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杨奏曹求见!”姜钰在门口通报。
“杨子胜的爹来了!可不能让他看见我!”罗娇娇心念所及,人已经转身走向薄郎君的内室。
“让他进来!”薄郎君见罗娇娇进了内室,才开口道。
杨令申这才拉开屋门,在二门处去了脱了靴走进书房。
“不必行此大礼!”薄郎君见杨令申跪伏在地,心下自然知道他是为儿子求情而来。
“犬子无状,若有冲撞郎君之处,还请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放他一条生路。”
“若不是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上,他恐怕早就是个死人了!擅闯国舅府,辱骂污蔑之罪当诛!”薄郎君的话掷地有声,杨令申只是伏地唯唯诺诺地称是。
罗娇娇躲在内室门口偷偷地瞧着,觉得薄郎君虽然话说得有理,但做的有些过分了。毕竟杨令申也是奏曹,官职与他持平,却给他行如此大礼。在罗娇娇眼里,爹是爹,儿是儿。儿子犯错,凭什么让老子承担!
“你我交情匪浅,今日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姜钰!放人!”薄郎君此时的气已经消了,就放了杨子胜一马。
“多谢!老夫会还的!”杨令申爬起来去看儿子。
杨子胜已经晕了过去,被薄府的侍卫抬着送出了府门。
“你这样对待他的儿子,就不怕他记恨于你?”罗娇娇走出了内室,望着书房外的雨帘幽幽地问道。
“杨令申可比你的父亲通达!他的儿子错得离谱,我没杀他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他不但不会记恨于我,还会找机会还了这个人情。”
“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罗娇娇一脸的不乐意表情。
“如果你犯了错,你父亲说不定也会来求我!”薄郎君的目光中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罗娇娇听了心中一惊,遂暗暗地叫苦起来。她终于明白了薄郎君为什么出尔反尔了。
“不过你要是不出错,想必我也没有机会……”薄郎君的话还未说完,罗娇娇便叫了起来。
“我是我,他是他!”
“父债子还!血浓于水!你撇得干净么?”薄郎君嘲弄地看着涨红了脸的罗娇娇。
罗娇娇说不过薄郎君,爬上了榻,拉起被子和衣躺下了。
薄郎君喝了两道茶,然后起身坐在了几案后开始看书。
天色越来越暗,雷声轰鸣。本来已经小下去的雨,又大了起来。
罗娇娇怕打雷,用被子蒙住了头。薄郎君瞧见了,便打趣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怕雷劈啊!”
“哪个像你?”罗娇娇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轰隆隆!”又一声雷鸣在空中炸响,吓得罗娇娇花容失色,“妈呀”地叫着钻进了被子里。
“要是实在怕得厉害就去内室睡吧!”薄郎君起身走进了内室。他的身子也乏了,脱了衣服上了床。他刚躺下就看见罗娇娇抱着被子走了进来。
薄郎君的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来。他没想到罗娇娇真的来了内室。他的话已出口,只好将身子挪到了床里面,给罗娇娇腾出了地儿。
罗娇娇红着脸上了床,盖着自己的被子睡下了。
这是真的睡着了?薄郎君起身探头看向罗娇娇的脸。罗娇娇的脸粉嫩的能掐出水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煞是好看。
“咔咔!”两声雷鸣,将刚睡着的罗娇娇惊醒了。她惊恐地翻身搂住了薄郎君。
薄郎君顿时懵了,继而脸红心跳起来。他刚想搂住罗娇娇,她却松了手臂,躺回了自己的被子里。
被罗娇娇这一撩拨,薄郎君彻底地失眠了。他费力地控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直到三更天才昏昏睡去。
清晨罗娇娇醒来时,发现薄郎君正搂着她睡着。罗娇娇顿时羞红了脸。她轻轻地抬起薄郎君的胳膊,翻身想坐起来,却不曾想裹着被子掉到了踏板上。
薄郎君忽然听到“扑通”一起响,迷茫地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儿,然后又困顿地合上了眼睑。
罗娇娇半天才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她抱着被子刚走到内室的门口,就看见姜钰一脸吃惊地立在那儿。姜钰一早就醒了。他听得内室“咚”的一声,赶紧跑了进来。
“你想吓死我啊!”罗娇娇的确被姜钰给吓到了。
姜钰将罗娇娇拉到了外室的门口,小声地质问她为何会睡在里面?
罗娇娇羞红了脸说她从小就怕打雷和闪电。姜钰说那也不可以随便爬上郎君的床。
“再也不会了!”罗娇娇捂着发烫的脸颊发誓。
“你们在做什么?”xǐυmь.℃òm
薄郎君身穿内衣,披散着发髻,赤着脚站在内室的门口。
“没什么!奴这就为您更衣!”
罗娇娇当然记得昨日薄郎君的话。她不想因为自己被罚而连累父亲。
姜钰躬身施礼,退到了门外。他得知了缘由后,知道此事不怪自家主子,因而自责不已。
“他是代王所赐的随侍,别说上了我的床,就是我要了她也无可厚非!”
薄郎君的话使得正在给他更衣的罗娇娇和门外的姜钰听了心里都有所震动。
罗娇娇本来无所避讳,现在却轻手轻脚的不敢轻易触碰薄郎君的身子了。
薄郎君自然有所察觉,眼睛看着罗娇娇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你一早就和姜钰在一起,莫不是你们之间有私情?”薄郎君想逗一逗罗娇娇。
“没有!”罗娇娇惊讶于薄郎君的想法,不禁抬头看着他,却发现他正低头满含笑意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不用急着否认。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会成全你们的!”薄郎君转身走向了几案。
“我对姜钰就像对丽儿一样,觉得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一般,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罗娇娇急忙分辩道。
“亲人?你把一个家奴当成亲人?”薄郎君有些意外地反问。
“是!丽儿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拼命地护着我、照顾我,比亲人还亲嘞!”罗娇娇真诚地说道。
“姜钰可是我的人!”薄郎君不解地看着罗娇娇。
“他无论是在去皇城的路上,还是在皇城,都死命地保护我们,还为了救我差点丢了性命!”罗娇娇想起了在赵都尉私宅那危险的一刻。
“保护主人是他的职责!”薄郎君撇了撇嘴道。
“是!但他在外如果不那么拼命,郎君也不会知道!还有,他为什么那么拼命守护你呢?”罗娇娇的话把薄郎君的思绪拉回到了从前。
那是薄郎君刚随姐姐入皇城宫里。面对陌生的环境,小小的薄郎君十分的害怕和胆怯。
姜钰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派送到他的身边的。他们一起习武,一起生活。每逢薄郎君练武支持不下去哭鼻子的时候,都是姜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他还说他不用那么拼命练,他会拼死保护他的。
薄郎君当时问姜钰为什么要拼死保护他?姜钰说:“因为你就像是我弟弟一样!”
姜钰在门外将薄郎君和罗娇娇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虽然因为罗娇娇的心里没有他而伤怀,但他听说她把他当成亲人看待,就发誓以后也一定会不惜性命地护她周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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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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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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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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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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