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寒意立刻又多了几分,只是周文景马上就讪笑着打断了她:“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那是我跟媚姐的秘密,好不好?”
“你!”
花媚一阵语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只是那两道描摹得极为精致的柳叶细眉,凝结得有一股被强迫的感觉。周文景笑意更盛,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傻,也知道花媚更不傻,花媚那么说也就是吓吓他,她怎么敢把那件事情揭出来?她花媚是什么人,海陵市面上走动的人,怕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世界毕竟还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像花媚这样的顶级尤物,背后没有一个男人支撑,又怎么可能在海陵市立足。
花媚背后的男人,就是他周文景的亲爹,周震!
只不过,周震身边的女人却远远不止花媚一个,花媚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出色的,能够帮忙打理一些生意而已。而这一点,花媚心里自然有数。
周文景跟花媚之间的那些事情,更害怕被揭开的不是周文景,而是花媚。
当然,周文景就算再多一百个胆子,也还是怕的。
周震并不待见周文景这个长子。
哪怕周文景从小就比自己那个蠢货弟弟周聪要懂事,却总是不得周震的欢欣,最近几年被送出国虽然用度上丝毫没有克扣,但是却几乎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而国外的那些生意,表面上是交给周文景,可暗地里一样有人掣肘。只要周文景稍微有点出格的举动,马上就会受到相应的警告。
这么多年,周文景心里也是非常憋屈。
甚至有时候,周文景都觉得自己跟周震是不是前世有仇,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大儿子,居然还没有周聪那种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儿子待遇好。要不然,就是周聪那蠢货的老妈技术太好,哄得周震神魂颠倒?
否则,那个女人又怎么会被扶正了位置呢?
周文景心里对周震那是又怕……又恨!要不是有墨守诚作证,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抱养的野孩子。只可惜,他周文景还真是周震的嫡长子。只不过那没见过面的老妈,刚生下他就因为难产过去了。
一想到那些,周文景心中就有一股怨念,甚至会产生一股报复周震的冲动。
而眼前的这个尤物,花媚……
呵呵。
周文景眼神中抹过邪性的笑意:“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就是。媚姐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吧,那你扶扶我呗,我现在身上好没力气,刚做了透析,现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周文景说着张开了胳膊,一副要抱抱的赖皮样子,花媚板着的美颜中露出阵阵无奈,却又有微微的失神。
魅惑的眼中,有一股清澈流淌。
周文景很多时候,一个笑容,一个动作都像极了那个人。特别是那种让她感觉屈辱的戏谑,都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面的人都称她一句媚姐或者花姐,甚至有人称呼她“周夫人”,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跟着周震的小女人罢了。
只是这几年,周震已经渐渐疏远了她,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样照顾她,但是那不过是一种男人的占有欲而已。花媚很懂男人,那是天生的,她知道自己也已经三十岁了,对周震来说已经是一个老女人。而唯有周文景,当初的毛头小伙子,隐隐间还能让她找回曾经周震的那种……
说不清的感觉。
虽然周文景比起周震还差得很多,但是却依然能让花媚找到一丝丝麻醉。她不年轻了,懂得适当地抚慰自己,真的假的没有那么重要,被周震骗和被自己骗又有什么区别?
“媚姐?”
周文景看到花媚微微走神的样子,不禁提醒了一句:“真不骗你,我真自己站不起来了。”
花媚瞬间回神,却如同灵蛇一般轻轻卸掉了周文景手臂上的力道。
魅惑的笑容中有一种看透的味道,这小子,根本是装的。
“我可扛不动你,让他们来。”
说着,花媚拍了拍手:“进来,扶少爷下楼。”
说完花媚已经起身离开了病床,摇曳的身子却没有语气那么冷淡,让周文景在背后不禁贪婪地描摹着那种炸裂的曲线。
……
而楼下,刚刚下楼的小李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阿威,怎么样,伤养好了没?”
接电话的阿威正坐在一个大排档的位置,跟几个哥们划拳,听到电话中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
“啥情况啊,威哥?到你喝酒了,你又想跑?”
“别说话,周家的电话!”
阿威朝说话的人丢了个眼色,马上走到了旁边安静的所在:“嘿嘿,李哥啊。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少废话,就问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没,现在能不能动?现在有个小事交给你去办,若是办好了,上次的事情就过去了。你还可以回来上班。”wWW.ΧìǔΜЬ.CǒΜ
“呃……”
阿威咧了咧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他现在浑身还打着绷带,虽然已经不像个木乃伊了,但是一条胳膊还是断的。自从被那个叫秦越的小子揍了一顿,因为刀疤脸的事情老板周聪也消失了之后,他不光直接被周家踢走没了工作,就连应该获得的医药费补偿都没有。加上平时大手大脚,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搞得去修整一下被秦越打歪的鼻子的钱都掏不出来,一张还算帅气的脸破了相,连去一些会所上班都显得寒碜。最近也只能跟以前的一帮游手好闲的哥们重新混在一起,出来吃吃大排档。
此刻听到电话那头的话,瞬间眼睛一亮。
别说手机里面还存着号码,光是听声音他都听得出那是李哥的声音。李哥是周震身边的人,在周家的地位怕是不见得就比周聪差。他说有事情交待下来去办,那就等于是周家的命令。
这等于是一次机会,他阿威怕是又能重新傍上周家这个大靠山了。
顿时已经勉强归位的下巴,发出阵阵牙痒痒的酸胀,一口答应下来:“李哥您说,随便什么事情,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小李冷冷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明天直接来云顶一趟吧,到经理室找我。”
“哦?”阿威眼睛一亮,“哎哟哟,李哥高升啦?最近不是大少爷回来了吗,您这是……”
“少废话,想帮忙直接过来就行,有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是是是!我明天保证到!”
阿威话刚说完,电话就已经挂断,只是微微一愣,狂喜就飘上了那张歪脸。膀子一甩,打着石膏的胳膊跟打了麻醉似的,完全不疼了。
大步走到破桌子跟前:“哈哈,老子今天又走运了,给老子喝!喝不死你们这帮狗日的。”
……
“哧溜哧溜……”
海陵市,安居苑,出租屋里。
秦越大口地吸了面条,加了辣椒的面汤,搞得肠胃阵阵舒爽。这世上再好吃的东西,给吃饱的人吃都没了滋味,可是最简单的清汤面递给饥肠辘辘的饿汉,那可比什么都好吃。
只是吃了两口,秦越不由地丢下了碗,一脸鄙视地朝桌子下面看过去。
小土狗阿星蹲在脚下,脸上满满的诚意。
看了一眼旁边的空碗,秦越无奈地歪了歪嘴:“我靠,你是个饭桶吗,比我还能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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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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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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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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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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