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心和他谈论这个,只问他晚晴怎么样了。
沈逸之告诉我说,他二爷爷在家中找了一门能让魂体修炼的法门,这几日刚刚传授给晚晴,所以晚晴这些天一直在闭关练功。
我们进了屋里,江夏直接把沈逸之拿来的那几个礼盒打开,只见里边放的都是些补品。
江夏嗤笑一声,对沈逸之说道,“沈家主的消息倒是够快,知道谢广受了伤,还特意给他送了补品过来,多谢了。”
沈逸之笑了笑,往后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在我和江夏身上来回转移。
我突然发现,原本这沈逸之看起来病怏怏的,属于那种说一句话都能咳嗽三声的病秧子,可是现在他把沈正言父子搞下台以后,却连那副病躯都精神了起来,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气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灰败,整个一个春风得意啊。xiumb.com
只见沈逸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抬眸对我和江夏说道,“若不是江阁主声名赫赫,我还真以为江阁主是个姑娘家了,众所周知江阁主平日对各大门派一众修士一律平等对待,对谁也不肯多给一分薄面,可怎么就偏偏对谢门主格外不一样呢?”
江夏沉默着没有说话,就连我都能从沈逸之口中听出几分试探的意味。
沈逸之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如果让其他门派的人知道,江阁主离开天机阁,在我们这深山老林里照顾谢门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皱了皱眉,直接对沈逸之说道。
兴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敌意,沈逸之收敛了许多,话语里反而多了几分诚恳,“没什么,谢门主别紧张,我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就是想知道,为何江阁主会格外对你另眼相待。”
我绷了下嘴唇,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江夏以前告诉我说,他之所以帮我,是因为我与他有亲缘关系,但因为我那个不着调的老爹的缘故,我根本不知道我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亲人,所以更搞不明白我和江夏是什么关系。
但这事,也仅限于我和孔桥知道,哪怕是山门中的长老,也仅仅知道江夏对我与对其他人不一样,这更深一层的事,却是不知道的。
可即便如此,我和江夏的关系,也最好不要被旁人知晓,最起码,在他还是天机阁阁主的时候,这不仅对江夏,也对我们归元洞,都有好处。
我正琢磨该用什么理由把沈逸之糊弄过去,却见江夏拉了把椅子坐了过来,手搭在我的椅背上,淡定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天机阁在修士门派之中,一直处于枢纽系带和中立的位置,我自然要对大家一视同仁,但是谢广是我的兄弟,我照顾他纯属私事,和天机阁无关。”
沈逸之低头浅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沈逸之这次下山就是来探望一下我的伤势,所以并没有久留,只坐了一会儿,和我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我身体不便,是江夏送他出的门,但是过了好半天江夏才回来,而且脸色不太对劲,一回来也不理我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我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坐在屋里安静的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停了好半天,江夏端了两碗米饭过来,又跑去厨房把他做好的菜端来,都是些家常便饭,味道却是不错。
我问他平日里在天机阁养尊处优,怎么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江夏说,是他在天机阁的时候,闲来无事跑到小厨房里,跟着小厨房里的师傅学的。
我不仅翻了个白眼,说他这个天机阁阁主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同他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我看江夏的脸色好了许多,才试探着问他之前送沈逸之离开的时候,沈逸之是不是同他说了什么。
可没想到,我这一问,倒是又把江夏给问的脸色不对了,他瞪了我一眼,让我吃饭少说话。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干脆也就没有再问。
吃过饭一下午的时间都不知道江夏跑到哪儿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偏巧他不在的时候,他的手下来了。
虽然江夏不在,但他那手下见到了我,就告诉我说,是牛驼山那边有了消息。
江夏派去跟着孔桥回牛驼山的人,因为归元洞的护山法阵不得入内,但在归元洞外边碰到了孔桥,因为之前打过照面,所以被孔桥认了出来。
我在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提过一句,让江夏帮忙看看孔桥的动向,想要给孔桥赔个不是,顺便请他向门中各位长老转达我的歉意。
于是跟着孔桥回牛驼山的人,就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了孔桥,没想到孔桥却摆手说他早就不和我计较了,又说他当时只是冲动才打伤了我,压根儿没想到我会不躲开,当时正在气头上,也就把我扔下了。
结果回去以后,却立马被山门中的长老抓去询问,原来是我身上带着的子母石起了作用,五长老通过母石得知我受了重伤,便问孔桥是怎么回事,孔桥才知道他那一拳把我揍的差点醒不过来。
之后他被门中的几位长老好一顿训斥,本来从山门中出来,就是要回来看看我的伤势,如果不行就要强行带我回去,让长老们为我疗伤。
不过他恰好在归元洞门口碰到了江夏的人,得知我虽受了重伤,但是现在已经得到了医治,于是他便让江夏的人给我传消息,让我安心在石碾子山呆着,想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回去,他会在山门替我处理门中事务,但若山门遇到变故,就会立即通知我。
我听着眼前人的叙述,低头笑了笑,以我和孔桥的交情,自然不会为了这事过不去,是我说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刚好我也挨了他一拳,我们算是扯平了。
江夏的人说完以后还没有离开,我便问他道,“你们阁主派去的人现在还在牛驼山么?”
那人答道,“还在。”
“那你帮我传个消息给他,让他告诉孔桥,等我回去了请他喝酒给他赔不是。”
“是。”
那人转身离开,刚到门口,我想了想,又把他叫住了。
他回身问我说,“谢门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山洞里,你给我送食物,随后也帮过我几次,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这人是江夏的手下中领头的一个,虽然我见过他好多次了,但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江夏的手下好像都和他一个性子,对于不熟的人,话少的可怕。
那人愣了下,对我说道,“阎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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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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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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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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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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