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无碍,他的幼子却莫名落水而亡!
王后季莲儿伤心欲绝。若不是秋子君及时赶回宫里,她恐怕也随自己的儿子去了!
“怎么会这样?”
罗娇娇与薄郎君跟在秋子君的身后赶到王后的寝宫时,看到小皇子蒙着白麻布躺在冰冷的地上已毫无声息。
“他才三岁啊!”
被秋子君从梁上救下的季莲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使得大殿内外的人无不动容。
太子也在殿外候着。
他的皇弟去了,他的心里并未有丝毫的喜悦,相反却使得他想放声大哭。
一切都是他的三叔策划的。他虽然知情,但却未加阻止。
三叔也是为他扫清障碍不是么?
一滴泪从太子的眼角滑落。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哭过了!也许从他的母妃过世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眼泪。
“都是本王的错!”
秋子君的心也在滴血。他最爱的幼子怎么就死了呢?
是他做的么?
秋子君抬眼瞄向了太子。
不是他!可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一点,秋子君的心里明镜儿似的!但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他曾亏欠了他许多。他不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儿子了!
“小皇子意外身亡!厚葬!”
秋子君费力地做了决定。
“不是这样的!”
季莲儿听了秋子君的话呢喃了一句,昏厥在了他的怀里。
她知道,她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
晨曦微弱地照在王后的床榻之上。
季莲儿慢慢地睁开了她那双红肿发痛的眼睛,罗娇娇关切的眸子落入她的眼底。
“扶我起来!”
季莲儿动了动失了血色的干裂嘴唇。
罗娇娇一脸担忧地扶着季莲儿坐了起来。
“喝点水!”
罗娇娇将白玉水碗端到了季莲儿的唇边。
季莲儿闭上眼睛抿了一口。
嗓子火撸撸的感觉让她麻木了的身躯突然一颤。
“王后!请用汤药!”
季莲儿的贴身侍婢端着汤药的手微微颤抖着。
除了她以外,侍候过小皇子的人都被关进了大牢严审。
“放下吧!”
季莲儿不愿闻那汤药的味道。
“喝了!”
秋子君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罗娇娇起身施礼后,退出了皇后的寝房。
“太苦!”
季莲儿蹙了一下眉头,眼里露出了怨恨之意。
“来!喝了!孩子还可以再有!”
秋子君安抚着季莲儿。
季莲儿没有吱声,倒是听话地喝了那碗汤药。
没有恸哭,也没一句怨言的季莲儿让秋子君感到害怕。
他从来也没有畏惧过什么?但现在他真的怕了!
他深知季莲儿的聪慧和世故。
季莲儿是河东郡守的女儿,对家族内部的争斗并不陌生。她既然能深得郡守的喜爱,那么就不是一个平凡的闺阁女子。m.χIùmЬ.CǒM
小皇子的惨死,她必定会怪罪到自己的长子头上。他们之间再有任何一人有事,都是秋子君最不愿意看到的!
语言是最无力的,无论秋子君怎样安慰季莲儿,他们的儿子已经回不来了。
楚国太子与王后之间的仇算是彻底地结下了!
“我们真不该让秋师傅住在家里!”
薄郎君携罗娇娇在回去的途中有些后悔道。
“我怎么也想不到楚国王宫里也这么凶险!”
谷</span>罗娇娇苦着一张脸将头靠在了薄郎君的肩头。
“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日后要小心了!”
薄郎君不由得叹息一声。
“你可要多帮帮秋师傅!”
罗娇娇不想秋子君再有事,忙提点薄郎君。
“他的家事,外人帮不了!”
薄郎君深知皇室中的争斗之险之烈,也明白这样的事他插不了手。
皇族的家事是秘辛,怎么可以让外人干预呢?
罗娇娇不懂,薄郎君却深谙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皇子的葬礼很隆重,完全按照成年皇子殡天的仪式操办的。
此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秋子君都在宫里陪伴季莲儿。
夏末的燥热过后,暴雨不期而至。
薄郎君立在屋门前望着院子里的老树。
一只蝉儿紧紧地抱着老树的一条枝儿在风雨中飘摇。
它还能挺多久呢?
薄郎君突然为那只蝉的命运感到悲哀起来。
“别着凉了!”
罗娇娇给薄郎君披上了外袍。
“很久没收到姜玉的信儿了!他怕是处境艰难!”
薄郎君很担心自己阿姊的身子。
一到这个时候,阿姊的身子就容易生病。
秋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季节。
贵为太后的薄姬每到这个季节就不免多了一些愁思。
如今她的幼弟不知去向,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起来。
皇上和慎夫人日日前来请安陪伴,还是不能使薄姬开怀。
“这人怎么就一点消息也没了呢?”
薄姬轻轻地推开了皇上手里的汤匙。
“娘舅精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皇上嘴上如是说,心里可是把薄郎君骂了个体无完肤。
薄郎君此时正坐在几案后给自己的阿姊写信。他不能说自己在楚国,怕连累了秋子君。
罗娇娇头一次看薄郎君写了一遍又一遍。
末了,他将自己觉得满意的信笺用蜡封了递给了李正,然后嘱咐他去外地送出。
李正骑马出了城,却被赵琦的人盯住了。
赵琦等人得到了消息,决定截杀李正给薄郎君一个沉重打击。
李正在路过一个山岗时被赵琦的人伏击,中箭落下山崖生死未卜。
薄郎君自李正走后就每日弹琴解闷。
罗娇娇见李正三日未归,便有些心焦。
“他去了哪里?怎么还未回来?”
“恐怕是回不来了!”
薄郎君的琴弦突然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伤着手没?”
罗娇娇跑到薄郎君的身边蹲下了身子查看薄郎君的手指。
“没事儿!你跑一趟皇宫,请秋师傅派人向西北去寻找一下李正!”
薄郎君并未伤到手指。他因担心李正而用力过猛,致使琴弦断了。
“您是说李正遇到了危险?”
罗娇娇一脸疑惑地望向薄郎君。
“赵琦等人虽然不敢在城里造次,但他们恐怕并未离开!”
薄郎君的眼神变得阴郁了起来。
“您是说李正被他们给……我这就去找秋师傅救人!”
罗娇娇总算听明白了!她一阵风儿地冲出了屋门,往楚国皇宫奔去。
“但愿这小子命大!”
薄郎君望着消失在雨中的罗娇娇叹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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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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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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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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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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