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郎君搂着罗娇娇滚落在地。两个人狼狈地爬起来时,看到洞穴的入口处有硫磺气体冒出,赶紧退后捂住了口鼻。
过了一会儿,姜玉和薄府的侍卫们顺着绳索下来了。
“你们居然用最笨的法子,直接炸开了洞口!”
罗娇娇笑着说道。
“主子无恙吧!”
姜玉的眼圈发乌,明显是一直没休息。
“先出去再说!”
薄郎君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罗娇娇等人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栾冲见薄郎君安然无恙地上来了,忙退后一步施礼,立在他身后的机关王廖颂也躬身行礼。
“这位是?”
薄郎君看着廖颂问道。
“机关王廖颂!”
廖颂自报家门。
“不错!”
薄郎君拍了一下栾冲的肩头,带着罗娇娇等人走了。
栾冲抖了抖肩头,看着身披线毯的罗娇娇的背影出了会儿神。
薄郎君和罗娇娇沐浴更衣后,听到姜玉禀报说栾冲将秦离兄弟二人抓进了地牢。
“此事与秦师傅无关,请郎君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网开一面!”
罗娇娇给薄郎君施礼,为秦离求情。
“一起带来!”
薄郎君未说放人,只是让姜玉将二人带到书房。
罗娇娇神情间颇为焦虑。她无心煮茶,一直坐在茶桌旁扭头看向书房的门口。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被关在薄府地牢里一夜的秦氏兄弟走进了薄郎君的书房内。
“舍弟未及时救人,请少府责罚!”
秦离已经在牢狱之中问过了秦和,得知他未及时将危险告知姜玉和薄郎君,造成侍卫们罹难,薄郎君受伤被困洞穴之下。
“在水下无法言语,这能怪得了我么?”
秦和不忿地咕哝了一句。
“那藏图的木板后有暗器一事,你也事先不知?如若不知,我未完全躲开,你却毫发无伤,这又做何解释?”
薄郎君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是犹豫了一下,可你的动作也太快了!机关之下多有暗器,难道薄少府不知?”
秦和倒是说了实话。
“主子!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治罪!”
姜玉知道薄郎君无意责罚秦氏兄弟,否则也不必与他们当堂对质,早就秘密处决了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离的身世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那些打着光复前朝之旗号的人错将秦和当成了秦离,前去秦家堡秘密会见了秦和。
秦和虽然把他们哄走了,但是他的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死死地缠住他的兄长,说不定还会揭开他的身世,逼他就范。
他留在石林里的前朝旧部也贼心不死,如果他们相互勾连,他也没好日子过!
这些事他一直纠结于心,无法释怀,也没有办法解决。
他们兄弟二人只能指望薄郎君相助,所以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同是三尺男儿,他却要仰人鼻息存活!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你的秦师傅相必累了!送他回去歇息!”
薄郎君看向了罗娇娇。
这正是罗娇娇所期望的!她快步走到秦离身边,请他随她回他的客房。
秦离当然明白薄郎君还有话要单独问秦和,便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头跟着罗娇娇走了。
秦和不等薄郎君相询,便将自己的两难境地说了出来。
“你是在借刀杀人!我凭什么帮你?”
谷</span>右臂隐隐作痛的薄郎君言罢抿紧了唇。
“你虽任闲职,却一直插手朝政!这说明了什么呢?因为家国对你来说大于一切!”
秦和哂笑着望着薄郎君。
“记住你欠我薄府八条人命!”
薄郎君的话说得很沉重。
“如果你非算到我头上,那我只好认了!挖掘宝物没有不死人的!以后恐怕还会有更大的伤亡!”
秦和似乎真有些累了。他坐在了茶桌旁自斟自饮起来。
薄郎君也深知此事不能全怪秦和。就算他在岸上提前知会了大家,但事到临头还会是一样的结果。因为他们薄府的侍卫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但这件事就如曾经扎在他手臂上的那根刺一般令他如鲠在喉,无法原谅秦和。
秦和走后,栾冲进来行礼问薄郎君为何放他一马?
薄郎君说此事虽说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不能完全怪他!
栾冲见薄郎君无意追究,便不再言语了。
薄郎君让他率领隐卫秘密清剿前朝余孽,务必将知道秦离身份的那些人灭口!
栾冲欣然领命而去。挖掘宝藏之事也就此搁置了下来。
皇城那边,慎娘通过隐卫传信过来,说是她又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皇上也敕封了皇后的三子为代王。
三皇子尚年幼,所以代王只不过是一个封号而已。
罗娇娇想知道丽儿的消息,信中却只字未提。
薄郎君说没有消息便是无事,让罗娇娇安心便是。
罗娇娇觉得薄郎君说得有道理,便不再挂怀了。
十五花灯节那日夜里,薄郎君带着罗娇娇去逛平城的夜市。
街市两旁的屋宇下都挂着各色的花灯,但烛火却是清一色的红烛。因而十里长街一派喜气,令赏玩之人心情红火、愉悦。
罗娇娇拽着薄郎君去猜灯谜。薄郎君不负所望,为她赢了一盏精美的兔灯。
罗娇娇照例看罢花灯吃米粉,最后去河里放花灯。
她将对父母和阿姊的思念写在花灯之上,然后放在了河里默默地祈祷。
薄郎君则让姜玉买了孔明灯。他在上面写下了对家国未来的期望和对自己与罗娇娇的未来情感期许。
罗娇娇要看薄郎君写了什么?薄郎君却一松手将孔明灯放了。
罗娇娇飞身想去抓下那正徐徐上升的孔明灯,她的脚踝被薄郎君一把捉住了。
跌落在薄郎君怀里的罗娇娇呶着嘴假装生气状。
薄郎君说带她去吃酒,使得她一翻身落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就跑。
姜玉立在屋宇对面仰望着坐在屋脊之上兴致勃勃地与薄郎君对饮的罗娇娇寻思着怎么能让她不喝醉。
薄郎君的心思姜玉再明白不过了。他能让罗娇娇饮酒,定是有所图谋的。
罗娇娇正喝得高兴,却突然听到屋檐下传来孩童的哭声。
侠义心肠的罗娇娇一跃而下,看到一个孩童抹着泪儿看着面前地上已经快燃烬的灯笼。
姜玉买了一盏新灯给那孩子。孩子却不领情,说他的灯是戍边父亲托人千里捎回来的,哪盏灯也替代不了!m.χIùmЬ.CǒM
罗娇娇听了很是感动,扔了手里的酒坛子,捡起了地上的灯骨说他们可以重新让灯回来!
“真的吗?”
孩子仰起天真的小脸问罗娇娇。
“准儿!该回家睡觉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对准儿道。
“你回去睡吧!明天你的灯就回来了!”
罗娇娇哄着孩子回家去了。
“我看到了那盏灯的样子!我们一起做吧!”
姜玉提着手里的灯对罗娇娇道。
“孩子手里的灯是你弄着的吧!”
薄郎君站在屋脊上冷眼注视着姜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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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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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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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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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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