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着你们要是再不来怕就得明年了。谁知那么巧就遇上了连赢。”唐默说,“所以那句话说得太对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流哥你之前跟他也不熟吧?”刘健说,“你们平时又没什么交集。”
“对啊,所以他一叫我‘流哥’我当时都愣住了。然后他说他是无为。”唐默之前听连赢的意思是没打算瞒他们,所以就痛快说出来了,“我们之前都觉得他太灵活,那我也没敢往这样的可能上想。这下知道原因了,那还不得聚一聚,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对啊!”刘健突然反应过来,“连赢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变成无为的呢。”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连赢笑着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怎么在入睡后变成NPC,又怎么翻床倒柜也没发现问题,也没找到进游戏规律的事说了一遍,“反正我把能想到的都试过了,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哈哈哈,那你当时叫我哥‘夫君’是不是特别酸爽?”刘健想想那一幕就想笑,“那会儿刚被我哥捅死呢吧?新仇旧恨加一块儿还得憋着不能爆发,感觉如何?”
“分分钟想掐死他。”连赢看了尚云熙一眼,“要不是急别太低了我都想拉着他去副本里自-爆了。”
“真狠。”
“所以人的缘分真的是说不准。”唐默给他们一人拿了把剪刀,一个筐,“相中哪串就剪哪串,晚些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我这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吃的多。一会儿剪完葡萄咱们可以去摘点新鲜蔬菜。本来想提前摘的,后来一寻思你们现摘现烤也挺好。”
“那也太爽了吧?流哥你家还缺孩子么?”刘健瞅哪串都好,犹豫要剪哪个。
“不缺孩子,缺帮工,管吃管住还发工钱,你来啊?”唐默说完不动声色地轻轻拽了刘健一下,“来简七你先帮我把这串剪了,我个小,够不着。”
唐默知道刘健的名字,却还是习惯了按游戏里称呼。他见刘健瞅自己,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刘健立时明白过来了,帮唐默剪了葡萄,顺便放慢脚步,尽量与尚云熙跟连赢保持些距离。
连赢没有急着马上去剪葡萄,他一直跟着尚云熙的脚步,往更深处走。而尚云熙就没有说过话。连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这样一起走着感觉也挺好,他也就没忙于开口。有时候他会有种奇怪的错觉,尚云熙很强大,强大到无惧所有。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尚云熙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所以不能太强势了,要给对方一些空间才行。
连赢一手拿筐,一手拿简刀,时不时看着尚云熙的背影,突然发现同样拿着剪刀和筐的尚云熙着实有些搞笑。清冷男神突然变身田园小农夫什么的。
“笑什么?”尚云熙听到后面的动静,头都不回地问。他没有看到连赢在笑,但下意识的关注一点也没少。他一直在想连赢在想什么,所以他一笑,他就听到了。
“就觉得你拿筐的样子挺逗,比你戴围裙还要有违和感。”连赢说,“你不剪么?我看好多都熟得很好了啊。”
“大概是没有合眼缘的吧。”
“哦,那怎么样才能合你眼缘?”连赢下了第一剪,“咔嗒”一声,比他两掌合一起还要大串的葡萄落到了他的手心,沉甸甸,一如他等待答案的心情。
“没遇到之前谁知道呢。”
“是么?”
“……嗯。”尚云熙答案,鬼使神差地转过头,刚好看到连赢在够另一串葡萄。阳光透过葡萄叶和藤斑驳地落在连赢的身上,照得他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尚云熙不由在心里补了句:遇到才知道是像你这样的……
可惜连赢听不到他心声。连赢在找下剪的位置。这串葡萄长得太好了,也有点太高了。他简直舍不得把它剪下来,也难于剪。可是他又特别想要。
尚云熙见状说:“找不到下剪的位置,可能是因为前面有更好的,这串本来就跟你无缘。”
连赢“嘁”一声:“敢情某人把自己当葡萄呢?”连赢这么比那么比,终究是没找到靠谱的位置。主要是他有点够着费劲,于是他转头:“哎你过来,别拐弯抹角地让我放下你,你给我想办法把它剪下来。我今儿还非要它不可了!”
尚云熙:“够不着。”
“你也够不着么?”连赢仰头瞅瞅,再看回尚云熙,“那要不我抱你,你帮我剪下来!”
尚云熙:“……”
连赢把剪刀转个个儿,尖处对着自己递向尚云熙:“别墨迹,快点儿过来。”
尚云熙走过去,不接剪刀,凝视连赢片刻。连赢笑:“干嘛这么看我?你要想抱我那我也不介意。”
尚云熙转身,特别无情地给他拿来一个□□。连赢恨不得拿剪刀把敲敲这人脑子,看看里面都是装的是不是都是“虚伪”!他恨恨蹬□□上去,总算抓到了他想要的那串葡萄。不料就在他拨开旁边的葡萄叶准备剪的时候,居然看到叶子的上面有一条比他中指还要长的大青虫在上面缓缓蠕动。他当即“啊!”一声把剪刀扔出去,脚下跟着就打了滑!
那□□本来就不是很稳当,这一滑连赢直接从上头摔了下来!
“连赢!/无为!”由于连赢喊得太大声,唐默跟刘健也纷纷赶了过来。
但最快的还是尚云熙。连赢摔下来的同时尚云熙的身体就动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抱住向后倒下的人,结果被砸了个满怀!琇書網
连赢的脸埋在尚云熙胸口,只听到一阵剧烈的心跳声。他起初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却发现原来是尚云熙的。
“怎么样?没事吧?”尚云熙轻拍着连赢的背问。事发突然,表情管理显然没到位,紧张和担忧都挂在了脸上。
“被压的是你,你问我有没有事?”连赢本来该感动的,可这时一着急就有些生气。他从尚云熙身上翻下来,有点凶,有点担心地说:“快起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他少说也得有一百二三十斤呢。
“还、还行。”尚云熙动了动,感觉腰有些使不上力。他撑着地才勉强坐起来,起身时出了一身冷汗。
“真没事?”连赢怎么看尚云熙的表情都不大对劲。
“没事。”
“你!”连赢本来就不大相信,这时尚云熙起来,他在地上看到一块石头。那石头倒也不算多大,一个鸡蛋差不多。但凹凸不平,这要是瞬间硌在上面想也知道得有多疼。特别是如果骨头硌到的话,那就更……
连赢想都不想地去掀尚云熙的衣服。他的动作毫无预警,尚云熙压根儿就没有防备。以至于连赢看到那满背的伤痕,顿时惊得忘了呼吸。
尚云熙有些难堪地从他手里夺过衣摆:“走吧。”
唐默说:“先缓缓活动活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是难受咱们去医院看看。”
他站的位置刚好只能看到尚云熙正面,所以他以为连赢的吃惊是因为刚刚的意外。
尚云熙说:“真没事。”
连赢拳头松了又紧,最后强压住问个究竟的想法,扶住尚云熙:“流哥,找个地方先让他坐下来歇一会儿吧。你那有跌打损伤的药吗?”
唐默说:“有有有。你们去那个小木屋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过来找你们。”
连赢跟尚云熙便往就近的小木屋走。刘健想了想说:“我跟刘哥一块儿去吧。流哥等我一会儿!”说着人已经跑过去了。
左右没了第三个人,连赢这下终于没忍住,在尚云熙前面蹲下来:“我背你。”
尚云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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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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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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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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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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