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灵魂出窍,却又哭笑不得,啐道:“瞎说八道。”
至于明朗,原先的圆眼睛慢慢地恢复了正常,黑色瞳仁向上移动,眼睛里的白渐渐地多了。
他露出了一点冷峻的白眼。
野女人?不知廉耻?
明朗咬牙切齿,却尽力地控制自己,让声音淡淡冷冷的:“是吗,竟有这种事,你那位表姐可还说什么了?”琇書蛧
无奇看了他一眼:“明公子,你的好奇之心倒是很强啊。”
明朗也看着她道:“是啊,我向来好‘奇’的很。”
无奇蓦地皱眉,觉着这话隐隐地有点不堪入耳。
林森却没觉着如何。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跟秀秀融洽相处热络交流,说的又是他感兴趣的男女之事,所以他的记忆特别活跃。
当即说道:“秀秀表姐说,小奇跟那个女人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舅妈的面都没见着就偷偷摸摸的勾搭起来……”
无奇万万没想到他的记性如此之好,她的脸有点发红,扫了眼明朗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死木头,还不快快地闭嘴!”
林森嗤嗤地笑,只以为无奇在害羞:“为什么叫我闭嘴,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倒要问问你,若真有这个人,干吗你瞒的滴水不漏的?什么时候倒也要带我们去跟弟妹见见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样难得的绝色佳人,才让你说什么非卿不娶、其他女子都是妾的?”
明朗的喉头慢慢地一动,声音略有点艰涩:“非、非卿不娶?”
“啊对,”林森点头:“是小奇自己跟表姐说的,还念什么‘上邪’对吧,就是很有名的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那首。”
他对明朗说了这个后,又看向无奇:“小奇,我也好歹是你身边亲近的,怎么竟不知道有这么一位佳人给你念念不忘深情到这种地步?啊……前些日子你跟小蔡鬼鬼祟祟的总是避着我,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要真是这样你们只瞒我一个,我可不答应了。”
无奇紧闭双唇,双手却蠢蠢欲动地想要把林森当场打死。
忽然听明朗轻声念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无奇瞪向他:“你又是怎么了?给林木头近墨者黑了?”
明朗摇摇头,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只是在想,那个送你银白色荷包的,竟让你这般一往情深非卿不娶的,我倒也十分地想亲眼见见。”
两个人目光相对,无奇悻悻地道:“还是不见为好。”
“为什么?”这是林森问的。
无奇瞟了眼明朗,淡淡道:“那位佳人生得倾国倾城,美貌绝伦,天下无双,虽然时常地会使些小性子,不过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我的气也就罢了。我都这样为色所迷,我担心你们若是见了他都也为之倾倒,万一你们都给他迷住了,如何了得?”
明朗的眉峰动了几下,隐隐似乎听见磨牙的响声,居然神奇地没说话。
林森却情急地说道:“既然这样更该见见了,小奇,原来你是担心我们跟你抢,你放心吧,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我们是绝不会对你的人有非分之想的。我发誓!明大哥你说呢?”
明朗叹了口气,似乎无奈:“哦,我也一样。”
无奇的眼睛跟螃蟹似的左右摇摆打量两人,谁知蔡采石急急地又从厅门口出来,正找不到他们,大概是听见了林森的聒噪,这才忙循声而来。
无奇这才忙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跟蔡大哥说了?”
蔡采石道:“是,我把你刚才说的告诉了大哥,大哥说他会留意的。”
明朗才要问他们说的是什么,蔡采石却又看着明朗笑道:“明大哥,你果然有大用,真的拜托王爷请了太医过来。”
明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不过是区区小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告诉蔡流风?”
三人一起看向他,明朗微怔:“干吗?”
林森先说:“明大哥,你怎么直呼蔡大哥的名字啊?”
蔡采石不太好意思说什么,无奇却道:“你的年纪虽比我们大几岁,可未必比蔡大哥大,而且你的官职……如今比蔡大哥小,别这样没大没小的。”
明朗的脸色黑了几分,哼道:“哦,那我改,蔡郎中如何?”
叫大哥,他是一定叫不出口的。
蔡采石忙打圆场,又把无奇提的卫主事恐怕会像是李光一般暴起杀人一节说了。
明朗听后冷哼:“这么说,就像是养了一头狼,不如还是痛快地把针拔了,免得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给咬一口。”
蔡采石陪笑道:“这个、还是等等看,太医们也在调药、研究法子呢。”
无奇盯着明朗看了半晌,突然道:“明大哥,你才进清吏司,大概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吧?”
“规矩?”明朗疑惑。
连蔡采石跟林森也诧异地看向她。
无奇咳嗽了声道:“纵然你的年纪略大,但你到底是后进的新人,自然要对我们这些‘前辈’们恭敬些。”
明朗的眼睛微睁,蔡采石忙道:“这、这不必吧……”
无奇不等他说完便用手肘撞了一下。
然后她笑眯眯地对明朗道:“当然我们都不是那种爱折磨人的恶人,所以是不会为难明大哥的。”
明朗不置可否:“哦……”
“不过呢,”无奇话锋一转,抬头看看天色,道:“明大哥,你看如今日头正午了,我们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明朗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听到“饭”,有一点点福至心灵:“你是说要吃午饭?那也不成问题,要怎么你只管开口。”
他心想难道这家伙是想要宰他一顿?
那倒也很不是难事,不管去哪个地方吃多贵的,都易如反掌。
无奇却摇头道:“不不,你看吏部这里忙成了一团,卫主事的事悬而未决,韦大人那里也还没回来,我们哪里敢正正经经地就坐在桌边吃起饭来。我记得曾经瑞王殿下教诲过我,案子没结,是不该肆意放纵的,言犹在耳我受用不尽。”
明朗的唇角一动:“哦,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无奇嘿嘿笑道:“明大哥,那就劳烦你走一趟……对了,观荷雅舍倒是不错,菜好吃又干净,最重要的是他们家还给打包呢,你便去弄两道好菜给我们带回来怎么样?”
明朗眉头微蹙:“原来你想来想去,是要让我当跑腿的?”
无奇忙正色道:“这怎么能说是跑腿的呢?这是你明大哥身为后进,为了跟我们打成一片所必须要尽的一点‘诚意’呀。”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义正词严道:“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们是绝不会勉强的。”
明朗眸色沉沉地盯了她半晌,终于道:“那好,这也不是难事,你们要吃什么我叫人……”
“不,怎么能叫别人呢,您亲自走一趟才显得有诚意啊,再说你是才进清吏司的,这点小事也指使底下的人,不太好吧?至于吃什么就随便你,我们不挑食的。”
林森见她花言巧语地在指使人,居然忘了附和。
蔡采石想插嘴又不太敢。
沉默了片刻,明朗道:“行,那你、们等着。”
他看了眼无奇,转身走了。
直到明朗离开,蔡采石才如梦初醒地说道:“小奇你在干什么?怎么能指使明大哥干这种事?而且观荷雅舍的饭菜不便宜,你这不是、敲他的竹杠吗?我先前才跟你说了要对他恭敬些,别得罪了他,你怎么反而变本加厉了?”
无奇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家都是清吏司的执事,平起平坐,叫他清一顿饭而已,有什么不妥的。”
“当然不妥,你这明晃晃地欺负后进嘛,”林森也啧了声:“你什么时候也冒出这么多坏心来了,竟故意的为难新人,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无奇啐道:“闭嘴,有本事饭菜送来你别吃。”
林森立刻投降:“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还是吃饭要紧,何况是观荷雅舍的饭菜,有日子没吃了,想想口水如涌。
蔡采石叹了口气,对无奇说:“你还是注意点儿分寸吧,到底是瑞王殿下身边派来的,别太过了,何况当时春日姐姐在的时候,也没见过你特意刁难人啊。”
无奇悻悻说道:“春日是春日,明朗是明朗。”
林森因为有吃的,早义无反顾站在了无奇一边:“说的是,谁能比得上春日姐姐?这明大哥若也是个女子,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无奇听到“女子”,忍不住瞪他:“对了,秀秀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赶紧地忘了,怎么还带如数家珍的呢?你真是好的不学坏的特别精。”
蔡采石错过了林森的演讲,忙问说什么。
林森巴不得告诉他,却给无奇喝道:“再叫我听见你说这件事,以后吃什么都没你的份儿。”
这句威胁杀伤力极大,林森立刻闭嘴:“不说,我再不说了!我都忘了!”
这时侯蔡流风跟姚太医等自屋内走了出来,且说且向着院外而去。
卫主事也跟着蔡流风去了,本来钱括送到院外就行了,但他为跟太医们多多相处感情增进,便一直陪着向外。
无奇三人见清吏司重安静下来,便又回到厅内。
不多时,应天府将李光的案宗派人送了来,来人道:“先前蔡郎中要的那些跟古之名将同名同姓的户籍卷宗还在调,一时半会儿怕是弄不全的,目前只找出了八十几份,按照蔡郎中的吩咐,一并送来。”
无奇诧异地看向蔡采石:“是你跟蔡大哥说的?”
蔡采石也有点意外,旋即笑道:“我们才回来,哪得空跟大哥说这些,何况就算说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怎会弄出这些来?”
原来无奇所想到的,蔡流风先前也想到了,这才这么快把卷宗调了来。
林森极为佩服蔡流风的谨慎仔细,便喃喃称赞道:“真不愧是蔡大哥。”
蔡采石谢过来人,便把那些卷宗分发给无奇跟林森。
无奇翻看卷宗,头一个打开的,竟是“张飞”,把她看的怔住。
盯着面前的卷宗,无奇琢磨着叹道:“皇都之中的常住人口大概有四十万左右,就算蔡大哥是昨儿晚上告知应天府的,但他们要着手调查也不过是从今早上开始,算来只有半天时间居然就找到八十几个一样的。”
蔡采石道:“当然,百姓对于古代名将忠臣之喜爱敬慕是非同一般的,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自然也是望子成龙想要子孙建功立业呢。”
林森也打量手中掀开的卷宗:“这个叫韩信的已经六十多岁了,按理说该不至于也被凶手挑中吧?”
无奇道:“未必,李公子年纪虽相当,但他是个沉迷酒色不学无术的,按理说也不会被挑中。”
林森觉着她说的对,便道:“原先觉着自己的名字跟书上的名将忠臣一样,还挺威风的,可万万没想到竟会有这种事,我的名字普普通通,倒是一件幸事了。”
蔡采石笑道:“等等,姓林的名将里都有谁?”
林森想了想:“好像真没有。你们家呢?”
蔡采石也摇头。
无奇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三国里帮着刘表平定荆州的蔡瑁也算得上一代名将,以及蔡文姬的父亲蔡邕,虽然他是个文臣。至于小林子……”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来了。
林森正等着听呢,见她不说了便问:“说啊,我们姓林的呢?”
无奇“啊”了声,但眼睛却不看他,只望着手中的卷宗,原来她面前的又是一个“李广”,不是“光”,是“广”。
“李广、飞将军,文臣……”无奇盯着卷宗,喃喃自语。
蔡采石在旁边听见道:“小奇,你说的什么?飞将军怎么会是文臣?”
无奇的眉头皱紧,她转头看向蔡采石:“飞将军……菜头,你听我刚才叫的是什么?”
“我听你说李广啊?难道你说的不是飞将军?”
无奇盯着他,忽然丢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来。
蔡采石跟林森都怔住了:“怎么了?”
“卫主事,”无奇咬了咬唇,“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卫主事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那时候姚太医等做出了诊断,束手无策,卫主事曾说:“倘若我卫某人真的像是李光一样的下场,各位要如何处置不必留情。”
蔡采石闻言道:“确实这么说过,有何不妥?”
无奇道:“卫主事所说的‘李光’,是李公子呢,还是飞将军?”
光跟广的发音自然有所不同。
蔡采石跟林森都愣住了,林森竭力回想了一阵道:“当时听着仿佛是‘李广’,但卫主事自然不会这么说,所以我就想当然的认为是‘李光’了。”
“想当然,”无奇轻轻地笑了两声:“不错,我们都想当然了。”
那时候她其实也听出了别扭,但因为没有对卫主事产生怀疑,所以也并没多想。
蔡采石忙问:“小奇,你是什么意思?”
无奇皱眉道:“我的意思是,卫主事……对我们有所隐瞒,他分明已经中招了,他、他恐怕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卫青’。”
“这是什么话?要是卫主事真的把自己当成卫青,为什么没有在我们跟前表现出来?而且……”林森先不解起来:“就凭着那刚才那一句话判断未免太武断了吧?”
无奇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问。
无奇的眼前光影闪烁,她道:“还记得先前姚太医他们来到、蔡大哥跟钱大人带我们出迎吗?”
“这、当然记得,这又如何?”
无奇道:“我当时本想看明公子在不在的,却看见蔡大哥跟钱大人向着姚太医等作揖……那会儿我也扫了眼卫主事。”
那时无奇赞叹蔡流风的风仪而笑钱大人的夸张,眼角余光自然也扫了眼他们之后的卫主事。
林森跟蔡采石却对此并无印象,两人都一脸茫然。
无奇想了想,问蔡采石:“蔡大哥是怎么行礼的?”
蔡采石知道她问这个必有缘故,便道:“本朝文官行礼无非是左右手的四指并拢,左掌覆托右掌成合抱,掌心向内,拇指相扣,拱手俯身为礼。”
说着,便也端端正正地拱手演示了一番。
无奇道:“卫主事应该也是这般吧?”
“当然!”
卫仲卿也是文官,自然该跟蔡流风钱括一样的。
无奇慢慢道:“但是当时我所见,卫主事并不是这样行礼的。”
“那他是怎么样?”
无奇抬起双手,右手握拳,左手四指并拢覆压在右拳之上,左手拇指扣住右手的虎口,微微躬身。
林森的眼睛睁大了几分,脱口叫道:“这、这是军礼?!”
无奇一笑:“不错,这的确是军礼。”
卫主事是文官,怎么会在正式场合行军礼?
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内心并没把自己当成文官,所以下意识地就流露出本能。
正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厅门口人影一晃,是明朗回来了。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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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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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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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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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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