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双菱突然觉得委屈,她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嫁去那么远,姑母又什么地方不好。
当初年少,总觉得母亲说的对,女儿家嫁的好,女儿将来也有盼头,可是嫁人了才发现,哪里是那样婆母家的规矩、高门大户的无奈,其实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人家能攀的。
后宅生活上细小的不如意,妯娌间身份攀比后的委屈,婆母明着不说,暗地里随意的态度都刺入了她的心里,她纵然不想在意,想说谁家不是如此过来的。
可看着表嫂就只剩不如意,表嫂同样是高攀,还是无身份无嫁妆的高攀,她如今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自己又是怎样。
如果……如果当初自己嫁的是表哥……
“娘,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好像我不想表姐一样,是不是故意不让我看表姐的。”端木徳淑站在垂门外,娇嗔的看着二门外的女眷。
赵氏见状立即嗔怪过去:“回去回去!自己怀着身子不知道啊,摔了怎么办。”
周围下人的目光行动,瞬间向她靠拢。
端木徳淑不服气:“我又不是孩子,我还不能走路了,表姐快进来,表姐又漂亮了。”
赵双菱看着她心中的小姑娘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如今的身份怎么能不金贵,她远在荆州都是听说了的,妹婿的地位更是很多人的禁忌,婆母她们也不会枉加讨论。
赵双菱立即迎上去,笑了:“这句话我说妹妹才是。”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可赵双菱感觉的出来徳淑在表嫂面前时对她的亲善是打了折扣啊。
赵双菱心中苦涩,也是,难道她不讨好大嫂还要讨好她这么一个与她长兄退了亲的表姐,她能抽空来看她,已经在世子面前给她做足面子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只是临走的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让姑父给她小弟谋份差事的话,她没有开口。
赵双菱心中苦涩,她母亲尚且知道难以启齿,难道她就没有脸面吗。
“你表姐是不是过的不高兴?”赵氏火眼金睛的盯着女儿显怀的肚子,想看穿里面这个是个好的还是个笨的。
端木徳淑闻言笑笑:“怎么,娘如果认为表姐过的不好,还想帮衬一二?”
赵氏看眼女儿揶揄的目光,回瞪她一眼,做姑母的看侄子侄女,跟看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你会因为大哥儿犯过错不管他吗。”
端木徳淑撇撇嘴,说不过她行了吧:“我觉还好吧,表姐脸色挺好的,就算有什么不如意的也是被您衬托的不如意了。”Χiυmъ.cοΜ
赵氏让她一边去,可仔细想想,媳妇都不好做,她又有银钱傍身,荆州侯府不会打她嫁妆的主意,只要别钻了牛角尖,日子总归是能过下去的:“哎……”
端木徳淑看眼母亲,知道母亲这是气消了,又怨恨表姐没有嫁到她身边让她看顾了,端木徳淑立即贴到母亲身边:“如果娘觉得需要,我可以每隔三个月给表姐写封信。”她的信会很有用的。
赵氏看眼女儿,想想徐家这些年越来越低调的作风,再想想自己亲外甥的情况,谁到时候反过来又会关心她的女儿:“算了,真受了什么委屈,她会回来说的,今天闹了一天,身体可有不舒服。”
“娘,你又来,我都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
赵氏冷哼一声,用完让她赶紧走,肚子里揣的太金贵,她看着就着急。
……
宗之毅连续罢免了多位朝廷命官,第一批通过统考进入翰林院的也被他即刻停用!
本来就紧张的局势瞬间如蒸腾后断然卡住的岩浆,没有人知道下一滴灼伤人的热浪会喷像哪里!
徐知乎神色淡淡,有徐阁老在他朝上从不说话,皇上的明示暗示他一缕无视,实在不行了,他还有身体不适这条路可以走。
御书房内,宗之毅被气的脑子抽搐的疼,暗杀的事已经暴露!既然知道了何必还惺惺作态!他徐家总不是他们表现出的无欲无求的姿态!如今连交到他手里的权势他也不过只能拨动表面的潮汐!
宗之毅只要想到这几日企图让大军暗暗进京,结果翌日徐千洌就问他要做什么,可是有了战事,便觉得可笑!徐千洌一副为他好,背地里小人行径的尤其令人憎恶!
宗之毅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玉玺,才没有一气之下砸出去!什么皇上!什么忠臣!什么不慕名利!不过是他们徐家谎片众人的幌子!
宗之毅坐在御书房内,气的心绪不宁!
赞清眉头紧锁,此刻方知事情的眼中,徐家完全架空了皇上手里的权利,皇上的一举一动都在徐家的掌控中,这怎么能不让皇上焦虑。
小杨公公从外进来,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不见!”
不一会,小杨公公脸色凄苦的提着一盒吃食进来,看向赞公公:皇后娘娘非要留下,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赞清死死的皱着眉,添乱,刚要接过来!
宗之毅突然起身:“说了不见没有----”宗之毅突然觉得脑海嗡的一阵巨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白光,骤然失去了知觉!
赞清见状吓的一惊!瞬间扔了手里的食篮向皇上冲去:“皇上!皇上----”
小扬公公惊的急忙去宣太医!
御书房内顿时乱了套。
宗之毅觉得头很晕,浓重的烟雾遮挡了所有的感觉,精神渐渐涣散……涣散……
突然宗之毅觉得鼻下猛然一阵剧痛,涣散的精神瞬间凝聚、惊醒!
“醒了,醒了,皇上醒了!”
王太医吓的立即跪在地上,龙体贵重,他刚刚一时情急掐了皇上人中,怎么能不诚惶诚恐,急忙跪下请罪,他请罪的声音淹没在一片‘皇上醒了’的惊呼中,瞬间将他挤出了皇后和贵妇的包围圈。
宋相绮担忧的看着皇上!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贱人不懂节制又缠着皇上!
玄贵妃看着皇上醒来,较好的脸庞上立即留下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宗之毅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人事,脑海中还残留着嗡嗡的玄鸣,整座盛都燃烧殆尽,他没有死吗……徳淑呢……
“皇上没事太好了。”
宗之毅看向说话的陌生人,这人是谁?宗之毅短时觉得脑子一阵剧痛,一幕幕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拼凑出一个荒诞可笑的自己,下一瞬,玄鸣消退,周围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耳中。
这是他的‘皇后’,宗之毅疲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沧桑的挥挥手,他想一个人静静:“朕没事,都下去。”
宋相绮想说什么,但看着皇上突然之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时间什么都不敢再说:“皇上保重身体,臣妾就在外面,皇上有事尽管传唤臣妾。”
玄贵妃闻言也立即表态:“黄生,妾身也在外面,皇上有事尽管唤妾身。”
宗之毅躺在床上,一时间间觉得异常可笑,徳淑竟然不是他的皇后,他们不是天命相依的人吗!
原来,只要有一步错了,他们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彼此生命中没有彼此的痕迹,她不是他的发妻,她没有必要管宗之毅是谁!陌生的可以。
还有暗杀?宗之毅想笑,如果他再年少一些,他或许真会笑出来,笑自己蠢,可现在他只觉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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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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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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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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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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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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