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躺在帐篷里安稳的睡了一觉,也没有管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氏兄妹在见到他的时候态度上也没有什么变化,李子松依旧对他真诚有礼,李子兰也照样对他热情非常。
她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又笑眯眯地和长离搭起了话,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话中没有了那么多的试探,就像是普通人的聊天一样。天南地北,风土人情,这些东西她都有涉猎。
而且李子兰讲的完全就不只是书本上那些浅显的东西,反而是自己亲身经历才能知晓的东西。长离完全没有对为什么李子兰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能知道这些感到奇怪,而李子兰却对长离那完全不知晓事情的模样感到怪异,因为长离不只是不知晓世俗人情,就连今岁乃是何年何月他都不晓。
但若是长离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长在偏远地区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他天文地理无一不精,琴棋书画也多余涉猎。显然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培养的的出来的。这种明显矛盾的特质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就让人很有探究的欲望了。
李子兰的好奇心就在长离一次次的矛盾中被高高的吊起,她不由得开始探寻起这个人的底细来,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引开,到了最后,他们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十万八千里。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完全不像是忙着押镖的样子。
李子兰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之后反而被激发起了好胜心,每次不试探长离两句都不尽兴。
而这个时候,李子松都是一副稳重而精干的模样站在两人的旁边,看似是对两者的保护,实则耳朵一直高高的竖起。
实在是这两人说的东西很有吸引力,甚至一些治国的观念也时不时的出现,若说李子兰是纸上谈兵,那么长离就是有真知灼见了,每每都能点在要点上,言简意赅的说清了往常李子松百思不得其解的内容。
李子松越是听,就对长离多一份敬重,能够说出这些观点的人,怎么也不会是无名之辈,怎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的名声,不过自古民间多贤士,这位谢公子不愿意扬名于外也是正常的。但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长离说起来的样子就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得一样。
相比起她的哥哥,李子兰就更加知道长离说出的话分量又多重了,她自问自己也算是遍览群书,可长离时不时引用的一些东西却是她以前从没有听说过得,或许是听说过却无缘得见的。
就这样,赶路之时也多了许多的乐趣,李家兄妹有一开始想要与长离辩个高低到后来的主动聆听长离的教诲,也不过是短短的三月而已。
不过三个月的世家,也够长离几人赶往雍州了。
雍州四面环山,道路极其艰辛,就连这一对人当中多有几个险些落山的人。
一般落到了这种深山老林中,可是生路渺茫的,这一群自负本事的人在经历了这样一场事故后都是背后冒汗,真是险而又险。
一直到众人走出了那一条山道,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主要是他们在半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不得不放弃那些大道转而走这些狭窄的小道,这才能尽快的穿过这一片山林,到达雍州。
当然,这种小道上当然不会太平,光是劫道的人长离就遇到了几批。
这一群人倒也没有辜负他们那一身的本事,每次能都安然的度过。当然,也有一些身负本领的人前来做着无本的买卖,李家兄妹虽然解决的有些艰难,但到底还是解决了。而这时,浑身狼狈不堪的李家兄妹与一身云淡风轻的长离相比差距就有些大了。
他们在有些懊恼之余倒也没有不满,这些天长离随意教授的那些东西也够他们受用了,说一句长离是他们的老师也不为过,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本是应有的事。
只不过李家兄妹没有发现,每次有人劫道之时,那群人就好像没有看到长离一般,完全没有人去攻击他。
这是长离主动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大象无形,以他的境界,如果有意隐藏还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李子兰能够发现他的异常也属特例。
山林之外就可看见一片开阔之地,李家兄妹在照常的吩咐一群人安置好营地之后就走到了长离的旁边,与他交谈了起来。
长离闲着也是闲着,就与这两人谈天说地起来,当然,他也不介意顺便教这两人一些东西,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当是提前支付路费好了。
夕阳西下,一片昏黄的晚霞依依不舍的占据着半片天空,阳光离去,这一片地域也骤然的阴冷了起来。
李子松正准备吩咐他们生起火来,就听见旁边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就拿起了自己的弓箭,就看到一个妙龄少女从一旁的草丛中冲了出来。xǐυmь.℃òm
少女硬生生的扑倒在地上,溅起了地上的砂石。与此同时,嘶的一身响起,婉转而可怜,显然,这是少女发出的痛呼。
她痛的立马抬起手,果不其然,在白嫩的手掌心,多了几道刺眼的划痕。
听见响动,少女瞧瞧的抬起头,瞄了一眼围过来的人群,又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马上低了下去。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也足够这群人看清楚少女的面容了。芙蓉如面柳如眉,状似西子盛三分。
少女显然容貌极盛,更难的是她那一身楚楚可怜的气势,宛若清水之中那一朵娇弱可怜的莲花,透着不胜凉日的娇羞。
李家兄妹显然也看到了少女的真面目,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李子兰就走上前去。
少女眼见情形不妙,也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那一身轻若云霞的纱衣被砂石划破,显得极为的狼狈。
在看到李子兰上前时,这少女还装作镇定非常的模样行礼,“不知姑娘从何处来?”
李子兰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姑娘,“我们一行从楚都来,要前往平川,不知姑娘是何来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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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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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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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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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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