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贾赦特特喊了他到书房来,给他重温了一遍行礼的动作,这是怕他记不住闹出笑话啊,去年的时候贾赦并没有带这具身体去祭祖,一来太小,二来他一个庶子,着实无法让人重视,今年则不同,他表现出一点点聪慧来,老爹贾赦就想带他给老祖宗看看。
准备回自己小院子的时候,老爹贾赦叫住了奶娘刘嫂子,嘱咐道:
“明儿琮哥儿要跟着我去东府祭祖,你明早将哥儿收拾妥当,直接送到我这儿来。”
“是,老爷。”
回去后,奶娘刘嫂子有点忙碌,匆匆的检查明天他要穿的新衣服和鞋子,还嘱咐两个小丫头:
“哥儿的衣裳鞋帽不能有一丁点儿的脏污,这是对祖宗不敬,你们俩不要给哥儿多喝水,祭祖时间有点长,别让哥儿丢了人...”
晚上天刚擦黑,奶娘就给他喂奶,吃了一小碗鸡蛋羹,就催促他睡了,看来祭祖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啊。www.xiumb.com
第二天一早,在沈陌轩迷迷瞪瞪中就被收拾好了,奶娘抱着他直接去了外书房,到了以后他就有点清醒了,看到老爹贾赦也是装扮一新,看到他过来了,就对沈陌轩说:
“今天不许调皮,乖乖听话。”
沈陌轩点点头,反正他啥也不懂,虽然在后世家里也是小有资产,但是从来没有过祭祖经历,往上翻三代全是八辈儿贫农...今天只要跟着老爹贾赦就是了,还是蛮期待的...
老爹贾赦带着他从东院的大门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就近的东府,而是去了西院贾母处,今天贾母也是唯一一个能进祠堂的女眷,因为现在贾母还有个超品国公夫人的头衔,也是两府中地位最高的老祖宗了。
给贾母请安的时候,看到老爹贾赦带着一个庶子,还很意外的看了沈陌轩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请完安毕后,贾母率先出门,他们和二房的男丁跟在后面,坐马车向东府走去。
到了东府门口,贾珍领着贾蓉已经等在了门口,贾珍上前亲自去搀扶老太太下马车,迎着他们这一行人从宁国府的正门进入,看着正门牌匾上敕造宁国府的字样,沈陌轩知道今天西府的老少爷们儿们都沾了贾母的光了,平日里贾赦到东府里可都是走的侧门,非大事都不会开大门。
进到东府里,贾珍先引着大家到了前院的正厅,正厅的空间很大,正中是一整套的黄花梨桌案,东西坐位各放着两排的小方桌和罗圈椅的套件,每个桌上都已放好茶点,在座椅后方站着整齐的两排丫鬟,却都低着头,手里端着茶壶盘子,但是在坐的客人茶杯永远都是八分满状态,规矩看着还挺好。
今天来的人中,沈陌轩是年龄最小的,贾环和贾兰都没有过来,大脸宝倒是来了,不过都在老太太身边,所以把他给显出来了,大家行礼问安完以后,贾珍就和老爹贾赦闲聊:
“赦大叔近日也没过来走动,很是忙乱了一阵吧!今儿怎么带这么小的哥儿过来,祭祖流程这么多,孩子能坚持下来么?”
“珍哥儿你也知道,我这个大老爷就是个摆设,我那院子里人气也不旺,好容易立住一个,这不赶紧带来给老祖宗看看,今儿有我在呢,你不需担心孩子吵闹,这孩子虽愚了些,但还是乖巧听话的,我也给他起好了名儿,等会子,你记得给填上,单名一个‘琮’字。”
“赦大叔这名起的真不错,别看您不是正经的读书种子,这起名的水平真是咱们两府里头一份儿...”
老爹贾赦听了贾珍的恭维话,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大家闲聊了有一刻钟,有个丫头进来跟贾珍回话道:
“大奶奶让奴婢来回禀老爷,宗祠已经准备妥当了。”
贾珍点点头挥手让丫头退下,转头与贾母说道:
“老太太,万事以备,可以去拜见老祖宗们了。”
老太太点头,率先在赦大老爷和政二老爷的搀扶下向贾家宗祠走去,沈陌轩人小腿短跟在队伍的最后边,他前边就是琏二爷,想着跟着他行事准不会有问题的。
沈陌轩坠在队伍最后边还有心情四处打量,他年纪小,也没有人会特意的关注他,即使有不合礼仪之处,也不会真的有人去计较他的失礼,他们这一行人是朝着宁国府后院走的,路过的地方也是亭台楼阁,看起来比荣府里还要大一些,经过好几个大院子,又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游廊到才看到一个大院子,牌匾上写着‘贾氏宗祠’,终于到了!这一路真是把沈陌轩累的不轻,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能坐软轿,他看着前面的贾母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两个儿子身上,还要时刻哄着大脸宝,老太太也是挺不容易的...
宗祠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老头儿,看到他们一行人过来,给贾母行礼问安道:
“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
“哟!是焦大啊!身子可还硬朗吧!”
“托太太的福,挺好的。”
这焦大说完也没给其他人见礼,直接就引着一行人向宗祠内走去,沈陌轩却觉得奇怪,他记得电视剧中焦大不是个疯老头么?现在看着很是正派的一个人,也很有牌面,这些贾家的爷们儿们对他没行礼也没啥反应,还管着贾家宗祠的一应事务,最后怎么会落魄到那个地步?恩,这也是个迷。
进到祠堂里是一个很空旷的大厅,正前方香火缭绕的,供奉着很多的祖宗牌位,最上方是贾源和贾演及他们的夫人,下面就是贾代化夫妇和贾代善,贾代善牌位旁边是空着的,再下边就是贾敷夫妇,隔了一小段距离还放着‘嫡次子贾敬之妻赵氏’的牌位,最下面放着贾珠的牌位,沈陌轩特地找了又找,没有找到贾瑚的牌位,他很是疑惑,不过他也没敢发出声音,香案上还供奉着诸多新鲜瓜果,各色精美的点心,看的沈陌轩有点嘴馋。
然后大家都很庄严肃穆的行跪拜叩首的大礼,沈陌轩也跟着做,行完礼后,贾珍作为贾家族长走到最前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祭文开始念:
“于大周乙丑年,贾氏子孙敬上,嗟呼,天之生人兮,厥赋维同,良之秉彝兮,独厚我公。雍容足式兮,德望何崇。优游自适兮,突尔潜踪。怅望不见兮,杳杳音容。只鸡斗酒兮,仪愧不丰。冀公陟降兮,鉴我微衷!伏维尚...!”
念了足足有一刻钟才算歇下,念到最后,他听到贾珍的声音都破音了,也是不容易啊!祭文念完又是一套行礼,然后有贾家的男仆端着前边的祭品挨个儿让贾家人吃一口,祭祀过先人的水果点心又叫福果,让子孙们吃,就是让祖宗保佑的意思,沈陌轩很是不客气的拿了个最大的苹果,拿起来就‘咔嚓咔嚓’的吃,贾琏顾着颜面就拿了个葡萄意思了一下,看着沈陌轩这样很是无语,转脸和贾蓉说话去了。
祭拜祖宗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从宗祠出来,贾珍的夫人尤氏已经在外等着了,贾珍带着爷们儿们要去前院吃酒,贾赦有点犯难的看着他,还是贾母看到了,就让沈陌轩跟着女眷们一起,反正也有宝玉在,多一个不多,尤氏过来迎了贾母一行人去会芳园用餐,贾母毕竟上年纪了,折腾这一上午确实累的不轻,就点头客气道:
“今儿真是辛苦珍哥儿媳妇儿了,事事安排妥帖,很是不易啊!等会我们一起高乐高乐去!”
说着就向宗祠不远处的门洞走去,进去就是一个开阔的大花园子,虽是冬季,花草树木上却是系着花花绿绿的绸带,微风吹过,看着犹如绽放的花朵,很是漂亮,不过也真是奢侈啊!荣府里都没见到这么装扮的。
很快行至会芳园湖边的一个阁楼中,牌匾上书‘集雅轩’,很是诗意的名字,跟宁国府有点不搭,地方也很宽敞,四面通风,可能是天气冷,有三面用一层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透明纱围了起来,外廊上也放了好多摆好的酒席,应该是给荣府下人吃的,进入大厅是一个很大的曲水流觞的桌子,餐桌上还未上餐点,等贾母一行人坐下后,有小丫头上来伺候一众人洗手漱口,正在这时正对着集雅轩的湖面上响起了丝竹之声,原来湖中一个大大的亭子中有一班小戏子在表演,沈陌轩听不懂唱的是啥,只能看个虚热闹,倒是贾母看的挺乐呵的,大脸宝也配合的打着拍子。
片刻后,整齐的两排小丫头手端着餐盘进来了,排队将餐盘放进了餐桌流水口处,等餐盘转到沈陌轩面前的时候,才看到每个盘子里的菜份量都很少,却很精致,其中有个米豆腐沈陌轩最爱吃,当然不是普通的豆腐,也没有米,豆腐是很嫩的一个壳子,内装很嫩的肉糜,没尝出来什么肉,但吃起来特别嫩,到了入口即化的感觉,很适合小孩子的口味...
今天沈陌轩也算是长了见识了,本以为贾母那里吃饭就已经够奢华了,跟东府比起来真不算什么,可能上边没有长辈压着,花样儿也是特别多。
他吃了一点儿就吃不下了,想去小解,于是自己跳下椅子,在最边上找了个小丫头,让她带自己去茅房,小丫头看起来很是倨傲,不过也带着他去了,在花园中七拐八绕的到了一个不大的茅房,他总感觉这个小丫头在整他,主子们更衣怎么可能走这么远呢?要是大脸宝这丫头肯定不敢这样,更何况宁府中经常在会芳园里待客,这么远肯定很失礼啊!沈陌轩有点小生气,可是他是真的快憋不住了,只能在这个小茅房里憋着气如厕完,心里这个气哦...
可是等她出来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却不见了,他立马慌了,大声喊:
“有人吗?有人吗?.....”
喊了好一会儿,沈陌轩放弃了,看来他是真不招人待见,也是,那些小丫鬟一个个都想着去伺候大脸宝,他让人家伺候自己,肯定是不乐意了,所以要捉弄一下自己,想明白后,他干脆找个了不高的假山爬上去,看看附近有啥标志性的建筑,这样也好找到贾母他们,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朱色高楼,终于可以见到人了,沈陌轩马上从假山上下来,向那个楼的方向走去,转过一道院门,视野就立刻开阔了,也很清晰的看到那个楼的方位,虽然看起来和吃饭的集雅轩不一样,应该有下人在的,这样可以找人送他回去。
走了片刻就到了楼的前方,这时他才看到这座三层的小楼是哪里,牌匾上明确的写着‘天香楼’三个大字,诶唷我的妈呀!这可是红楼中事故多发区,传说中的天香楼啊!怎么看起来跟剧中的完全不一样,门口没有值守的下人也就算了,看到一楼门上锈迹斑斑的铁将军,也知道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难道是贾珍之母在这里去世后就封起来了?可是为了生母的体面也不该任这里荒芜吧!
沈陌轩将手放在铁将军上将其收进空间里,他有点好奇这楼里有没有啥值钱的东西,要知道贾敬的夫人徐氏怎么着也是宗室女,嫁妆那也是极多极贵重的,推开门就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
这下把沈陌轩给呛的不轻,赶紧抬手用袖子遮住口鼻,这才有心思打量这里,到处都是堆叠的笨重家具,不过质量是真不错,最差的也是整套的黄花梨木,靠里边有金丝楠木的家具,虽然看起来灰扑扑的,可是也没有完全遮掩它的光泽,正好空间里啥也没有,先收一套紫檀木的进空间,这样也顺势清理出一条道来。
沈陌轩顺利的上到二楼,这里就是摞的整整齐齐的箱子,还是加大号的,不知道有没有啥金银珠宝?先将摞在上层的箱子收进空间,将最底层的箱子打开,结果都是一些花瓶瓷器和餐盘碟碗,太失望了,不过还是收了一套进空间,他现在啥都缺呢,照例打开上边的箱子,也是一些笨重摆件,连块玉的都没有,更何况金银了,哎!以为能捡漏给自己攒点家底呢!只能无奈将箱子恢复原位。
从最边上的楼梯走上三楼,是个大套间,外间已经空荡荡的,走到内室中看到有一个很大的千工床,雕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很是华贵,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隐隐的一股香味传来,这就是古代贵女的闺房啊!只是床就相当于一个大屋子。
走到千工床里,内部还分了三个小套间,最外边的有个不大的小塌子,应该是给值夜的丫头用的,其他的没有看到,中间的套间里有固定的梳妆台,还有放置脸盆的架子,应该是主子洗漱的地方,梳妆台里也是啥都没有,最里边是个半封闭的架子床,雕刻着百子千孙的图案,床上什么也没有,但是沈陌轩进到这里却是闻到了非常浓的香味,他到处闻了闻,发觉是从床上传来的,没看到有异物,是不是在床里边,他爬到床上开始用小手到处摸索,一直摸到床头的位置感觉有的小凸起被按下去了,很突然的他就掉到了床底下,幸好不高,原来真的有暗格啊!在千工床里光线本来就不好,掉下来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他这具身体还小,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赶紧将里边的东西摸了一遍,都收进空间里,出去再说。
等他将床恢复原样,赶紧走出这个小屋子般的千工床,不知道为啥就是有种莫名的恐慌感,毕竟敬大婶子可就是在这里去了的。
到了外屋,才把刚才收的东西拿出来看,分的有好多个小箱子,第一个小箱子打开就是金灿灿的一片,满满的一匣子金元宝,数了数,有整整五十个,每个大概有五两的样子,真是意外之财啊!不过元宝下印着‘大周皇室’的字样,不会是礼部给的陪嫁吧!这下沈陌轩是白高兴了,拿着这些金子也没法用啊!
第二个盒子很香,果然,打开后就是满满的麝香,这也是沈陌轩唯一认识的香料,接下来好几个盒子都是香香的,都是各种香料,他都不认识,不过藏的这么深应该都是名贵香料吧!直到最后一个盒子打开,这次是一盒子尺寸一致的大珍珠,不对,应该叫东珠,这个年代可没有人工养殖珍珠那一说,这么一匣子东珠,可真是宝贝了。
看完后他也没时间再磨蹭,都收进空间里后,空气中还弥漫着混合的香味,真是符合了天香楼的名儿了!
耽搁了这么一会他得赶紧回去找贾母或者老爹贾赦了,别再把他给落在宁国府,他是不会期待老爹贾赦会时刻惦记他的,刚到宁府,老爹贾赦还惦记着给他上族谱,结果转脸就忘了,还是祭祖完成后,贾珍记着这事给写上去的,老太太就更别说了...
将天香楼恢复原样后,他安静的站一会儿,听听哪个方向有丝竹的声音,这次还真的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很轻微,不过这也够让沈陌轩高兴了,不过下一秒就高兴不起来了,他看到自己身上的灰尘,明显是陈年旧灰,这个需要处理一下,看看四周,没办法,只能去花圃里滚一圈了,他滚完后将手也搓了搓,别的他看不到的地方也只能先这样了,但愿没有人细看。
沈陌轩掐了自己一把,边哭边向有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而且他走的又快又稳,不到一刻钟就被院子里路过的下人看到了,赶紧抱着他去了集雅轩,见到大家都吃完了正在看戏,他‘嗷’的一嗓子,将众人吓了个机灵,然后他走到老太太身边快速说道:
“琮哥儿...去.尿.尿...出来...漂亮.姐姐..不见了..没有人..好怕....”
等沈陌轩断断续续又快速的说完,没等贾母说话,尤大奶奶就赶紧说:
“这是哪个下作的小娼妇,竟然敢怠慢哥儿,哥儿别哭,等会嫂子找到人给你出气,看这一身脏的,肯定不舒服,先让人带你去洗漱好不好呀?”
说着就给身边的丫鬟使眼色,贾母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倒是大脸宝在旁边嘟囔着自家兄弟被欺负了,肯定是哪个婆子坏心眼之类的...
沈陌轩乖乖跟着丫鬟下去了,到了后面的舆洗室,他这才知道这里就可以小解,还可以洗澡更衣,真是气死他了,虽然得了好处,可还是好气哦!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完澡,有个丫鬟端着衣服进来了,说道
“这是蓉哥儿儿时的衣服,没有上过身的,正好有全套的,赵妈妈保管的也很好,哥儿且先穿着。”
沈陌轩没说话,那衣服料子一看就比他原来的好很多,还拿过来一个纯金的项圈,上边坠着八宝璎珞,比他来时的装扮奢华了不止一筹,这下长辈们就是知道他受了委屈,也没法怪罪东府什么了,这尤大奶奶也不是个简单的。
他乖乖的任丫鬟们给他打扮,出来后也是被抱着到了餐桌旁,又有小丫鬟给端了他爱吃的米豆腐,还有甜甜的玫瑰露,大脸宝看到也闹着要,贾母看了他一眼,扭头和尤氏说:
“今儿又偏了你们的好东西了,你也别担心,小孩子嘛,总也有调皮的时候,很不必放在心上。”
“谢老太太的体谅,终究是我御下不利,才让人怠慢了哥儿。”
彼此寒暄完这事就算是翻篇了,然后大家就欢欢喜喜的继续看戏,沈陌轩吃着喝着,却是憋了一肚子气,也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拿了个果子走到大脸宝跟前儿,非要将果子递给大脸宝,于是大脸宝就弯腰接果子,他趁机拽了一下他玉上坠着的璎珞,大脸宝看他想玩儿,很是大方的摘下来给他玩儿,沈陌轩赶紧哄道:
“哥哥漂亮...玉漂亮...”
大脸宝听了更是高兴,沈陌轩顺势就握住他的玉,坐在了大脸宝旁边,玉一到手里,他就拼命的吸收玉中的灵气,身体暖洋洋的舒服了,心里也没有那么气了...
这顿饭吃到半下午才散,东府里的一众主子下人是一起跟着他们回到了荣府,这年夜饭是要一起在这边吃的,回西府时,尤氏又让下人抬了一箱子的衣服送到了贾赦的马车上,贾赦喝酒喝的两颊通红,压根就没关注,为啥有人送东西。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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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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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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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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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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