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疲惫,心里想骂人。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失败,但是他认为,起码也会在一番战斗后,力竭而亡。
而不是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失败了,这算什么?
叶奚知侧头,身旁空无一人,卢霁很遵守承诺,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叶奚知的衣服套上,就下楼浇花了。
过了会,传来上楼梯的声音。
卢霁进来,说:“我担心浇多了,刻意少浇了一点,可以吗?”
叶奚知不说话,冷眼看着他。
卢霁也不在意,过来摸了摸他的脸,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叶奚知烦躁的别开。琇書蛧
“你先去洗澡。”卢霁说,“床单在哪里?”
叶奚知保持沉默。
不说话也没关系,卢霁自己找,房间内家具很少,他最后从柜子下找到了换洗床单。
卢霁拿了出来,双手张大铺展开,对叶奚知眼神示意。
叶奚知开口了:“我想评价一下你今晚的表现。”
卢霁说:“谢谢,不用了。”
“你怕了?说实话,我觉得你很……”
卢霁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怕,是因为你现在对我带有偏见,评价也会有偏见。”
叶奚知不说话了,继续躺着。
卢霁也不催促,就在床边等,他也理解对方现在心情不佳。
躺了会,叶奚知觉得没意思,他噌的直立起来,走进浴室。
在温暖的热水中,叶奚知的肌肉放松了,全身都洗干净后,他没有急着离开,依旧让热水从高处冲刷自己的身体。
开头失败和最后失败,从结果上来看并无差异。
如果这是一场赌博,那他从一开始赢的概率就很低,他又不是瞎子,看不清双方的实力。
只不过……赢的奖品太过于丰厚,让他在某些时刻迷失了方向,那现在自己又在气什么?
洗完澡后,叶奚知想通了。
他拉开门的瞬间,蒸腾的热气扑了出去,卢霁已经换好了床单,坐在床沿边。
“你去洗吧。”叶奚知去翻吹风机了。
“好。”卢霁收起了手机,进了浴室。
卢霁从浴室出来后,发现叶奚知居然还没睡,不过眼睛耷拉着,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卢霁的心软了,他过去在床边轻声说:“困了就快睡吧。”
叶奚知的眼睛猛地睁开,看见是卢霁,才呼了口气。
“我想问…”叶奚知迟疑了两秒,接着说,“你身体健康吗?”
虽然他没问过,感觉卢霁也很健康,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多问一句。
卢霁没介意,拍了拍他的背:“如果我们两个人中有人生病,那一定是你的原因。”
叶奚知安心的睡过去了。
半夜,叶奚知醒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口透进来几缕白光。
他往旁边看去,卢霁的头半靠着枕头,虽然屋内光线昏暗,还是能看出对方醒着。
“你没睡着?”叶奚知迷迷糊糊地问。
过了会,声音才传来:“刚醒了。”卢霁的声音也带着哑。
叶奚知躺了会,说:“太久没和人一起睡觉了,身边有个什么总感觉别扭,你也是吗?”
“我是被你抢被子,冷醒的。”
“哦?”叶奚知也学卢霁,把头靠起来:“我还会抢被子吗?没听说过。”
我也记得你的睡姿很正常,卢霁想,之前当室友住了那么久,从没有感觉怪异过。
两个人都睡不着,干脆聊了起来。
“你不是说要评价我吗?”卢霁偏头问道。
叶奚知想了想,说:“说不上来,不好不坏吧。”
其实,比起不好不坏,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是这种感觉,其次就是有点怪,但是也不算反感。
卢霁轻轻笑了笑。
房间里很黑,卢霁的脸难以看清,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像两颗反光的宝石。
叶奚知看着宝石向他贴近,被他的侧脸阴影盖住,黯淡下来,两个人接了一个吻。
比起之前带有争夺性质的吻,这个吻更温柔,像是在安抚。
吻完后,卢霁又把头挪回了枕头上,两颗宝石又亮了。
卢霁问他:“我们要说正事吗?”
叶奚知疑惑:“什么正事?”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该如何界定?”卢霁很直白。
这件事情是应该确定一下,叶奚知想了想,谨慎起见,他打算先问问卢霁。
“你是怎么想的?”
卢霁说:“我不喜欢和我上床的人再和别人上床,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就到此为止。”
叶奚知反问:“如果我接受了呢?”
“那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卢霁语气温和下来。
叶奚知长久没有开口。
卢霁也不急着现在就要答复,他闭上眼睛转动着眼珠,慢慢的倦意又上来了。
突然,叶奚知轻轻喊了一声。
“卢霁。”
“嗯?”卢霁含糊的应了。
“没什么,睡吧。”
卢霁的倦意达到了最高峰,也不再说话,呼吸逐渐平缓。
叶奚知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来。
心想得劲啊!就习惯喊别人的全名,以前天天喊卢老师卢老师,喊的真不适应。
第二天一早,王颂来了。
他是为了拿西装,叶奚知借的那套西装今天就要还回去。
开门的是一位出乎他意料的人。
“卢老师好!”王颂连忙问候。
卢霁点头,说:“早上好。”
昨晚送了两个人到家,结果现在卢霁还没走?王颂有些惊异,不过他没有显露,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卢霁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然后走到外面,玻璃门把声音隔绝开。
卢霁穿的不是昨晚的衣服!而且这件衣服是叶奚知的!王颂观察后发现。
叶奚知的衣服实在是太好认了,常穿的就那么几件!他的衣服不少,但是面料贵、穿着麻烦、要干洗这三种占了大半,所以常穿的都很简单。
卢霁比叶奚知高,但是相差不大,穿起来也算合适。
所以……王颂想,这就是很正常的来朋友家住,借衣服穿?
可惜,王颂的期待破碎了。
王颂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卢霁也准备走了。
临走前,被叶奚知叫住,指了指桌子:“卢霁,钥匙。”
卢霁摸了下口袋,转身回去把车钥匙揣上,顺手又从叶奚知的盘子里拿了一小块饼放进嘴里。
王颂看见了,王颂留下了。
王颂坐在沙发上沉思,他想不明白,终于没忍住,试探地问道:“你和…卢霁关系很好吧?”
“我说我们是好兄弟你信吗?”叶奚知问。
“呃……”
叶奚知看了看王颂的表情,充满了怀疑,当机立断:“我们好上了。”
“我靠!”王颂大惊。
王颂急忙追问:“怎么会这样?!卢霁喜欢男的…不对不对,我记得你不喜欢男的啊!你不是有过女朋友吗?!”
叶奚知说:“……说来话长。”
“你可以慢慢说!”王颂鼓励道。
叶奚知想了会,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互相看对眼,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王颂一时间没说话,他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那你退出娱乐圈和他有关系吗?开餐厅和他有关系吗?”王颂想,叶奚知就是从那场综艺下来,才开始变得奇怪,说不定就和卢霁有关!
叶奚知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卢霁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叶奚知思索了一番:“……路人?”
最后,叶奚知一口咬定全都是自己的本意,和卢霁没有任何关系,把王颂半信半疑的劝走了。
王颂走了,但是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以为唐安沁是那个变数,没想到卢霁才是,王颂暗骂,亏他长得人模人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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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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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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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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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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