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低矮屋檐下的管三娘的父母相继病倒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向过着富贵生活的管三娘突然觉得很无助。她想起了远在钱塘已经嫁人的两个姊姊。
管三娘给她们去了信之后,眼巴巴地等着她的阿姊们的到来。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她的阿姊们音讯全无。
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双亲的药也没了着落。
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管三娘被逼无奈,带着婢子紫珊来到了皇城的街市上看看有什么营生可以使他们一家人活下去。
偌大的皇城竟没有女子谋生的机会。走得脚软的管三娘扶着婢子紫珊的肩痛哭失声。
“要不您把奴婢给卖了吧!”
紫珊流着泪对管三娘道。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啊!”
管三娘听了紫珊的话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奴婢去了别家,好歹也有口饭吃!”
紫珊替管三娘擦干了眼泪,然后拉着她来到了一高门大户。
那户人家还真就买了紫珊。管三娘拿着一袋沉甸甸的钱币挪动着脚步往回走。
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贼人,抢了她的钱币就跑。
她哭喊着一路追去,怎奈她的脚疼痛难耐,眼看着贼人远去却追不上。
管三娘心灰意冷之下,从桥上跳了下去。
当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救上岸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皇城第一楼的老板方环恰巧路过,将她带回了酒楼。
一日过后,管三娘被张环找来的郎中救醒。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在发烧,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去。
她看到父母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吓得大哭起来。
方环因不放心她,所以派人跟着。那人见了她家中的凄惨境况,如实地禀报给了方环。
方环遂请郎中去给管三娘的父母医治。郎中看过之后摇摇头让她准备后事。
管三娘当时就惊厥地昏了过去。
在皇城第一酒楼老板方环的帮助下,管三娘的父母得以体面下葬。
就这样,管三娘日后便留在了酒楼之中。她为了报答方环的恩情,就在酒楼给客人们弹琴助雅兴。
没想到她的做法使得酒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方环又请了几位琴师,使得酒楼的文人雅士也多了起来。
不少郎君想要求娶管三娘。管三娘为了报答方环而婉言拒绝了那些人。
“你现在回报的也差不多了!”
薄郎君与秦离也喝得差不多了,遂起身带着罗娇娇和管三娘离开了酒楼回薄府。
管三娘也被安置在了慎娘住过的屋舍之中。
夜里罗娇娇就睡在了薄郎君书房的榻上。她在想着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有些人不得不费力地求生存。
心中有疑惑的罗娇娇睡得并不好,早上被姜玉喊起吃饭时,她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昏。
“你觉得管三娘与秦离在一起怎么样?”
薄郎君一不小心把自己龌龊的小心思说了出来。不过罗娇娇觉得他的提议不错,打着哈欠道:“他们都喜欢弹琴、写曲,倒真是很般配!”
“你不介意?”
薄郎君给罗娇娇夹了菜。
“怎么会?我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罗娇娇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来。她已经听出薄郎君的话外之意了。她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一回。
“敢情我白担心了那么久,她对秦离怕真的只是师徒情意!”
薄郎君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吃了秦离许久的醋。
“郎君!账簿!”
姜玉捧着一摞账簿走了进来。
薄郎君放下筷子走到几案后坐下了。他看到姜玉放在案子上的最上面一本是红舞乐班的账本,便让他拿给罗娇娇。
“你的账自己查阅!”
“唔!给我看看!”
罗娇娇喝净了碗里的粥饭,口齿不清地道。
姜玉把那本账簿放在了罗娇娇的手里。
罗娇娇拿起巾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捏着账簿去了茶桌旁坐下仔细看起来。
账簿上清楚地记着红舞乐班自建立起来到现在所有的花销和进账。笔笔数目都十分的惊人。
“花了这么多钱?值得吗?”
罗娇娇望着账簿上的数字直眼晕。
“该花的一分都不多!”
薄郎君的话意很深,罗娇娇根本听不懂,她只是心疼那些钱。
“要不红舞乐班也出去走走场子?”
罗娇娇觉得这四十多号人每天的吃用就不是个小数目,就这么养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养的闲人不少,不差他们几个!”
薄郎君知道罗娇娇的心思,直接说了出来。
“你养的闲人?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罗娇娇好奇地抬起头看向薄郎君。
“你觉得宫里那些人的花用都是谁的?每年就那么一丁点儿的进贡,还不够他们三个月的花销!”
薄郎君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手里的账簿道。
“怪不得皇上那么节俭,原来是在给你省钱!”
薄郎君觉着罗娇娇的话听起来觉得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不是说了吗?红舞乐班我说了算!这账也得我自己管,所以我决定乐班出去走场!”
罗娇娇合上了手里的账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也不拦着,别给我惹出事端就好!”
薄郎君见罗娇娇说得在理,也不好再反驳。
“走了!”
罗娇娇拿着账簿去了红舞乐班的院子里。
“罗管事好久不见!”
正在院子里领舞姬们排练歌舞的兰姬过来给罗娇娇施礼道。
“辛苦了!”
罗娇娇回礼后,直接去了秦离的院落。
秦离在屋子里修改管平静地娘子的曲稿。管娘子在茶桌旁煮茶。
罗娇娇走进屋子里,看到一身浅绿色裙褂的管三娘子微低着头在斟茶。她的鼻微尖,脸颊瘦削,眼睫毛很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抖动着。
“秦师傅!”
罗娇娇见秦师傅抬头看向她,便施了一礼道。
管三娘抬起头,放下茶杯给罗娇娇行礼。
罗娇娇经常以自己的眼睛之美而自傲。待她看了管娘的眼睛之后,才知一个女人的美貌大多来自她的眸子的神采。
管三娘的眼睛细长,是典型的柳目。眼皮虽单,可恰巧就美在这上头。给人感觉她的眼睛特别的灵动,好像会说话一般。
“怎么?惊艳到了?”
秦离见罗娇娇目不转睛地盯着管三娘看,不由得随口说了一句。
“真好看!”
罗娇娇由衷地赞叹。
“罗管事说笑了!来请喝茶!”
管三娘面容平静地端着茶奉上。似乎罗娇娇所赞美之人与她无关。
呵!好一个淡泊的性子,倒是和秦师傅天生一对!罗娇娇坐在了茶桌前暗自寻思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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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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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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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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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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