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老李啊!”秦越嘴巴一抖,差点儿把老头儿的外号直接喊出来,“知道我是谁不?”
“你?咳咳……”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咳嗽,老痰汹涌的动静听得秦越连连皱眉,真的……很不舒服。
“你是秦越?”
老李音量陡然一抬,激动了起来。
“哎呀,怎么是你,不是说你在医院抢救的么?”
老李那声调也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惊恐,秦越歪了歪嘴,嬉笑道:“什么抢救啊,您老夸张了,就是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到医院来检查了一下。”
“啊?臭小子你可别骗老头子我,今天我都听他们说了。说是动静相当大,医院里面的骨干都去了,我本来想去看望你都不让去呢!”
老李满是狐疑的声音里面,终于让秦越听出了点儿担忧的味道。秦越满意地晃晃脑袋,总算还是有几个有良心的,当初刚来医院没白给这老哥们打下手。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李头,我还能骗您去?您可是我领我进医院的师父,咱们学中医的最重要就是尊师重道,对不对?”
秦越两片嘴唇呱唧几下,就油嘴滑舌起来。
老李那边厢嘿嘿笑了几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呵呵,理是这个理儿。不过嘛,你这小子,我当初没看错,确实顶呱呱。不过就是……哎!”
“别介啊,老李头,不高兴的事情别提了。你放心今天我回来医院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随便检查了两下,这就直接在高护病房住下了。您知道我这回回来主要目的是什么吗?”ωωω.χΙυΜЬ.Cǒm
秦越一边说着,一边脑仁儿滴溜溜转动,准备现编。
老李一把年纪没错儿,但是他老人家是老一辈中医,手底下自然是有几分硬本事的。拿脉望气很有几分准头,据说年轻的时候眼睛还没花的那些年,针灸渡穴也是个高手。不过,老李在医院体制内混了一辈子也没混出个名堂,那也是有原因的。
这人啊,天生比较老实。或者说,单纯吧。就算是一把年纪,依然有几分顽皮,跟秦越这样的小年轻很玩得来。特别是还有科室内的小姑娘。
不过,老李有个特点,就是比较好忽悠。
此刻说话间,老李陡然被秦越一问,就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你真没事儿?那……那你回来这是做什么,黄院长把你给‘咔嚓’,停职查办了么?”
“呵呵,您老该不会还不知道吧?我秦越是黄云山的人,您说老黄他会真的把我给‘咔嚓’了?”
秦越说着不由自主地跟着老李模仿了一句“咔嚓”,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连忙无声地“呸呸”了几下,去去晦气。这老李头嘴里也不能吐出点儿好词儿!
“这……这我好像是听说了一些。”
老李声音越发犹豫,感觉秦越说得有点真了。特别是电话里面,秦越声音生龙活虎的,跟平时一模一样,根本不像是外面传的病得很严重。居然还有人道听途说的,说秦越就快完了,这不是扯淡嘛!
“嘿嘿,听说了就好。来,老李头您那边儿没别人吧?”
秦越陡然压低了声音,一副好像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样子。
“没……没……”
“那我可跟您老说实话了。”
“好好好!快说,快!”
老李瞬间提起了一百分的精神,座机听筒里面传来了重重的喝茶声音。秦越捂着话筒,大张着嘴巴,就快要憋不住笑了。
这老李头真当是听说书来了?
“好,那我可真说了,不过您老千万把嘴给捂严了,不然要坏大事。”
“保准不会说出去,你快放心说。”
“嗯。”
秦越微微沉吟,语气缓缓酝酿出一股天然的自信,他装起逼来驾轻就熟:“是这样的,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对付周权那狗日的。上一次黄院长迫于压力把我给停职了,那是因为周权那家伙有后台,不过那也只是权宜之计。这几天我一直在走动,老黄也给我出了大力气,不然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好儿的?为什么医院动这么大阵仗?”
老李那边咕咚一声吞咽着口水,愣了似的:“为,为啥?”
“那是因为老黄也给我找到了后台,后台就是王健鳞!王健鳞你总知道是谁吧?”
“知道啊,咱海陵市首富,也是第一大善人,咱们第一人医原来的老楼改造一直没批下来,还是王大善人大手一挥,直接捐助的。”
“呵呵,知道就好!”秦越老神在在地躺在病床上,翘着脚丫子,有种心旷神怡的爽快,“实话告诉你,今天王健鳞也来了,正是因为王健鳞的面子,老黄才能帮我发动那大场面,为的就是给我造势。老李头你看着吧,没有多久我就会回医院来,而且不光是官复原职,继续当咱们中医科的科室主任,搞不好还有别的好处。这里面的斗争很复杂,我也就不跟你细说了,总之周权跟我有一个要倒大霉。”
“乖乖,有这么复杂的内情呐!”
秦越一番话说完,又来了一个玄乎其玄的收尾,老李顿时“啧啧”叹息:“太黑了,太黑啦!这斗争之激烈让人触目惊心,哎。”
“好了,老李头刚才那些话你就当个笑话听得了,不过医院里面有大事发生之前都不能说出去,这就不是笑话了。明白的吧?”
秦越说话间,连袜子都一块儿脱了,可是口中说出的语气却是郑重无比。
“明白,明白!”老李那边明显还在琢磨味道,叹息着什么可怕,黑暗什么的,搞得秦越好险没憋住笑。
“然后就是我打这个电话的原因了。王总跟黄院长这次这么支持我,为了就是一个面子,牌面儿!他周权靠关系打压我,我就是要拿出点儿底气。另外咱们中医科,也算是我停职之间的直属部门,我想了想不仅是我也需要直属部门的兄弟姐妹们支持一下。同样的,咱们中医科也是一直被打压的对象,何不趁这次机会露露脸?”
“这……对是对,可……”
老李头咂摸着嘴巴,没有刚才答应起秦越那么坚决了。
“呵呵,老李您别怕,这个不是叫你们跟我一起干,其实就是想让咱们中医科的小护士们假装来照顾我,其实也就是喝喝茶聊两句,没什么事情。然后呢,您老就别来了,这不是不给您老露脸的机会,而是你懂的,斗争局势相当严峻啊,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伤。小护士不一样,毕竟都是女孩子,还有适当的借口,到时候周权也不好迁怒他们。”
“啪!”
老李听着秦越这么一说,顿时用力猛拍手掌,全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啧啧,怎么说你们年轻人脑筋灵活,我就爱跟你们年轻人打交道呢!你这一招可谓是指东打西,暗渡陈仓,还有金蝉脱壳的后手,高!”
秦越歪了歪嘴巴,对老李算是无语了。
这老小子无非是听到秦越给他找的那个明哲保身的理由,好像瞬间找到了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心中估计是松了一口大气。可是嘛,那本来就是没影儿的事情。
对付周权是真,不过秦越做事情向来不会牵连上别人,特别是身边信得过的人。
清了清嗓子:“那现在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吧?你现在就去叫上咱们中医科那几个水灵的姑娘,叫他们直接来。现在中医科的代主任是谁?你帮我说两声就好了,相信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行我就给黄院长打电话。”
“不不不,不用。现在的代主任是老陈头,那狗日的好几天都没来医院了,事情全我一个人扛了。行,既然你年轻人有这种冲进,我全力支持你。周权那小混球我也早就看他不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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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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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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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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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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