她有几个脑袋,有几颗闲心!有那个功夫她做些什么不好!
宗尚雅跪在御书房内,倔强的忍着眼里的泪,骄傲的仰着头:“我没有!”
宗尚洁小声的哭着:“女儿当初离睿王妃很远,只有与水妃娘娘宫----”
宗尚雅冷笑一声:“通房我都没有争取上,我还争取卖身为奴吗!二姐姐的意思是,我自甘堕落到要卖身为奴!”
“谁知道你是不是听了父皇的话又动了什么心思!”
“父皇说什么了----”
“够了!睿王还没有问责你们先开始各自定罪了!”就这些资质,竟然都是他的女儿:“都给出去!这件事谁再提一句!全降为郡主。”
……
“娘,大公主就大公主吧,真的是我不小心我如果不去拽明珠戏珠,也不会掉下去。”
李岁烛刚给菩萨塑了金身,能把那个冷血无情的换走,塑多少金身她都愿意,这些天她再三确定自家儿媳妇‘正常’后,才重提孙子的婚事,毕竟她丝毫不想对上皇后的脸。
“你确定不是有人推的你。”
“确定,当时明珠怕撞到我,是倒向另一边的,如果我不伸手,绝对碰不到我,何况,娘总该给皇上几分颜面吧,皇后受了牵连,贵妃禁足,大公主、二公主也受了处罚,咱们再咬着不放,显得……”很自以为事的,何况她落水,真的不关别人的事。
李岁烛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见了讨厌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情,可元宵娶公主的事,也不全是为了婚事,她也不像看到……
端木徳淑见婆母松动,笑道:“要是娘不满意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也行啊。”
“行什么行!”李岁烛当场恼了:“用我们元宵尊贵的身份给她压出身的流言蜚语吗!”
端木徳淑心想,女方嫁人不都是如此,哪有一点好处不让女方沾的,自己当时还是高攀呢,不过婆母怎么说怎么对,娶谁她都没意见,赶紧娶了赶紧省事。
李岁烛也想定下来,这两天梦里的火让她良心难安:“说好了,妾?”
“娘,您还……”惦记着妾呢。
“嗯。”
“那就挑个日子抬进来就好了,酒席就不摆了。”
“娘!”
“受不了这委屈别嫁!”
端木徳淑简直醉了,婆母哪里来的这底气,三公主不满意、二公主不稀罕,剩下一个大公主还往死里得罪,图什么啊!
徐老夫人声音温和的开口:“到底是连累你落水了,总要给个教训。”
端木徳淑闻言,感慨不已,她这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架势,以后千万别出事,谁沾染上自己谁倒霉,但这份心意,端木徳淑着实感动,婆母对她没的说的。
……
徐知乎下了衙,走在青竹院内的长廊上,看着再抬脚就能踩到脸的女人,收回脚,负手而立,这是在做什么?“起来。”像什么话。
端木徳淑摇摇头,捂着自己的心口,轻纱如画散落在地上,声情并茂的开口:“我在称自己的宝贵程度。”
徐知乎懒得看她发疯,绕过她欲进房间。
端木徳淑见状急忙伸出手抱住他的脚:“相公,你没有因为我折腾皇上的后宅吧。”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徐知乎挣了一下脚,没有挣开:“你就不怕长廊上的灰落你眼睛里。”
端木徳淑开心的道:“我眼睛大是不是?”
徐知乎欲走!
端木徳淑紧紧的抱着:“算了吧,都是要结亲的了,不要闹的太僵,不好看,而且真的是我自己落水的,咱们也是讲理的人家是不是。”
徐知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指指她横躺的‘尸体’:“你不怕老二看到了有样学样。”
“老二刚刚还跟我一起躺着思考人生呢。”
行吧!算他家一世英名全毁了,徐知乎挣开她的手,多看一秒都辣眼睛。
端木徳淑感慨的叹口气:“果然时间久了,看我便如弃糟粕。”
戏珠笑着从夫人身边绕过:“奴婢这样是不是也叫如弃糟粕。”
“走开!添乱!”
徐知乎进去没有一刻钟,冷着脸回来将她抱了进去。
“这是谁家的小少爷,捡了路边被人遗弃的娇花一朵,免于让她……”
“你如果不是怀着身孕,我现在就能把你扔外面的荆棘丛里,让人彻底变成上面开着的花!”
端木徳淑嘴角动了动,相公最近有点冷。
……
宗之毅看眼跪在下面的大公主,久久没有说话,徐霆晨的表现人十分惊艳,比之徐霆晚,他像无需打磨的刀剑,锋利高悬又有剑鞘自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了,否则他就要对着是两个‘徐知乎’外加一个徐霆晚:“钦天监选好了日子……”
宗尚蝉垂着头,羞涩的不说话,那天惊鸿一瞥的男子……
宗之毅嗤之以鼻,如果可以他更想选宗尚蝉,利益交易,本就是衡量再三后的交换,这样关系更加稳固:“到了那天会有轿子抬你过去,嫁妆以后你有时间了慢慢的取,毕竟不是出嫁,私下里把时间办了就好。”
宗尚蝉身体颤了一下,小聚都没有?
宗之毅眼皮一抬:“不愿意。”
宗尚蝉摇头。
宗之毅靠在座椅上:“别忘了你母妃给你说过的话,徐霆晨为了长子会跟你在一起,但也只是为了长子,其他的他能给的不多,你不会真以为你是做人宠妾去了吧。”
“我……女儿知道……”
“记住了,以后进了徐府,你便是皇家大公主,与世子不是单纯的主妾关系,而是两个世家,两种身份,要以大局为重,我不想听到你在徐家后感情上所有的废事,也不接受儿女情长,你的任务是替宗家生下长子,替朕剩下太子外孙,明白吗!”
太子?!宗尚蝉震惊的看着父亲。xǐυmь.℃òm
“对,你要生下的是太子,睿王府、我宗家有共同血脉的继承人,所以,别让我听到你跟人后宅争宠,生活琐事,你要做的关于宗家荣耀明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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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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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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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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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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