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钟,当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我牵着姜珊的手透过斑驳的树影走在街道上。
傍晚的小城中,没有大城市里的喧哗,却让这个城市多出了一份安静的祥和。
“珊儿,你把这些娃娃带回去吧,我得回家了,我今天晚上是真有事。”
我站在姜珊家楼下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姜珊。
“嗯,那好,反正我今天晚上也要出门,我妈妈说今天晚上家里有个老人要启棺重葬,让我们去守个灵。”
姜珊有些怨气的看着我,应该是对守灵的事不太高兴。
“启棺?守灵?这什么玩意?”
我听了姜珊的话之后心里一阵纳闷。
我因为从小被我爹逼着学《堪舆三清》的原因,我在高三那年就已经能够把《堪舆三清》背的滚瓜乱熟了。
而且那时候我的实力,说句实话比现在要强!
我听到姜珊的话后仔细的在脑子里面思索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为啥启棺迁葬还要再守一遍灵。
要知道,这个守灵本来就是为了让魂魄回魂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的亲人,从而了结一下自己的心愿,可姜珊家里亲戚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这个时候你再让家里人守灵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死了这么多年的老鬼知道自己老窝被动了,再回来看一眼吧。
我虽然觉得奇怪,可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习俗,所以我就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让姜珊晚上没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随即就在她家楼下分手了。
可有的时候,老天爷就是喜欢跟你开一些不好笑的玩笑,十七八岁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珊儿会在那一天碰到这么一件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姜珊明明告诉我她晚上要去守灵,我却没有放在心上。
为什么那一年的夏天会热的这么厉害,又是为什么我这个身负道家绝学的人会碰到一个先天阴阳眼的女孩。
十年前六月的那一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恐怖,因为那晚的事情,让我现在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我与姜珊分开后,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半路之上,我碰到了袁文斌。
那时候我跟我爹根本就不怎么说话,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这个老神棍每天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每天盘问我最多的事情就是《堪舆三清》。
可是那一天的袁文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我阴着脸,而是在那份严肃之下透露着一股奇怪的表情。
那天晚上,袁文斌罕见的没有骂我,反而请我吃了一顿烧烤。
吃饭的时候,他破天荒的跟我说了很多。而我则是懵懂的只记得那天的腰子有点咸。
我爹喝着小酒,告诉我说,人活一世,总要有些自己坚持的东西。
他说人有百世鬼有百态,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黑与白,是非对错需要自己去衡量。
他还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很难过的时候,那么就去想想这件事情为什么让你难过,是因为在乎一个人,还是在乎一件事。
要是在乎一个人的话,那你就去思考一下这个人为什么做这个选择,如果他做的选择是他的本意,那么你就不应该难过,反而要为他开心。
总之那天的袁文斌说了很多,而我则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走出烧烤摊的时候,袁文斌用手摸着我的脑袋,我一下子愣了。
好像在我的记忆里面,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亲近的对待过我,从小到大,我虽然不恨他,可对他却也始终亲近不起来。
我曾经很羡慕别人有父亲来接,也很羡慕别的孩子出事之后有父亲帮忙出头,可是袁文斌对我?
呵呵,每天出了打骂以外,我的童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那天袁文斌的表情很古怪,直到多年以后我渐渐长大,我才弄明白那个表情。
那个表情,叫做慈祥。
我怀着不解的心情回到了家,袁文斌则是跟往常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m.χIùmЬ.CǒM
夜深了,睡不着的我无聊的给姜珊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姜珊也正在灵堂里面犯困,不知道怎么的,我俩就聊起了关于棺材里面死人的话题。
“冤大头,我给你说,今天挖出来的那具棺材可奇怪了,棺材里面的死人竟然没有腐烂!”
姜珊兴奋的从电话那头告诉我,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棺材里面的死人没腐烂?”
我听了姜珊的话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珊儿,你给我描述一下那个尸体是啥样的,就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我抓着电话有些焦急。
“特征?额,我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手指甲特别长,脸上还发福,就跟港台鬼片里面演的僵尸差不多。”
姜珊回忆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着。
“卧槽!”
我听了姜珊的话直接站了起来,右手死死地抓着电话。
“珊儿,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嘛?”
我尽量保持语气平和不给姜珊造成恐慌。
“别的?我想想?,哦对了,我坐在这个棺材旁边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渴,而且供桌上的水果好像干的特别快。”
姜珊说着,我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我强压住声音的颤抖。
“珊儿,你听我说,你现在马上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待着,我去找你!”
说完我飞快的挂了电话,从家里面掏出一个破书包,玩命的冲着姜珊所在的地方跑去!
老天爷啊!尸体不腐,脸上发福,手指甲疯长,这他妈不是港台鬼片里面的僵尸,这是真的僵尸啊!
而且,通过姜珊的描述,我心里更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恐怕今天这帮愚昧的人挖出来的尸体不是个简单的僵尸,它是个快要他妈成为旱魁的玩意!
怪不得今年的夏天特别热,怪不得姜珊会在今天找我出去玩,临走的时候还要告诉我关于守灵的事情。
现在想来,也许老天爷早就给了我示警,可是这该死的命运,却一定要让我们这些挣扎在生活中的人,去按照它早已写好的剧本发展。
那一夜,我遇到了我的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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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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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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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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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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