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也觉得头部有些不适。他扶着罗娇娇走到了园子外。
“好生待着,别乱走!”
姜玉嘱咐罗娇娇一番后,拔腿跑向琴舍。
两股强大的力道,逼得姜玉不敢靠近琴舍。不过他看到门内的薄郎君正和秦离在弹奏琴曲,并无任何异样。
难不成秦离也会功夫?他们二人将内力凝聚于指尖来演奏琴曲?
琴音越来越刺耳,令人头痛欲裂。
姜玉不得不用内力抵抗着琴音给头部带来的不适退出了园子。
“你怎么也出来了?”
罗娇娇略带醉意第脸上现出一抹酡红色。
“侍卫长!有人闯府!”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终于来了!走!”
姜玉急忙带着那名侍卫去前院捉人。
“你守在这里保护郎君!”栾冲的声音在罗娇娇的耳边响起。
“秦师傅不会伤害郎君的!”罗娇娇转身对栾冲说道。但她的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砰!嘭!”几声巨响,琴舍的窗户板鼓荡而出,摔落在了地上。
继而,琴舍旁的红亭子也轰然倒塌,扬起阵阵尘土。
“郎君!秦师傅!你们别弹了,快出来啊!”罗娇娇顾不得自身的安危,跑向了琴舍。
就在琴舍坍塌的一霎那,薄郎君和秦离一人抱着一琴飞身出来了。
罗娇娇扑到薄郎君的身上,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哭了起来。
“我这不是好好地么?”薄郎君抬起右手给罗娇娇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郎君!人捉到了!”姜玉带着侍卫押着秦家堡的管家进了园子。
“唐管家?”
秦离吃惊地看着嘴角溢血的唐涛失声叫道。
“明人不说暗话!唐涛!你可知罪?”
薄郎君将手里的琴放在罗娇娇的手上,然后走到唐涛的面前沉声道。
“都是我太心急,上了你的当!嗐!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家少主尚不知情,还请网开一面!”唐涛撩开衣襟给薄郎君跪下了。
“我要面见你家堡主!”薄郎君的话使得众人心中一惊。
“你肯放我走?”唐涛不可置信地起身看着薄郎君。
“是!只是他需要留在薄府等候你的消息!”薄郎君瞥了一眼秦离。
“堡主病重,恐怕无法远行!不知郎君可否移驾秦家堡?”唐涛躬身施礼道。
“好!你且回去知会秦堡主,我随后就到!”薄郎君竟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主子请三思!”
姜玉急忙拱手行礼,想阻止薄郎君前去秦家堡。那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如果贸然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无妨!届时秦师傅会与我们一道回去,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薄郎君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秦离。他可不信唐管家的话。秦离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怎会在秦堡主病重之时仍不回去见上一面呢?
他不肯回去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到时候身不由己地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有些事能躲得开,但有些事必须亲自面对!”薄郎君意味深长地对秦离道。
“你不能去秦家堡。我更不能回去!”秦离喃喃道。
“你怕我们有去无回?”薄郎君挑了一下眉头。
“很难全身而退!”秦离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往事不堪回首。
“你若想安心做个琴师,有些事就必须做个了断,一味的逃避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罗小娘!带秦师傅去静园安歇吧!”薄郎君说完,率先出了园门。
秦离闷闷不乐地跟着罗娇娇去了静园。
夜里,罗娇娇是听着秦离的琴曲入睡的。也许是他的琴音太过悲凉的缘故,罗娇娇做了一宿的噩梦。
晨起,罗娇娇一脸倦容地走出屋门,发现秦离端坐在石凳上修习功法。
师傅秦一宿没睡吗?罗娇娇默默地立在屋门口注视着秦离。
“过来坐吧!”
秦离睁开眼睛看向罗娇娇。罗娇娇发现秦师傅的眼睛微微泛着淡蓝色的清辉,仿佛一湾清澈的湖水,平静而没有波澜。
“您还好吧!”
罗娇娇坐在了秦离的对面,心里还隐隐有一丝的不安。
“你们的好意我已然知晓。我想了一夜,觉得你的主子说得没错!有些事是该有个了结,横竖也无法躲过,不如直接去面对,澄清自己的心意,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
秦离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
姜玉送来了早饭,并且告知罗娇娇和秦离二人半个时辰后启程去秦家堡。
当罗娇娇和秦离用过早饭来到府门前时,薄郎君和姜玉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离上马车之前同罗娇娇耳语片刻。罗娇娇听了秦离的话不由得发起怔来。
“还不上车!”
薄郎君掀开小车窗望向罗娇娇。罗娇娇这才回过神来上了马车。
薄郎君询问秦离当初是怎样离开秦家堡的?
秦离沉吟半晌才说出了那段令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八年前,秦离还是个青春年少,心中充满梦想的热血儿郎。他在堡主的偏爱下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和高超的琴技。
好男儿志在四方,喜欢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可是堡主说什么也不让他从军。
秦离最初以为“父亲”是怕他有什么闪失,故而百般阻挠。但后来他无意间听到了管家唐涛和堡主的谈话,才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惊惧、彷徨和无助的心态使得秦离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秦离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对堡内的一切人和事上了心。他居然发现了训练死士的场所和一个秘密的兵器库。
秦家堡的账目他也翻看过,那上面记下了巨额的豢养家奴的费用。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家奴,而是秦家堡招徕的兵马。
秦离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存在的缘故。他根本不想称王,那种争斗中的血腥杀戮不是他喜欢的。
大丈夫若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纵身死而无憾!但为了王权争个你死我活,赔上千万无辜人的性命,秦离认为太不值了!所以他逃了,但逃得十分的辛苦。
平日里秦离去哪儿都觉得很自由,直到他要离开东莱郡才知道自己以往被保护得有多好。
四大剑客,八大护卫都纷纷现身阻拦他的离开。
秦离有个好朋友叫季三,他们二人的身量差不多。他让季三冒充他在秦家堡拖住了守护他的高手们,自己趁机跑路了。
“那个季三怎么样了?”罗娇娇一脸的担忧之色。
“他很机灵,说我走之后他就趁夜回家。”秦离的脸色有些苍白,也许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你不回去是对的!不然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薄郎君倒是看得通透。
“你说得对!我曾后悔把他置于险地,也想过回去,但最终还是硬起心肠走了。”
罗娇娇看到了秦离眼里的泪痕。她虽然对薄郎君所说的话不理解,但她知道他从来不乱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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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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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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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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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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