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晦气的表情,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就是在大年初一发生这种事儿,太影响大家高乐的心情了,贾母心中是一片冰凉,可是又没有办法明说,她虽是多年不管府中事务,却大致也知道府中下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平日里无事都要起三层浪,正经的有事了,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贾母狠狠的闭了闭眼,她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一着不慎将元春和宝玉的命给搭进去,于是吩咐道:
“我今日身子不大舒坦,老二家的拿着我的帖子去请王太医过来,老大你们两口子先回去吧!最近不大安稳,最好紧守门户安心度日,我会给各家送帖子说明一下,今年就先不用去各府拜见了。珍哥儿,我知道你们那府里也最是松散,烦请约束好今天来府里的下人,不要生事,你们也回去吧!凤丫头,你去排查所有门户,不当值的让他们也回去闭门等吩咐,当值的人里如果有乱嚼舌根、吃酒赌钱的混账东西,你直接给我绑了,放到西厢房里,等候发落,赖大家的且先关着...”
且先不说贾母那里的诸多安排,当沈陌轩被抱着回到东大院儿的时候,院子里很是热闹,所有东院的男仆丫鬟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俱是满脸惊恐,说的都是园子的事儿。沈陌轩缩缩脖子,他真不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恐慌,他拉拉奶娘刘嫂子的衣领,说道:
“妈妈,想睡....”
奶娘刘嫂子听了,立马抱着他匆匆回到自己的小院,开始哄自己睡觉,他刚开始还东想西想,没一会却是真的睡着了。
看到他睡得安稳,奶娘刘嫂子轻轻的放下帐子,拿起自己的针线笸箩,就在坐在沈陌轩的床边守着。
沈陌轩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就是饿的发慌,于是赶紧去抱奶娘,喂饱自己后,开始好奇今天的事情怎么样了,于是问奶娘:
“妈妈,太太和老爷回来了吗?我们去请安吗?”
“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哥儿睡了这半天,我也没敢出去,我去问问春燕和春喜吧!春燕——春喜——过来一下。”
奶娘刘嫂子的话刚落下,就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人还未到,就听见:
“妈妈,可是有啥急事儿要吩咐,这就来——”
话落人也进来了。
“这半下晌我跟哥儿也没出去,你们可知道太太和老爷回来了吗?”
春燕回道:
“没有呢!妈妈您可不知道,因为园子里的事儿,老太太让人将咱们东院儿的大门给看起来了,老爷太太本来是该回来的,不知道听谁说,园子里的事是因为瑚哥儿的冤魂在作祟,老爷听到后就生气了,还未进门,就又去了老太太处,听说老太太那里闹得可大了...”
“二太太听到有下人说瑚哥儿的冤魂回来了,就直接晕过去了,老太太也起不了身了,琏二奶奶要拿老太太的名帖,去请王太医,结果被太太给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再去请了,然后老太太屋里就乱起来了。”春喜抢了春燕的话头继续说着。
沈陌轩对于这个事情,竟然还可以有这样的神发展,也是很无语...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里本就是封建时代,瑚哥儿是府里唯一一个夭折的孩子,还是长子嫡孙,在自己家里被淹死,这事本身就经不起推敲,现在又有了湖水一夜消失的事情发生,很容易让人联想,如果二太太没有听到流言就晕倒,还可以说跟她没有关系,可她这一晕,算是彻底做实了,瑚哥儿的死有她的手笔。
老太太那里就更能理解了,在老太太的眼里,她最疼爱的宝贝蛋子贾宝玉,和她抱着最大期望的贾元春,就是贾府的未来,现在王夫人名声有损,还是终身都洗不清有污点,贾宝玉和贾元春也算是废了,以后这府里还能靠谁?她还能靠谁?但是园子里的事,如果和王夫人无关,和瑚哥儿的死无关,那贾宝玉和贾元春祥瑞的帽子也保不住,最后还可能死路一条,现在老太太也是进退维谷,肯定在思量着怎么才能保住她最爱的两个孙子孙女,暂时无暇他顾。
不过老爹贾赦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大闹一场又能得到什么呢?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没有为瑚哥儿讨个公道,现在更不可能了,要知道二太太身后可站着王家呢,闹一场就为了单纯的宣泄情绪?
等沈陌轩回过神来就听到屋里两个小丫头在闲聊:
“你是没见过,那湖可老大了,上次我跟哥儿去的时候,看到那湖中心的水都是黑色的,那肯定可老深了,以前我们村前边的大河经常发大水呢,都没有园子里的湖大,都看不到边呢!”
“春燕姐姐你真幸福,我都没有见过园子里的湖,听太太院子里的婆子说,每到夏天,那湖里满满的都是荷花呢!可漂亮了....”
沈陌轩听的有点无语,他决定去前院书房,等老爹贾赦,他总觉得老爹贾赦在老太太那里讨不到好,他还是等老爹贾赦回来好好哄哄他吧!
沈陌轩到了老爹贾赦的书房后,因为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看书,于是到自己的小书案上,铺开白纸,慢慢的研磨,提起笔了却不知道写什么,干脆将府里所有主子的名字写出来,第一个却写的就是贾瑚,好吧,他也有点受了下人们的影响,不自然的想到这个夭折的大哥,贾瑚的死亡时间和先大太太张氏死亡时间是很接近的,不由得他不多想。
往前推一下,也就是大太太的祖父张太傅,是突然之间就被定罪罢免,不到一月就去世了,张家也算是倒了,张太傅去世不到一月,太子就被废了,而这个时候,贾瑚及其生母先大太太也接连去世,老爹贾赦也开始沉寂,成了不理世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样子,紧跟着贾家在军中的势力好像一夕间就没有了。史家的老侯爷和长子夫妇也在这个时候过世,军权也被皇家收回。如果说这些都是祸事的话,在这整个事件中,四大家族里唯一一个得利的人就是王子腾,薛家是商户没有资格参与进来,应该也没什么损失。贾家是完全沉寂了,世袭的军职京营节度使成了王子腾的。史家也分化成了两个没有实职的侯爷,没有什么前景。以前四家以贾家为主,现在四家以王家为主,沈陌轩猜想杀死贾瑚的凶手还真不一定是二太太,这明显是非常大的一盘棋,二太太要是有这个脑子,三个亲生的孩子也不会到了今天这幅样子,长子早逝,幼子被养废,唯一的亲女儿被送进宫里,让人随意作践。那么他就明白了,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王子腾,二太太作为亲妹妹最多也就是个帮凶。
想到这里,沈陌轩直起腰,看到纸上写的东西,赶紧收到了空间,重新铺了一张纸,开始写三字经,当他刚写了一半的时候,老爹贾赦回来了,阴沉着一张脸,在看到沈陌轩在书房里的时候,愣了愣,不过脸色倒是缓了缓,沈陌轩乖巧的行礼,然后抱住老爹贾赦的腿哄道:
“爹爹不生气,生气会少吃饭,那样会长不高的...”
贾赦看到这个幼子卖力的讨好自己,也就不再低气压了,吩咐门口的小厮上一桌酒菜来,且要多拿酒,也没撵沈陌轩回去,等酒菜上来就自己自斟自饮,沈陌轩则是端着一碗嫩滑的鸡蛋羹陪着,等老爹贾赦喝了有三壶酒的时候,开始了唠叨模式:
“老太太可真是老了,不明是非,整天的就知道自己高乐,她为谁想过,真那么疼老二,怎么不让老二也去考个探花,还把珠哥儿给逼死了,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你们不是都想让我家破人亡吗?那你们的儿子怎么还能好好活着呢?老天忍心看,我都不忍心呢,我这大伯本也是为他好,一听说要给他选屋里人,就让人给老太太和二太太送了好多漂亮丫头,花了好些银子呢!谁知道那些丫头太争气了些!竟然能把珠哥儿给掏空,诶唷!笑死我了!哈哈哈...狗娘养的王子腾,我看你能有什么好结果,你不是能耐么?那么能耐的你,倒是生个儿子出来给老子瞧瞧啊!哈哈哈.....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看看你们王家能落个什么好,老哥哥我盼着你长寿哩!哈哈...还想教养好侄子...你要是能教好,老子跟你姓!哈哈...老子的银子不能白撒...恩...得多撒点...让王子腾再飞高点,不然摔得不疼啊!呼——呼——呼——”
老爹贾赦说着说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沈陌轩却是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简直是汗毛直立啊!外面的人都认为老爹贾赦无用至极,没有想到竟然干了这么多大事儿,二太太对瑚哥儿动手,间接的也害了原大太太,还以为老爹贾赦不在意呢!原来全是忍辱负重啊!竟然直接将二房的指望贾珠给弄没了,还没有任何人怀疑他。还有王子腾,沈陌轩记得原著中他确实是没有儿子,早早将侄子侄女接到身边教养,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难道老爹贾赦直接给王子腾下了不举的药?咳咳——不敢想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最重要的是,老爹贾赦为什么要当着他这个小人儿的面,毫不遮掩的将这些秘密说出来,听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他觉得老爹贾赦绝对不是个不谨慎的人,现在却大喇喇的全说给他听,这是考验他么?还是什么另类的教育方式?他现在都怀疑老爹贾赦根本没喝醉。没有想明白的沈陌轩决定回去静静,喊了小厮过来服侍老爹贾赦,然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回去后跟奶娘说,要睡了,奶娘看天色确实很晚了,就伺候他歇下了,躺在床上,沈陌轩只觉得心脏今天闹腾的慌,干脆进空间吧!这么大的一场风波也不知道换来了啥?
进到空间后,压根就没看到收进来的冰块,不过将近十顷的土地都是湿润的,虽然没有想象中湖的样子,不过偶尔也有小水洼了,更明显的是空间内的空气没有以前那么燥了,如果说以前有三十六度左右的话,现在就只有二十八度左右了,看来水的量还是少啊!不过这次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也不知道下次收水进空间是什么时候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让他比较惊喜的是,石头池子那边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哦!也不能继续叫石头池子了,应该叫灵泉池了,对的,那个大碗在不断的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灵泉水,现在池子里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水了,看的沈陌轩直舔嘴唇,不过他忍住了,现在还不是大口喝的时候,再等等,再等等,总有一天他要喝个饱。
出了空间后,他放空大脑,开始冥想凝神决第一层,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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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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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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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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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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