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和他相识相恋这么久,哪怕他之前拿出两千万收柴瓷捐给博物馆,之后又拿出了价值几个亿的天字罐给她当斗口的彩头,她都没有去真的怀疑他的身份。
还有他在背后搞了荣腾那么久,荣腾也都没有怀疑到他头上。
荣腾自然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除了去年回家过年,他随口提了一句考虑回荣家,荣腾稍稍紧张了那么一下,之后就又把他当空气了。
咸鱼做得太久了,岑岁对此深信不疑,现在他想要坦诚自己的身份,发现连个进入话题的切入口都找不到。不管他怎么说,这件事都会显得极其突然。
为了能让岑岁稍微有个心理准备,于是他又想一下,继续绕着弯子说:“我爷爷住在湾口市,这次生日宴会办得比较大,邀请的人也比较多,还有……”
岑岁还是没有听出来荣默话里有话,继续点头附和着说:“老人家嘛,就是喜欢热闹,肯定想把寿宴操办得非常热闹的……”
说着又问:“还有什么?”
荣默看着她,尝试往真相再贴近一步,“还有,我家挺有钱的。”
岑岁嘴里吃着饭,看着他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思考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表情和语气倒还是平常的,咽下饭以后问:“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看她终于听出不对劲开始问了。
荣默却又故意卖了个关子,打算把她的好奇心挑起来再说,也不至于显得过于突兀。
于是他又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
岑岁拿着筷子看着他,觉得他今天神神秘秘的。
但她也没追着问,低下眉继续吃饭,心里想着他到底要说什么,一边想,一边没事抬头看一眼荣默,一副想要把他看穿看透的样子。
吃完饭以后,碗筷都丢进了洗碗机里。
岑岁盘腿坐在沙发上,和荣默面对面坐着对峙,一只手放在旁边摸小黑的狗头。
摸一会,她看着荣默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荣默伸手过去,把岑岁的手拉过来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仿佛怕她会跑了一样。
捏住了,才看着她说:“也没有故意要瞒着你,本来确实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简简单单地养花养狗,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你更多。”
岑岁听得迷迷糊糊的,只是看着他。
她脑子里乱纷纷的理不出头绪,也懒得多去猜测,直接看着荣默又问:“说明白一点。”
荣默轻轻吸口气,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然后他看着她,豁出去一般道:“我爷爷,他叫荣知行。”
听到“荣知行”这三个字,岑岁瞬间愣了一下。
然后乱纷纷的脑子里理出了一个头绪,她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荣默:“你说什么?你爷爷叫荣知行?是我想的那个,还是……重名?”
荣默认真道:“不是重名,是你想的那个。”
岑岁的表情更迷惑了,还有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她就用这副表情盯着荣默看一会,开口道:“开……开玩笑?是不是年前我室友刺激到了你,所以你就编个瞎话来骗我,乱认爷爷把自己说成是豪门之后?”
荣默还是看着她,语气更加认真起来,“不是,是我打算回荣家了。”
岑岁继续盯着他的眼睛看,看一会便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跟她坦白。
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得她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她惊得猛一下把手从荣默手心抽出来,拿了个抱枕往怀里一抱,还下意识往后挪屁股,并身体后倾,和荣默之间拉大了距离。
她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个事,于是又看着荣默接着自己的话说:“咱不能那么有虚荣心,普通人怎么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
荣默看着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后收了笑意继续认真着看她,没再多余重复。
岑岁和他目光对视,对视了一会,便越发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话。
于是她下意识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了一点,手指攥出褶皱,看着荣默道:“你爷爷……真的是荣知行?”
荣默冲她点头,“嗯,我原名叫荣真。”
岑岁惊得呼吸都错乱了,心里“噗通噗通”地跳,手指捏着抱枕越攥越紧,然后又说:“你胡说八道!那个传说中的荣真,不是早就出国去了吗?”
听到这话,荣默愣了一下。
然后他看着岑岁问:“你打听过荣家的事情?”
被问到这个,岑岁稍微冷静了点,低着声音道:“好奇嘛,稍微打听了一下。”
看她自己打听过,荣默觉得说起来也就更轻松了,所以便接着问题回答道:“当时我妈是要带着我一起出国的,可是我不想跟她在一起,也不想留在湾口市,所以就来了这里。”
岑岁看着他说话的神情,到这里再不想相信也不自觉地相信了。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看着荣默又试探着问:“那你爸爸……”
既然准备坦诚了,荣默自然也不打算再做任何隐瞒。
他看着岑岁说:“很小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
听到这话,岑岁心里不自觉揪了一下。
本来这种事情当作八卦听,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自然没有任何感觉。现在这种事直接发生在了面前人身上,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而这种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提起来,都是很沉重的话题。
岑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没再多问他爸爸的事情,只又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出国,也没留在家里,而是一个人跑来这里开个古董店?还改了名字。”
荣默轻轻吸口气,看着岑岁的眼睛。
这些事情一直都埋在他心里,他几乎没怎么跟人说过,连王朗也只是知道他和家里关系不好罢了,至于背后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看了岑岁一会,他语气淡淡地开口说:“当年我爸出车祸去世,当时车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后来都忘了。我妈一直说是我在车上分散了我爸的注意力,是我害死了我爸。所以自从我爸去世以后,她就一直怨恨我,把她心里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我身上。我爷爷呢,有自己的老婆儿子,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儿,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有公司要他管理。他当时确实也老了,不可能什么都处理得很周全。大约也是不想看到我妈和我成天愁眉苦脸的样子,一遍遍提醒他想起来自己晚年丧子,所以我和他相处不多不亲近。从小就被我妈折磨,我也不喜欢那个家,成年以后,也就脱离出来了。”
岑岁安安静静听着,听完后看着荣默的眼神全是软软的心疼之意。
本来还不是很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坦白,现在已经共情到差不多接受了这个事实。
鼻子和眼眶里都有点酸酸的。
她不自觉想,她只是这么听着,都觉得压抑难过得受不了了,不知道他那么小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片刻,岑岁放开抱枕,跪起身子在沙发上,挪到荣默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抱住后也没多说话,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安慰。
她自然想得通,他一定是被折磨坏了,从小就没人关心没人疼,无比想脱离那个家,所以才会在成年后自己跑来苏安市扎根,改了名字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突然想起来之前荣老爷子说他从小缺爱,她当时还迷惑了一下,现在算是都明白了。
明白了他为什么缺爱,为什么总是一个人,为什么不愿意提起荣家。
荣默被她抱着没动,只觉得暖暖的,心里很踏实。
岑岁抱了他一会,才开口说:“没事了,现在有我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说完她又抱了荣默一会,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放开他,坐好在沙发上看着他又问:“不对啊,你既然是荣知行的亲孙子,是荣家的后代,那你为什么要搞荣家?”
说着自己便想到了合理的答案,“是因为怨恨……要报复荣家吗?”
对于这个事,荣默还是那个回答,“是因为荣腾造假。”
说完看着岑岁的眼睛,又道:“也是我爷爷的意思,他怕荣腾毁了荣家。”
岑岁木着表情眨巴着眼睛,在脑子里捋了捋这个事。
所以荣默之前骗她说有雇主,其实那个雇主老头,就是荣知行老爷子,他们爷孙俩早就联手了,打算在暗中摸到荣腾造假的证据,干掉他保住荣家。
什么为了正义为了奋斗,原来都是为了荣家。
岑岁轻轻吸口气,开始瞪荣默,“怎么样?把我当傻子一样骗了这么久,很好玩是吗?我们认识两年多,在一起也快一年半了,你居然一直都在骗我。你爷爷都找上门来了,还和你爷爷一起骗我!我都发现你在搞假货的事情了,居然还继续骗我!”
说着说着开始气呼呼的,“我说呢,两千万说掏就掏,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穷大方,原来是两千万在你眼里根本不算多少钱啊,还有天字罐……”
说着开始自我反省,“我也真的是笨!”
荣默想要上来伸手给她顺顺气,岑岁抬手一把把他挡回去了。
她还是一脸气地瞪着他,瞪一会继续说:“难怪有时候就莫名觉得你深不可测,一个小古董贩子,气质还挺好啊,又会鉴古又会打架,跟机器猫似的,要什么有什么。”
荣默被她说笑了,看着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岑岁看他笑,更是气道:“你笑什么啊?这样耍我,你很得意吗?你有把我当女朋友吗?我家祖宗八代的事情都跟你说了,结果你什么都瞒着我,还有脸笑?”
荣默听她这样说话,还是有点想笑,不过他这次忍住了。
他表情认真正经起来,看着岑岁认错道:“我错了,我真的没有故意要骗你,只是一开始,确实没把自己当荣家人,也不想提荣家,后来瞒久了,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岑岁盯着他,想起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荣家,他当时的反应。
又想想每一次她在他面前提荣家,在他说谎的时候她还顺着帮他圆谎,都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虽然能理解,也忍不住想把他拎起来捶死!
岑岁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淡定。
淡定了一小会,她又看着荣默说:“全都交代了吧,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在骗我?”
荣默确实也就撒了这么一个谎,一直圆到了今天。
于是他认真且肯定道:“其他没有了,在苏安市读了大学,毕业后就留在这里了,和家里联系很少,也就最近这一年半的时间,才和老头子多点接触。”
岑岁盯着他,“你和你爷爷和解了?”
对于这个事情,荣默简单道:“谈不上和解不和解,目标一致罢了。我是为了荣家,为了我爸付出过的心血,还有你,想让你实现嫁豪门的梦想。”
听到最后一句,岑岁没忍住差点勾起嘴角。
只微微勾了一下,她立马就忍住了,很有姿态很有出息地说:“我才没那么虚荣,非要嫁什么豪门。我要是真想嫁豪门,我才不跟你在一起呢。”
这话荣默当然是信的。
他的表情放松缓和起来,笑一下说:“我想让你嫁豪门。”
岑岁继续努力绷着脸上的表情,“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话我就原谅你了,你骗了我两年多的事没完!跟傻子似的被你骗了两年,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荣默要拉岑岁的手哄她,又被她躲开了。
她就这么盯着荣默,好像心里的气消不下去了的样子。
她和荣默这样对峙了一会,又问:“你要回去给你爷爷过八十大寿,就是借机回归荣家?”
荣默点点头,“在荣腾没出事前回去,尽量把公司里的事全都接下来。”
岑岁这又把抱枕拿过来抱在怀里,往后靠到沙发上,闹小脾气道:“老头子也不厚道,亏我那样招待他,他居然跟你一起骗我,现在过八十大寿还好意思叫我也去。”
说完这话,她突然放下抱枕起身。
起身后没给荣默反应时间,直接穿拖鞋起身,一边走一边说:“不行,我要好好消化消化,再好好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荣默:“……”
刚才才说以后她就是他的家人,现在却又要重新考虑关系了?
荣默起身跟在她后面,继续道歉道:“岁岁,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岑岁头也不回道:“谎都是你撒的,不是故意的也是有心的。”
荣默还要继续道歉求原谅,但跟着岑岁走到她房间门口,便被岑岁转身挡住了。m.χIùmЬ.CǒM
岑岁手握门把关门,看着他说:“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你不准再打扰我。”
荣默被挡在门外,看着岑岁的眼睛,片刻后吸口气,“好。”
确实他之前都没有给过暗示,也没有铺垫一下,坦诚得太过突然,需要给她时间消化一下。
岑岁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个事。
信息量太大,故事太多,她把脑子里所有有关的信息和记忆都翻出来整合,让自己去消化并完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
脑子一直停不下来,翻来覆去到半夜,才勉强睡着。
假期没设闹钟,第二天起得很晚,荣默也没有去敲门叫她起床。
等她起来洗漱完,已经快到中午十一点了。
荣默没有去珍宝斋开门做生意,等岑岁起来后,给她吃点东西先垫肚子,随后直接做午饭。
午饭做好,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吃饭。
岑岁拿着筷子,时不时就看荣默一眼,却又不开口说话。
荣默只好先开口问她:“消化考虑得怎么样?”
岑岁“哼”一声,继续傲娇道:“看你表现,以后要是再敢骗我……”
“没有以后。”荣默十分果断地打断了岑岁的话,“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绝对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
岑岁有点满意了,但还是说:“看你表现吧,你现在正式进入观察考核阶段。”
只要不重新考虑关系,怎样都好。
荣默低眉笑了一下,看向岑岁说:“我争取表现满分,弥补自己的过错。”
岑岁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在骗他,也能理解他,更没打算真的揪着这事不放。
不过这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她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岑岁没再多说这个了,低下头安心吃饭。
专心吃饭吃了一会,又想起什么来,抬头问荣默:“你爷爷过八十大寿,是打算怎么过?”
荣默现在对岑岁知无不言,自然认认真真道:“办一场比较大型的酒会晚宴,邀请的人比较多,也比较杂,大概就是有点关系穿个礼服就能进,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给老头过寿,而是为了把我介绍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荣老爷子的孙子回来了。”
岑岁看着荣默,慢慢嚼嘴里的饭。
她的注意力没在荣默回归荣家这件事上,思维十分跳跃,忽又问了句:“那我要是去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带人?”
昨晚听她的意思,感觉她好像不想去了。
现在听到这样的话,荣默松了口气,点头道:“当然可以。”
岑岁听了这话,慢慢点两下头,看起来又开心起来了。
然后再看向荣默,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荣默看她好像在盘算什么事的样子,自然问她:“你打算带谁?”
岑岁当然不打算瞒他,直接道:“我两个室友,李星文和钱珍珍,最近她们在宿舍被费雪妮膈应坏了,我要带她们一起去见见世面,别让费雪妮太得意了。”
荣默知道岑岁宿舍里的矛盾。
那个费雪妮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亲自当面见识过。
于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
说完这个话,岑岁又用最开始的眼神看荣默,好像他变得陌生了一样。
其实也是,本来普普通通的男朋友,现在突然要回家继承家业了,虽然消化了一夜,现在还是有点不怎么适应。
荣默和她的眼神对了几次,便笑着问了句:“干嘛这样看我?”
岑岁落下目光来吃饭,小声道:“当然是太突然了,还是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荣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平平常常道:“不用把外在的东西看得那么重,我还是我,不管是古董店小老板,还是荣知行的孙子,我都是你男朋友。”
岑岁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完全接受这件事,冲荣默“嗯”了一声。
关于荣默的事,岑岁放在心里慢慢消化,不接受也接受了。
假期结束她回到宿舍,把李星文和钱珍珍拉过来,直接就跟她们说了晚宴的事情。
因为荣默身份的事太过劲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犹豫一下也就没说。
也就这时候,她突然就有点理解,荣默那种不知道怎么说的心理了。
李星文和钱珍珍的注意力都在宴会上,眼睛亮亮道:“是大型的酒会吗?穿礼服的那种?”
岑岁冲她们点点头,笑着道:“对,我们也去见见世面。”
李星文搓着手,“那我要买最美的礼服,拍很多照片,发朋友圈!”
钱珍珍非常赞同她的想法,笑着伸出手掌,和她击了一下掌。
虽然她们和费雪妮闹掰,把她移出了宿舍群,但微信放在好友列表里没有删。
发朋友圈,当然就是为了给她看,让她不要过分得意了。
三个人说好了这件事,就抽了半天的空出去买了礼服。
礼服买回来的当晚,李星文没忍住,穿着礼服在宿舍里照着镜子秀了好大一会,故意捏着嗓子说:“哎哟喂,真的是烦恼呢,最讨厌这种应酬的场合了,可人家非邀请我去,不去都不行呢,只能勉为其难地给个面子过去了。”
这是把费雪妮的说话精髓全都学来了,钱珍珍听得忍不住要喷笑出来。
她努力忍住了笑,清一下嗓子站在李星文旁边说:“星星,你真的是超美的,到时候一定可以艳压群芳。”
听着李星文和钱珍珍的对话,费雪妮坐在床上,翻了无数个白眼。
被膈应得不爽,自然在心里吐槽真是学人精,看她要去参加宴会,故意穿礼服膈应她,怕是根本没有宴会要参加,故意跟她较劲的呢吧?
真是可怜啊,只能这样穿礼服自娱自乐。
真以为能气到她?她才不气呢!
晚宴当天,岑岁带着李星文和钱珍珍,坐着荣默的车去的湾口市。
岑岁和荣默提前说好了,他回到湾口市自己回家,而她和李星文和钱珍珍去住酒店。
于是到了湾口市,荣默直接把岑岁三个人送去了酒店。
他没有下车陪岑岁她们开房,先赶回了家去。
岑岁和李星文、钱珍珍拿身份证开了房间,三个人进酒店休息了一会。
休息完之后,正商量着去哪里做造型,酒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星文去开门,只见三个女生站在门外,一人手里手里拎着一个化妆箱。
李星文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笑着说:“我们是造型师,过来给你们化妆做造型。”
李星文还是愣愣的,开门让她们进来,心里在想谁叫的服务?直接上门啊!
然后她这还没愣过去呢,就被拉去坐着搞造型去了。
钱珍珍也是挺意外的,看向岑岁小声问:“你找的啊?”
岑岁想说是男朋友安排的,又觉得这会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毕竟还有几个造型师在,于是再一次囫囵了过去,应了一声:“啊,是啊。”
帮她们做完造型,化妆师也就走了。
时间上差不多,岑岁带着李星文和钱珍珍出门,酒店外有车在等着。
李星文和钱珍珍跟着岑岁上了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又再一次懵愣愣地懵逼了。
她们懵着表情上了车,走到半路的时候才有点反应过来,问岑岁,“岁岁,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待遇啊?不是蹭来的宴会吗?这么铺张,没有必要吧?”
岑岁笑了笑,“难得参加这种宴会嘛,撑个面子。”
李星文转头看看车里的空间加内饰,感叹道:“可真是有面子啊……”
然后三个人就这么说着话,到了宴会举办的地点。
车子在大门外停下来,李星文、钱珍珍和岑岁,提起裙摆一个跟一个下车。
宴会酒店大门外,费雪妮、许娇娇和于小曼刚下了车。
三个人穿着礼服落地,满脸明亮艳丽的笑意,结果刚走两步,不经意间目光一瞥,忽看到了李星文、钱珍珍和岑岁陆续从一辆加长版豪车上下来了。
车身长而豪华,瞬间把她们的车衬得跌了好几个档次。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目光定到最后下车的岑岁身上,只见她一身雾蓝色薄纱礼服,妆容造型都无比精致,美得像是浑身都在发光。
也就那么一瞬间,费雪妮三个人的脸色直接垮掉了。
费雪妮甚至没忍住抽了一下嘴角,心想这是什么魔鬼发展,又是什么冤家路窄?她这三个室友不好好在宿舍里呆着,穿成这样来这里干什么?
来就来了,还坐这样子的车,别是租的吧?
为了和她攀比较劲,这三个人还真是费尽心机啊,不止打听到她去哪里参加宴会,居然还托关系跟过来了,真是有够可以的。
而岑岁、钱珍珍和李星文下车后也没走上几步,也便看到了费雪妮三个人。
看到费雪妮的瞬间,岑岁、钱珍珍和李星文也愣了那么一下,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撞场子,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岑岁三个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多给费雪妮眼神,直接就往大门里去了。
而费雪妮三个人站在原地继续又愣了会,许娇娇最先开口说话,“哦卖告的,这又是什么鬼啊?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故意跟过来的吧?”
于小曼在旁边耸一下肩,“舔着脸跟过来较劲,可真没什么意思。”
费雪妮嗤笑一下,“管她们呢,不过蹭进来混点吃的喝的而已,谁会搭理她们呀。”
许娇娇非常认同这个话,没兴趣了道:“管这些跳梁小丑干什么,浪费好心情,走吧,进去带你们认识一下我其他的朋友。”
费雪妮和于小曼一起点点头,再次端起姿态来,跟着许娇娇进了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唔,又没按时更,也没写到打脸,我很抱歉,先更了,明天打脸这次flag绝对不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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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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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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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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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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