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楼的脑袋顺着我跑的方向一直盯着我。
“唉,我草拟大爷的,跟你解释不清楚。”
我飞速的从黄白楼的身边窜过,一把就抓起了汽油桶。
“不是,你解释清楚了啊!”
黄白楼的眼睛还停留在我身上,话刚说完,黄白楼一转头就看见了玉米地外面跑进来的尸体。
这一刻的黄白楼眼中撒发出了浓浓的震惊、懵逼、想死等种种情绪!
“卧槽你大爷啊冤大头!你他妈怎么给这个爹弄来了!”
黄白楼骂完了我就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这小子因为摔了腰,一用力疼的就不行。
所以黄白楼刚刚只是稍微一动,就胡腾一下子又坐回了地上。
这个时候尸体已经冲到了黄白楼的面前,这个炸了尸的家伙就是凭借着一股子本能在扑活物,所以在碰到黄白楼之后,直接就调转了脑袋,直奔黄白楼而去。
“卧槽!”
黄白楼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冲着胸膛踹了一脚,黄白楼坐着,这货直直的往前冲,黄白楼这一脚匆忙之下踹了出去,一脚就瞪在了他小腿上。
炸了毛的家伙被黄白楼踹了一下中心不稳,向前一个直扑就趴在了黄白楼的身上。
“冤大头!你傻愣着干嘛呢!救我啊!”
黄白楼两只手臂外翻着竖在头的两侧,死死的卡住这玩意的爪子,又用手搬住了他的头,随后歪着脑袋冲我大声的喊道。
“老黄!顶住了啊!我马上就来!”
我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两只手飞快的拧着汽油桶上的盖子。剧烈奔跑之后猛然间停下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这时候就会觉得眼前发晕,两只眼睛看东西都是黑色的。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只觉得眼前就跟有人蒙住自己眼睛一眼,汽油桶在我眼前都已经重影了。
“你他妈好了没有!”
黄白楼的脑袋左右的摆着,不停地躲避着炸毛的大嘴。
“好了好了!你别急!”
我一边深呼吸一边快速的拧着盖子,好在这时候我脑子清醒,三两下拧开了盖子之后,一把抓起汽油桶拎着就冲黄白楼跑了过去!
“你他妈还起来跑马拉松是吧!还追你爷爷是吧!来!爷爷给你洗个澡!”
说着我把足足剩下了半桶的五畜血哗哗的倒在了尸体的身上。
被五畜血泼到的尸体瞬间就不动了,直挺挺的往下一趴给黄白楼压在了下面。
“行了!冤大头!别倒了!我他妈还在底下呢!”
黄白楼被尸体压在身下,身上也被血泼的全身都是。
黄白楼喊完之后我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光顾着给尸体洗澡了,忘了下面还有黄白楼这么一个活人再底下呢。
我赶紧把汽油桶一抬,可是这玩意只要有点生活尝试的人都知道,你要是慌乱之中猛地一抬口的话,里面的液体是会顺着你抬起来的方向撒出来的。
于是乎,黄白楼张着嘴刚刚说完话,我汽油桶里面的五畜血一点不剩的全倒在了黄白楼的嘴里。
“额,哥们,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拿着汽油桶尴尬的看着躺在地上撒发着腥气的黄白楼无语的说道......
黄白楼整个人的身上被我泼满了五畜血,红通通黑乎乎的一大片。我面露尴尬的看着黄白楼。
“哥们,我觉得,你最好自己跑回去。”
黄白楼茫然的摸着自己的头发,嘴里面已经拉不开栓了。
血这种玩意,不知道哪位大哥喝过,哪怕就是咬破舌头的那一点点,都会觉得嘴里面腥气无比。
更别说现在的黄白楼被我灌了一嘴的五畜血了,这些小鸡小鸭们的血混在一起,那个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黄白楼躺在地上用力的推开尸体,翻身就把嘴里面的五畜血全吐了出来。
“冤大头!儿子撒谎,你他妈的真的是个人才!我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到最后倒霉的是我?你看看我这一脸!”
黄白楼一边吐着嘴里的血沫子,一边冲着我骂到。
“额,老黄!”
我站在黄白楼身边无奈的一摊手。
“这也不能全怪我吧!谁让你自己爬不起来呢!”
黄白楼听了我的话后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用红通通的手指指着我。
“你还说我?你他妈刚才要是扶起我来,哪有这么多事!
我大晚上的一个人趴在地里面看着两只大耗子在那嗷嗷的自由搏击,要不是我身上有柳爷保着我,这两个耗子都能把我脸当拳击场了!”wWW.ΧìǔΜЬ.CǒΜ
“行了行了,老黄,你看这不是已经完事了嘛!走走走,咱们还得回去吃串呢!”
说着我想上前两步拍拍黄白楼,顺便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可我看着满身都是血迹的黄白楼,实在是没敢下手。
夜晚的玉米地里,微风拂过,黄白楼身上的几根鸡毛随风摆动着。
“妹子,事给你解决了!以后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该干嘛干嘛了!”
凌晨两点,我跟黄白楼还有张清凡坐在昨天的烧烤摊上吃着串。我干了三串羊肉串之后,就把口袋里面张皮子一家人给写的纸条给了张清凡。
张清凡接过纸条之后,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纸条。
“袁哥,这?这真的行么?”
“呵呵。”
我笑了一下。
“这个纸条其实就是附带品,有没有都也无所谓了,重点在于我给张皮子一家人彻底整服了,他们以后绝对不敢再找你!”
我抽着烟,盘着二郎腿斩钉截铁的对张清凡说道。
张清凡忽闪着自己的眼睛,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谢谢,谢谢你们。”
谢谢这两个字在这个社会中,或许每个人每天都会说很多遍,可张清凡的这两声谢谢,却让我一时间觉得万分沉重。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理解其中的苦难,我不知道张清凡这十年来被这件事情压抑的有多痛苦,也不知道这十年以来张清凡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无论你是走卒小贩,还是老板大款,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烦恼,自己的辛酸。
这其中的痛苦,哪怕就是讲的再细致,若不是亲自感受一遍也始终无法体会出其中的万千滋味。
张清凡体会不到我和黄白楼的生活,而我与黄白楼更是体会不到张清凡这一刻的解脱,我能看到的,只有张清凡眼中激动地泪水,跟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笑容。
我微笑着抽着烟,看着张清凡的笑容,一下子感觉这个糟糕的世界,仿佛也没有这么糟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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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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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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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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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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