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娇娇就在一旁继续抄写经文。
大约到了五月上旬,秦离便将经卷还了回去,然后他开始谱曲。
以后的日子里,秦离弹琴吟唱,罗娇娇抄录经文。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眼看着一月期限将满,罗娇娇瞅着几案旁堆满的经文长舒了一口气。
寺里钟声阵阵,引得罗娇娇走到屋外去问护院的僧人发生了何事?
“阿弥陀佛!今日是黄龙寺一年一度的法会,所有佛家高僧几乎都来了。”
护院僧施佛礼回道。
“是这样啊!”
罗娇娇由于好奇,就去找秦离一起看法会。
秦离怕罗娇娇一人去了惹事,便只好陪她一起往前院的佛殿而去。
“这么多的僧人?”
罗娇娇来到前院后,看到了许多身披各色袈裟,手持禅杖的僧人聚集在佛殿之外。
“嘘!我们看看就回吧!”
秦离见那些高僧皆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便把罗娇娇往后拽了拽。
罗娇娇躲在树后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了。
“我们回去吧!”
罗娇娇转身拉着秦离的衣袖就走。
他们刚回到了院子里,就看到琴童坐在秦离的屋门口睡觉。
“不对!”
秦离疾步走到琴童的身边,解开了他的睡穴。
“主子?我怎么睡着了?”
琴童茫然地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问道。
幸好只是被点了穴道!秦离在心里暗自替琴童庆幸着。他快速地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并未发现缺失了什么东西。
“天哪!这可怎么办呢?秦师傅!”
罗娇娇略带哭腔的叫声使得秦离猛然醒悟了为什么他的琴童会被点了睡穴。
他来到了罗娇娇的屋子里一看,她抄写的所有经文都不见了。
“秦师傅!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偷经文做什么呢?这不是坑人吗?”
罗娇娇欲哭无泪。
“你说对了!他们就是在坑你,想让你背上个不敬佛祖和皇上的罪名。”
秦离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会向皇上说清楚的!”
罗娇娇气嘟嘟地开始收拾东西。
“解释不清的!除非你捉住了偷经文之人!”
秦离劝着罗娇娇。
“对了!护院僧!我去问问他们!”
罗娇娇放下了手里的笔墨纸砚,跑出了屋门。
护院僧说没有外人进出过院子。
不对呀?来人就算有备而来,但带着那么多的经文也不好出去呀?他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这人一定还在寺中!
罗娇娇把自己的想法回去跟秦离一说。秦离倒是很赞同她的说法,遂拉着她来到了佛堂后窗。
“他们烧的是不是我写的经文?”
罗娇娇一冲动,就想顺着窗户跳进去,却被秦离一把拉住了手臂。
“不可!现在正在做法会,就算那是你写的经文,也不能去拿!”
“为什么?”
罗娇娇不解地蹙了一下眉头。
“法会焚烧经文是惯例,寺里的僧人们通常在昨日都抄经文。”
秦离的眼睛看着坐在碳火盆旁的两位僧人,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你是说那贼人偷了我的经文送到了这里?”
罗娇娇总算听明白了。
“是的!他肯定是混在了高僧们一起,才得以进入了寺中。”
秦离知道要想找出这个贼人恐怕比登天还难。
所有的僧人都是光头,穿着袈裟和僧履,根本无法知晓他们之中谁人是贼。
“那怎么办?”
罗娇娇无助地看向秦离。
秦离对罗娇娇耳语片刻。罗娇娇瞪大眼睛道:“真的?”
“嗯!一定没错!我们回吧!”
秦离带着罗娇娇回了他们的院落。
第二日清晨,姜玉驾马车来接罗娇娇和秦离主仆。
罗娇娇没有看到薄郎君,心里有些失望。
“有他为你的事筹谋,你就别担心了。”
秦离见罗娇娇的表情有些失落,便安慰她道。
姜玉赶着马车刚到薄府门口,就见徐内侍带人候在门前。
罗娇娇和秦离下了马车给徐内侍行礼。
“罗小娘!奉皇上口谕,查看您的诗文!”
徐内侍只不过例行公事而已。
罗娇娇望着府门心想:“坏了!就算郎君准备好了经文,也没拿出来呀!”
“请徐总管移步!”
姜玉向徐内侍施礼后,走到马车后打开门请徐内侍观看。
徐内侍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拿起一册瞅了瞅道:“嗯!罗小娘的字还不错!行了!回宫复旨!”
徐内侍一摆拂尘,带人走了。
罗娇娇这才安下心来进了府门。
“秦师傅请!”
姜玉请秦离进府。
薄郎君并未在府中。罗娇娇送走了秦离后,回来问姜玉:“郎君去了哪里?”
“进宫去了!”
“哦!”
罗娇娇回了自己的小屋里胡思乱想起来。
他是不是改变了心意,进宫去见长公主了呢?
薄郎君进宫去等着赵氏自投罗网呢!
徐内侍在宫门口遇见了赵老爷子的二弟,礼部侍郎赵奉。
赵奉故意询问徐内侍出宫办什么差?
“哦!赵侍郎!也没什么事!罗小娘被圣上罚去黄龙寺期满,我去看看她的经文抄写的如何?”
徐内侍也没在意地笑道。
“您可看仔细了?”
赵奉讪笑着询问。
“瞧您说的?我还不老吧!她的字也还算说得过去!”Χiυmъ.cοΜ
徐内侍突然想起赵家与罗小娘有过节,因而谨慎了起来。
“数量可够?我可听说罗小娘是个惫懒之人,也不怎么安分!”
赵奉只怕徐内侍只看了上面的经文,而没细看下面的。
“马车后箱都堆满了,错不了!”
徐内侍已经知道赵奉的来意了。
“恐怕那下面的都是没字儿的吧!”
淮南王刘长的声音从后面传了来,唬得徐内侍赶紧转身施礼。
“要不奴家再陪您回去瞧瞧?”
徐内侍的心里也没了底儿。他去薄府门前查验,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的确没看下面的麻笺上到底有没有字儿!
“去皇上那儿一并说去!”
刘长听赵老爷子说事儿已经办妥,所以就赶来宫里向皇上揭发罗娇娇用空白麻笺代替经文一事。
徐内侍看着已经疾步走向御书房的刘长,只觉得虚汗直冒。他一路紧跑才跟得上刘长的脚步。
刘长一进御书房,就看到薄郎君坐在侧案上喝茶。
“淮南王来了!坐!”
皇上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薄郎君对个的几案。
“臣弟可不是来喝茶的!进宫碰巧遇到了徐内侍,得知他去薄府查验罗小娘的经文。”
“是孤让他去的!有什么不妥么?”
皇上皱起了眉头望向刘长。
薄郎君一早赶来御书房,说罗娇娇今日回府必定要遭受赵府的构陷时,他还半信半疑。
这回刘长一进御书房就说起这事儿,使得他不得不信了!只是这刘长也参和其中,可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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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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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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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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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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