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大了,常年住在避暑之地半里外的祖宅,封后大典求了恩赏便没有回京,这次避暑执行因为距离祖宅进,皇上特赦让人接她过来,还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端木家的小姑娘。
就她这老眼昏花快要入土的年级,看了这样漂亮的孩子都觉得新鲜朝气起来。
菜一道道精美的膳食摆上来,随着潺潺的水流在弥漫的假山丛林中缓缓穿行,宫人如梭穿行其中,一人走过便是一道新鲜的菜色。
端木徳淑莞尔,凑近老太太道:“经老太太一会一定要尝尝御膳房新做的薯粉丸子,软糯可口,正适合你。”
经国公夫人立即出来道谢,她与端木夫人同龄,是陆池晴的婆婆,长相虽不如端木夫人气质出众,但多年来身居高位周围气度自然不凡:“多谢娘娘恩典。”
经老太君也点点头,她年纪太大,说话听力都要儿媳代劳,这也是她轻易不出门的原因。
端木徳淑点点头,含笑应下。
“皇后娘娘舟车劳顿还抽空照拂臣妾等人,臣妾等感激不尽。”
众夫人闻言一阵附和,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梅香宁、陆池晴等人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明明几年前大家还是闺中作诗描红的闺中情分,几年后确实主仆的差距!
这样的场合她受众人敬仰,她们只能乖乖在角落坐着,等着各自的婆母说完话,服侍婆母用膳!
陆池晴看着坐在主位上,众人争相赞贺的她,第一次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她听母亲的话,原理圣都,家族为她选择的夫君也极有可能是不受宠的七皇子,若是那时候……现在被一个个眼高于顶的人低三下四的哄着的就是她。
梅香宁更不痛快,这样的宴席,这样的阵仗,还有那两个以前就眼高于顶看人的戏珠、明珠,都让她不高兴,若是曹崇见了这样的端木徳淑是不是更后悔娶她了!
梅香宁想扔了筷子就走!就像很多年以前看端木徳淑不顺眼了就让她长长记性。
可是她再傻也知道,如果她今天这样做了,曹家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娘家也会对她多加指责!她只能坐在这里看着她嘲笑自己曾经的自不量力,再没有比这样更令人痛苦的。
梅香宁握着手里的筷子,指甲扎在肉里,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咽下去。
端木徳淑嘴角带着笑,笑容与身边的老夫人一致的慈祥,甚至更加温柔没有架子,其实心里就那样,她对京中大半夫人印象不好,一个个嘴上说着多么喜欢她,她十四了也没有一位夫人上门提亲,是不是真喜欢她还用说吗。
其实温柔端庄有什么用,她们认定了她不适合她们的儿子,那么她的性情再好她们也是看不见的,好在她也看不上她们家的儿子,两消了。
尤其现在笑的最多的这位吏部尚书夫人,那时候她夫君还不是吏部尚书,但与父亲关系交好,两家父亲在一起玩闹般的提起联姻,结果她第二天就把儿子送去外地任职,直到她出嫁也没有见过那位见了她就脸红的算是有几分游玩交情的小时玩伴。
所以呀,这些夫人们现在说的再好听,也就是听听,什么照顾的是别想了,她不会为曾经对她挑三拣四的人的丈夫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你们尽管放心。
端木徳淑的笑容越加温柔,听进耳朵里的其实没有几句,反正没有人敢让她回答。
慕国公夫人哪有不知自家女儿的道理,见她用银针戳盘里的花瓣就知道她开始走神,从小便喜欢用笑脸混这种正式场合。
品易上前一步,顶替戏珠姑姑的位置为主子布了一角荷叶香泥,碧玉清透的巴掌大的盘子里,金黄的红薯泥在盘中铺开,上面点缀着红色的果粒,一瓣花瓣落在盘子角落,像一个胖乎乎的果壳。
端木徳淑用勺子兴致勃勃的吃进嘴里,迟迟吃不出红果是什么水果?
品易用蜂蜜在果盘上淋出一朵花,夹了一块粉蒸肉放下去,蜂蜜走针,淋出小小的卷曲,他有放了一枚虾丸,放在娘娘手边。
端木徳淑看着漂亮的蜂蜜花,用筷子沾了沾蜜汁,含进嘴里,又觉得场合不对,快速拿出来,把切开的摆成蜂蜜花蕊的虾丸吃进去。
宴席从下午开始到华灯初上结束,美轮美奂的水月阁在灯火中更添意境。
端木徳淑实在吃不下了,就算这次品易堆了一个‘小雪人’也不行,端木徳淑擦擦嘴角。
在坐的所有人立即放下筷子。
端木徳淑笑笑,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起身。
众人立即离席,恭敬叩拜:“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直到皇后娘娘走出很远,众人才抬首,各中心思复杂,皇后娘娘年龄偏小,很多话她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不好说,可媳妇们又够不上说,突然上位二十出头的皇上简直要人命。
总体还好,至少不是十几岁的皇后,让她们哄孩子。就是慕国公府的这位小祖宗还是一样的难沟通,
……
端木徳淑慢慢的往回走着,凤尾钗垂在耳后,迎合着一旁的烛光:“四处走走吧,消消食。”
戏珠闻言看主子一眼,让您吃,撑着了吧,吩咐后面的人:“去准备一壶山楂汁。”
“是。”
“娘娘,就算您饿了您也不能多饮多食,您……”
端木徳淑指指品易:“怨他,跟本宫没有多少关系。”
明珠不苟同,哼医生:“请问娘娘嘴,长在谁的身上?”
品易赶紧道:“是奴才没有规劝娘----”
“没你的事,别每次都插嘴!”明珠瞪他一眼,显摆你手艺好怎么滴!
品易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垂下,这些都是哄宫中不好好用膳的小皇子、小公主的计量,谁知道皇后娘娘会照单全收,早知道他就……
“好多花啊?”明珠诧异的看眼脚下到不远处的凉亭中,一路散落在地上的小野花:“谁弄的,也不收拾。”明珠蹲下身捡起一朵,凑到鼻子尖闻了闻,不怎么香,因为是外面草原一代经常见到的野花。
端木徳淑刚要弯身捡一朵。
品易立即蹲下身为娘娘拾了一支。
端木徳淑看眼花枝上的花瓣:“应该是刚离开不久,还没有来得及收拾,零零散散的铺成这样还有几只被踩的痕迹,吵架了吗?”
戏珠闻言立即恼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这里做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端木徳淑无奈:“你不能不能不要草木皆兵,再说这里距离繁星宫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在这里折花攀草的也没有什么错。”
“娘娘----”
端木徳淑转折手里的花枝,举到凉亭的烛光下:“还挺好看的不是吗?”
“哪里好看了?”娘娘总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御花园里的花哪支不比这些开的漂亮。
品易已蹲下身捡起几多颜色不一样的,握了一把小小的花束,交给一旁的主子。
端木徳淑很得意的看着戏珠:“看,是不是很好看。”
戏珠看着娘娘,她站在凉亭外的烛光下,衣裙上亮光映着月色烛火闪闪发亮,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真切但真诚,她就像星河万里不用任何陪衬凝练,便已让人下意识的点头,觉得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对的。
戏珠点完就后悔了:“娘娘,您也不看看地上捡的东西干不干净!”
品易闻言忍着笑,低着头盯着脚尖上的纹路。
明珠眉毛一挑,看眼自己手里的这一支:“你是再说我还是……”
一阵急促的叮当声由远及近,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位小姑娘眼中含泪的跑过来,看着满地的残花似乎想哭,但猛然看到她们,眼里水灵灵的光全部吞进了眼睛里显得更加好看清纯。
明珠第一个开口:“哪里来的这样好看的小姑娘。”
肖玉颜看过去,只一眼一种感觉认定的感觉的让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要找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肯定!
肖玉颜想到就是因为她,因为她家,她的家才遭受到那样的祸事,悲伤压制不住的冲口而出:“谁准你拿我的花!”说着就要冲过去抢过来。
品易瞬间上前拦住她的冲势,手臂用力,将人直接震在地上:“放肆!”
端木徳淑见状,看看手里的花,然后松手,让它们一朵朵重新落在上,声音平缓柔和:“给你了,不知道是你的。”
明珠见状赶紧松了手里的花。
肖玉颜坐在地上看着散落在那人脚边她一早上摘的花,好看看着她全家一个个血淋淋的躺在她面前,她们呼救她们祈求,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端木徳淑本来不必这样的,但这丫头不明分说直直的冲过来,当她没有脾气的吗!既然这样,她不是说花是她的吗,那花也是从地上捡的,放地上难道不应该吗。
肖玉颜愤恨的盯着她,忘了掩盖眼中压制不住的怨气:“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能害死她的家人,欺辱弱小,就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就因为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就因为我们在你眼里就是蝼蚁吗!
端木徳淑皱眉。
品易一脚就像踹过去,但想想到底忍了:“放肆!你是谁!猜不出娘娘的身份!还是你眼瞎看不到凤凰九钗!”一再冲撞娘娘!其心可诛!
肖玉颜紧紧的咬着下唇,即便经历过前生的磨难,她也不是多有心计的人,她少有出门,一路颠沛流离,后来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知道她这时候应该克制!应该认错!应该先蒙混过去!很多想法因为经理的多她都知道!可仇人就在眼前,她才发现,她做不到,做不到想她卑躬屈膝!做不到隐忍!那些恨太沉重、仇太刻骨!
她为什么还要向她下跪!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是她的家人那样残忍的杀害了她的父母!
那些年政商更迭,制度新行,她的父亲满怀壮志,曾说这是皇上卓远的目光,是兴国铁证!连手里的实权都交上去了,满怀期待等着下一届任命书,结果呢!就因为慕国公府一己之私他们家便落的这样一个下场!
她们家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明珠见她目光寒恨的盯着娘娘,脸色立即难看,就捡了你几朵花,还没完了是吗,顿时口吻不善道:“我不管你是谁!再这样看娘娘!修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也是我的花……我……我没有让你们捡……”肖玉颜手紧紧的攥着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动的冲上去让她们家血债血偿!
端木徳淑坐下挺凉外的木沿上,缕缕身上的衣裙:“去,问问她是哪个宫。”
哼,你等着:“是。”
肖玉颜此刻似乎知道怕了,想起面前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她不过是个刚到皇上身边的小人物,若是皇后:“我……我不是……再说我也没有……还是你先拿我的花的……”最后一句肖玉颜说的很小声,垂下头,强忍着眼里的恨!
端木徳淑接过小宫人送来的山楂茶喝了一口,看着天边的月色发呆,星空清朗,真是一个好天气。
肖玉颜久久等不到人说话,心中诧异的抬起头,竟见她喝着茶神色悠然的对着太空发呆,她的人在一旁伺候着她,根本没有人注意她一眼!
肖玉颜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比她仗着身份要惩治她还令她难受,于是突然站起来:“这么说我可以走了!”傲然的看着不远处的她。
端木徳淑神色不变,呆愣的目光转都不想转动一下。
品易怕她将手里的茶杯掉了,小心翼翼的弯着腰帮她虚托着。
肖玉颜狠狠的擦擦眼里的泪水:“我说我走----”
明珠带着人走来。
繁星宫管理内务的姑姑立即上前叩拜:“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将杯子松开。
品易立即接住,放在身后宫人的托盘上,半直起身,恭敬的立在娘娘身后。
“住个院子里的?”
姑姑抬头。
品易用手指指凉亭里站着人。
姚姑姑立即道:“回皇后娘娘,这位是肖姑娘,是肖家进奉给皇上的美人,现在居住在留香阁。”
端木徳淑拢拢衣袖:“还有谁住在留香阁。”
“回娘娘,留香阁目前身份最贵重的是徐修仪。”
端木徳淑颔首:“徐知若,把人叫来。”
“是,娘娘。”
肖玉颜不解?她想做什么?她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但刚才那个直不起腰的太监直了她,那就是因为她了?为什么?肖玉颜不懂?
端木徳淑继续对着不远处的月色发呆,吃饱了走一走、坐一坐、发发呆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肖玉颜完全不明所以!这些人怎么了!肖玉颜试着往外走,突然宫人冷着脸拦住她的去路。
肖玉颜立即看向皇后:“你想做什么!皇上不会任你胡作非为的。”
端木徳淑眨眨眼睛,好累,抬手。
品易立即把山楂茶放入娘娘手中。
端木徳淑喝了一口,继续发愣。
徐知若来的很快,她身体无恙,只是很多事情还不习惯,一直称病在宫中不出,如今出来走走,很多郁结已经想开,人看起来好多了:“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端木徳淑微微一笑,落在徐知若身上的目光有了实质:“亭子里的,可是你院子里的人?”
徐知若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恍然,是新进的肖姑娘?但,还是不解:“回皇后娘娘,是的。”
端木徳淑的语气顿时厉了三分:“那好,跪下!”琇書蛧
徐知若瞬间跪在地上:“娘娘----”
“你院子里的人目无规矩、不通敬称,不尊主上,便是教导无方,就罚你在这里跪足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以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和当事者一律降一品,徐修仪可有意见。”
徐知若冷着脸看眼亭子里的人,转回头,叩首:“臣妾没有意见。”
肖玉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她闯了祸!是她对她无礼!她罚别人做什么!她简直----“不管徐修仪的事,是我,是我----”
徐知若闻言立即厉声道:“闭嘴!对着皇后娘娘知乎什么‘我、你’没有规矩,来人,目无住上,不通敬语,掌嘴五十!”
“是----”徐知若身后的两位姑姑立即上前,扭过肖玉颜挣扎的手腕,使足了劲,左右开弓的甩她!害的她们主子丢了这么大的人,不打她个恨得不知道自己什么斤两!真以为有了皇上撑腰自己就是皇后了是吧!
端木徳淑起身,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肖玉颜瞬间觉得脸肿胀无比,刺痛从额角蔓延到下巴,一下比一下疼,一下比一下重!她被眼前的一切弄的至今回不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徐知若跪在地上,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声音更是冷静:“你分位过低,娘娘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要罚也是罚我这个教管你不力的人,既然这样,你受了这五十巴掌后,再在此跪两个时辰,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再来找我说话。”
徐知若说完,便笔直的跪着,看也不看旁边旁边的人一眼。
坠儿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急忙捂住嘴快速向乾凉殿跑去,她要救主子,她要找皇上救她的小姐……
宗之毅到的时候,肖玉颜早别打的朱钗横斜,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脸部红肿,狼狈不堪,平日哭起来惹人生怜的一张脸,此刻一丝美感也没有。
坠儿立即冲上去,急忙去扶地上的小姐,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小姐,小姐……您醒醒啊小姐……”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赞清向徐修仪见了礼,心里便有种肖姑娘这打怕是要白受了的直觉,若是坠儿一开始就说明徐修仪也在这里跪着,估计皇上来都不会来,因为能罚徐修仪的除了皇上便是皇后了,而皇上不可能怎么了皇后娘娘。
赞清能想到的,宗之毅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了,脸色便阴沉了几分,看向一旁跪着的徐知若:“你说,出了什么事?”
肖玉颜虚弱的躺在坠儿怀里,目光渴求的看着皇上……
宗之毅丝毫不动,等徐知若的答应。
徐知若叩首:“回皇上……”便把她自己来后所听到的看到的,以及她从处罚说了一遍。然后叩首,任凭皇上处罚的姿态,人是她让打的,跪是她让罚的,皇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都受着。
宗之毅看眼肖玉颜,又移开目光,因为不太能看:“徐修仪说的可是真的。”
肖玉颜等着他抱起自己,等着他像往常一样宠溺的对自己笑,突然被问到这句,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发现徐修仪没有说一句谎言,顿时脸色发白:“是……是真的……”
“徐修仪对你的惩戒,你可有意义……”
肖玉颜张张嘴,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她确实冲撞了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故意只呼‘我’不想向她低头,若这些罚是皇后娘娘给的,她定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服,她凭什么惩戒她!她个杀人凶手!
但现在惩戒她的人是徐修仪,而徐修仪因为教官不利还被罚跪在地上,她有什么资格不服,难道她还比徐府出身的修仪娘娘更尊贵吗!连她都跪了,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能被惩治。
肖玉颜一瞬间憋了一肚子冤气,可也只能跪好,叩首一字一句的道:“臣女没有任何意义。”她是进贡上来的,即便还没有与皇上发生实质性的关系,那也是皇上的女人,住在后院就受后宫规矩的管制,没有她不从的道理。
------题外话------
咱家中午11点就更新了,但我忘了要点直接发。,就是说我更了后,后台在自动等时,我打开电脑才发现,啊啊啊啊啊!中午让大家久等了,是我的失误,失误,
关于,梅香宁她们,少年番外卷里有她们,如果没有看,大概是不太知道她们的关系的,不过不重要,不看也不影响什么。
下面说说咱家简介,看到大家说是不是鸟偏离大纲了?
鸟曰:没有,这是三万字的时候给手机推荐时写的简介,有的时候大家看到推荐时就一句话简介,就是因为简介有很多个版本,还有36字版本的,后来说统一换,一直没时间,现在正好换上。
不用担心大纲,她没有一丝偏离,每个人物偏一点,就他们这个个不圈粉的性格,我就得死十个脑细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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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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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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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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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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