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正缓慢的行驶在路上。
司机开着大灯,玻璃上的雨刷有节奏的左右摇摆着。
司机环顾着路边的人行道,觉得下雨天打车的人应该很多。
自己只要再拉上一两趟活,就能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了。
红色的出租车缓慢的行驶在路边,路边三个年轻人招了招手拦下了出租车。
三个年轻人神色迥异,一个穿着红色的跨栏背心留着乱糟糟的头发。
一个神色淡然穿着一身运动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莫名的笑意。
站在最边上招手的年轻人则是一身西装,神色之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打车嘛?”
司机放下车窗冲着外面喊道。
西装年轻人点了点头。
“打,打车!”
“靠!你结巴什么啊!麻溜的坐前排去!”
运动装青年骂了一声说道。
“我?”
西装男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我,我还是坐后面吧。”
西装男继续结结巴巴的说到。
“我俩坐后面!你赶紧滚前面去!”
红色跨栏背心用手使劲推了一下西装男。
西装男满脸不情愿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子,哆里哆嗦的坐在了副驾驶上。
出租车司机看着怪异的三人组有些疑惑,这下雨天的,为什么这三个人都没有打伞呢?
西装男上车之后,有意无意的跟司机拉开了一定距离,身上滴滴答答的也不知道是汗珠还是雨水,头发和脸上满是湿漉漉的水滴。
“你们去哪?”
司机师傅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副驾驶的西装男没有说话。
坐在后座的运动装青年用手很戳了一下西装男的肩膀。
“问你话呢!快说去哪!”
西装男盯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道路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手指甲都插进了肉里面。
“去,去火葬场。”
西装男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
“大半夜的去火葬场干嘛?”
司机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声。
“哦,没事,我这哥们他二大爷死了,我们去奔个丧。”
运动装青年随口回答了一句。
“滚蛋吧你,明明是你二大爷死了好吧!”
穿着红跨栏背心的年轻人明显有点不乐意。
“啊?”
司机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出于好奇心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这大半夜的,怎么死的啊?”
“吃糖包子的时候把后脑勺烫了,完事一不小心,走路的时候掉井里了。”
运动装青年淡淡的说了一声。
“啊?”
司机更加疑惑了。
“吃糖包子烫了后脑勺?那跟掉井盖里有啥关系啊?”
“其实没啥关系,我就是随口一说。”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坐在后座上的两个人,觉得这两个人的精神有问题。ωωω.χΙυΜЬ.Cǒm
搞不好有可能是哪个精神病医院里面跑出来的。
司机没敢多问,生怕哪句话惹毛了这两个精神病,要知道,精神病杀人可真不犯法。
“唉,哥们,你说这个人死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呢?”
运动装青年用手拍了拍副驾驶的西装男。
西装男被拍的一哆嗦,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
“我不知道啊!”
西装男紧张的看着前面,身体僵硬的坐在座位上。
运动装青年把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瘫坐在后座的座椅上面。
“我给你说,这个人死了之后,有的就去地府投胎了,而有的呢就会在世间游荡。”
运动装青年说完之后,一旁的红色跨栏背心也紧跟着补了一句。
“没错,我给你说,这个世界上的很多鬼魂,其实都是在无意识的重复着自己生前的工作。
每年总有这么几天,当阴气比较盛的时候,就会有人在无意中碰到它们。”
司机师傅听着三个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这三个人都不太正常。
司机师傅慢慢的加快了车速,准备快点给他们送到地方,然后回家吃饭。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很多鬼魂并没有害人的心思,他们只是单纯的游荡在这个世界上罢了。”
运动装青年顿了一下。
“更有甚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运动装青年的话说的西装男一愣,赶紧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那,如果普通人遇到他们会怎么样呢?”
西装男轻声问了一句。
“不会怎么样啊!只要不激怒他们,那么最多也就是受点惊吓,然后生场病罢了。”
运动装青年回答完之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之后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司机。
“师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司机师傅望着后视镜中正在抽烟的青年,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哦!”
运动装青年点了点头。
“师傅你听不懂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
运动装青年用手指了指面前。
“师傅,你不觉得这不是去火葬场的路嘛?”
司机师傅一愣,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雨水哗哗的打在车窗玻璃上面,车内一时间静的出奇。
“这条路?”
司机看着窗外的道路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运动装青年用手随手朝车外弹了一下烟灰。
窗外的柏油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土路,土路的尽头一座老坟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老明,你那个破节目还真有点用哈。
这么随手翻出来的一个深夜红色出租车故事,还真就是真的。看来人民的力量还是伟大的!”
我笑了一下,冲着坐在副驾驶的明云说道。
“师傅,我这个朋友是个电台主持人,它有个节目叫夜半鬼话。”
我翘着二郎腿看着脑门上渗出汗珠的司机缓缓的说着。
“他之前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投稿,故事里面一个女人深夜打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在她给了钱之后,司机师傅找给她的钱竟然是冥币,你说这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司机师傅猛地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原地!
“你们说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司机师傅惊恐的转头看着我和黄白楼。
黄白楼抹了一把自己头上满是油的头发。
“老明你看,我说对了吧,有的人死了,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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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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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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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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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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