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和薄郎君二人边走边谈地走了出府门。元力按照姜钰的安排,引着刘乾上了第二辆马车。
刘乾附耳元力低语。元力在刘乾上车之后,返回了府中。
姜钰让所有人都坐在马车里,因而诺顿的女侍和右护法都进了车子里坐在了侧凳上。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坐在诺顿的身边,因而显得局促不安。
大月氏的左护法坐在的装着货物的马车里,他的伤势已经好转,行动如常,只是不能催动内力而已。
秋子君和匈奴公主坐在一辆马车里。匈奴公主的经脉被封,无法运功,形同废人。她被关了月余,愤怒、懊恼的情绪早已不复存在。她已经适应了被囚禁的生活,连逃走的念头都没有了。
这种安逸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却是她一直所羡慕的。
今儿一早,姜钰亲自将她从密室里接出来,送到了停在后院的马车上。
姜钰一如既往地目不斜视,这使得她对他更加地敬佩了。她的美貌在匈奴是公认的,面对她的美色丝毫不动心的只有这个姜钰。
大家坐在马车里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直到元力走出府门,上了郡守的马车,姜钰才打马前行。
清晨,街市上的人并不多。六辆马车缓缓地出了城门,驶往武威郡。
马车队顺着官道一直前行,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晌午时分,姜钰将马车赶到了一家酒楼的后院。
众人下了马车,酒楼老板见来了大的主顾,赶紧前来亲自招呼。他将大家带到了酒楼最大的包间里。
刘乾和秋子君坐在主座,其余的人随意而坐。
饭菜上来之后,大家都觉得很满意。秋子君感叹不能饮酒,食而无味。
罗娇娇发现自己的服饰与匈奴公主和诺顿的女侍完全一样。她们的兜帽的样式和颜色也与自己的完全相同。
饭后,众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但出车的顺序有所改变,而守护每辆车的侍卫却没有变动。
这使得沐耳挞的人无法确认他们的公主在哪辆车上。
沐耳挞爱慕公主已久,所以他发誓要救她回去。他完全不顾匈奴左贤王的指令,只要能杀了大月氏的使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ωωω.χΙυΜЬ.Cǒm
沐耳挞听了手下之人的禀报,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狡诈!”
“接下来怎么办?”沐耳挞的副将探问道。
“等他们下榻时,看看公主住哪个房间,然后下手!”沐耳挞握紧了拳头。
天刚一擦黑,姜钰便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客栈的伙计前来欢迎客人。马车上的姜钰却让他把马车都带进后院。
客栈的后院地方不大,六辆马车几乎占满了院落。
大家下马车时有些混乱,戴着兜帽的罗娇娇差点在下车时踩了薄郎君的脚。薄郎君后退一步,险些撞到了诺顿。
众人拥挤着进了客栈的大堂。客栈里顿时忙了起来。
姜钰包了二楼的六间上房,嘱咐大家关好房门。每间屋外各有两名侍卫把守着。这阵仗使得客栈里的伙计们不敢随意上二楼走动。
一直跟在薄郎君一行人后面的沐耳挞落脚在附近的一家客栈。他听说有三个女子都穿着相同的衣服,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公主时,气得一拳砸趴下了面前的矮桌。
“动手么?”沐耳挞的副将询问道。
“先等等!不能打草惊蛇,等目标明确了再动手也不迟!”沐耳挞稳了稳心绪,吩咐下人收拾一下那张已经趴了的矮桌。
罗娇娇一进房门就摘下了兜帽,脱了斗篷,奔着那床榻而去。
薄郎君看着罗娇娇趴在床榻之上舒服惬意的模样,不但没怪她施了礼数,反而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姜钰进门时,看到薄郎君立在屋子里的地上望着榻上的罗娇娇。他赶紧给薄郎君脱了外袍。
“你的法子不错!倒现在都唬得沐耳挞不敢轻易动手。”薄郎君坐在了茶桌后,赞许地望着风尘仆仆的姜钰。他发现姜钰好像黑了许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望向面前盛着清水的坛子。
还好!薄郎君看到水中映出的容颜还是那么的白皙俊美,心里松了一口气。
“瞒不了多久!”姜钰挂好了薄郎君的外袍叹了口气。
“清净这么久已经不错了!沐耳挞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早就动手了!这一战在所难免。”薄郎君娴熟地开始烹茶,不一会儿就茶香满室了。
罗娇娇并未睡着。她只是疲累了,躺着不想起来。茶煮好了,她自然要起来喝的。她在马车上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要说这一行人当中,要数秋子君最无聊了。他在马车上无人说话,只能闭目养神。到了客栈里,他也只能瞪眼看着匈奴公主煮茶、品茗,却不敢喝上一口。
匈奴公主在军营的时候,早就领受到了孤独的滋味。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境和以前有什么大的不同。只不过是境遇不同罢了,她现在是阶下囚。
沐耳挞喜欢她,因而迟迟不肯动手。这一点匈奴公主心知肚明。她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但她想得更多的是不能让姜钰死去。就算他骗了她,让她成了他的俘虏也不曾心生怨恨。感情的事儿就是这么奇妙,让人捉摸不透。
晚饭大家送去的都一样,没有按着个人的喜好来做。每个人都明白,这是怕匈奴人沐耳挞通过饮食辨别出各屋的主人。好在饭菜做得不错,颇合大家的口味。
沐耳挞面对强大的对手,直气得是七窍生烟。他打开窗户,冲着夜空大叫:“我就不信,你们没有一点儿破绽!”
“主人!我们应该将他们分散开来,一一击破!您看这儿……”沐耳挞的副将指着图上的一块沙漠边缘地带对走向他的沐耳挞道。
“不!这条河我们可以利用!”沐耳挞的眼中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公主不会水,万一……”副将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沐耳挞。
“他们不会让她有事的!你马上去做!”沐耳挞闭了闭眼睛道。
“是!”
匈奴副将也看过左贤王的命令,所以不敢违拗沐耳挞,立刻去照做了。
与此同时,薄郎君也在看自己所绘的地图。他告诉姜钰,这条河不好过。
姜钰点点头说,他会做好完全准备的!薄郎君让姜钰附耳过来,他低声向他说了自己的计策。
“好!就这么办!”姜钰拱手出了房门。他夜里要和元力一起值夜,让那些累了一天的侍卫们好好休息。
“你跟姜钰说了什么?”罗娇娇好奇地问薄郎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薄郎君神秘地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罗娇娇坐在几案后看了半天地图,也不知所以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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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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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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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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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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