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自从午后将刘怀押到柴房,到现在还没回来。
刘怀挨顿打是跑不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罗娇娇觉得应该去看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因为自己才惹祸上身的。
罗娇娇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腿已经麻得不听使唤了。她站立了好久,才迈开步子下了楼。
罗娇娇前脚去了后院,姜钰就出现在了屋子里。
“给我狠狠地打!”薄郎君将手里的册子扔到了几案上。她若真的对他没有丝毫的心思,怎么会去看他?薄郎君的心里痛了起来。
罗娇娇好不容易挪到了柴房门口,却被看守柴房的护卫拦住了。
“夫人!您不能进去!”
“让开!”罗娇娇推开了柴房的门。
刘怀浑身是血地被捆在梁柱上。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罗娇娇道:“你不该来的!”
“你说得没错!把夫人拉出去!”姜钰解下了腰间的鞭子。
“姜钰!不要打了!”罗娇娇被门口的两个护卫强行拉出了柴房。
柴房内传来的吓人的皮鞭声和阵阵地惨叫。罗娇娇只觉得自己的气血上涌,竟一口气没上来昏厥了过去。
“姜护卫!夫人晕倒了!”
姜钰停了手,跑出了柴房。他吩咐那俩护卫好生看管刘怀。他抱起罗娇娇回到了屋子里。
“怎么?”薄郎君看着姜钰怀中的罗娇娇站起身来。
“晕倒了!”姜钰把罗娇娇放到了内室的床上,然后他去请苗郎中了。
薄郎君坐在床前握紧了拳头。你竟然为了他晕了!还说自己和他无私情?
苗郎中前来诊治。他切了脉后告诉薄郎君,他的夫人略微受了风寒,再加上气血凝滞,所以才会晕倒的。
苗郎中施了针后,开了药方。姜钰趁夜去抓药。
“风寒?”薄郎君拧着眉头看着床上的罗娇娇。她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呢?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头了呢?
姜钰熬好了药端了进来。薄郎君扶起了罗娇娇。罗娇娇略微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薄郎君,然后又闭上了。
薄郎君端起药碗吹了吹热气,拿起汤匙喂罗娇娇喝药。
罗娇娇并不张嘴。薄郎君只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乖乖地吃药,不然我打死他!”
罗娇娇睁开了眼睛,瞪视着薄郎君。她的确不敢拿刘怀的生命来同他抗争。
“你放了他!我真的和他没有任何私情!”罗娇娇开口解释。
“可他有!你既然对他无情,为何还要去看他?”薄郎君将手里的药碗重重地放在了姜钰手里的托盘之上。
“他毕竟是因为我才受罚的!”罗娇娇一着急,咳嗽了起来。
“行!你要是真的对他没有情,那么就证明给我看!”薄郎君抿紧了嘴唇。
“怎么证明?”罗娇娇止住咳问道。
“让他保证不再对你有任何心思!”薄郎君将罗娇娇拉下床,给她披上了自己的披风。
罗娇娇一把扯掉了身上的披风,穿上鞋子就走。
姜钰把披风披在了薄郎君的肩上。薄郎君主仆二人跟在了罗娇娇的身后。
罗娇娇出了阁楼,来到后院。一阵凉风吹过,她又咳了起来。
薄郎君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罗娇娇推开了柴房的门,看到了虚弱地睁开眼睛的刘怀。xǐυmь.℃òm
“就算我不是别人的妻子,也不会嫁给你!”罗娇娇直接说道。
“那是你的事!”刘怀费力地动了一下身子。
“你只要保证不再和我有任何瓜葛,就可以出去了!”罗娇娇皱着眉头看着刘怀。这人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心动是无法停止的!”刘怀苦笑了一下。
“那就心死!姜钰!鞭子!”罗娇娇的话使得姜钰一愣。
“给她!”薄郎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姜钰把鞭子放到罗娇娇的手里时,还不相信她真的下得去手。
鞭子无情地抽打在刘怀的身上。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不吭一声,直至昏厥过去。
罗娇娇扔了鞭子,喘息着转身走出了柴房。薄郎君想要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薄郎君凝视着罗娇娇娇小而倔强的背影,心里居然有些欢喜,他的阿娇果然与众不同。
身心疲惫的罗娇娇病得更加地厉害了。薄郎君衣不解带地守候在她的床边,悉心地照料。
朱虚侯刘章亲自登门赔罪接走了刘怀,此事才算作罢。
偌大的皇城,只一日间,朱虚侯的表弟刘怀觊觎东郎茶坊老板妾室的传闻就传遍了坊间各个角落。
吕后听闻此事略微一皱眉,传了朱虚侯前来查证。
朱虚侯刘章不敢隐瞒,只得将实情合盘托出。他的额头见汗,等候吕后的斥责。
“想不到你的表弟倒是个情种!你去问问那小娘子!若她有意,就嫁与刘怀为妻!”吕后不但没有责骂朱虚侯,反而有意成全他表弟,朱虚侯感动得跪地拜谢吕后,然后忙不迭地出宫去往东郎茶艺坊。
梁娘子听说朱虚侯驾车而至,亲自出门迎接。朱虚侯刘章说明了来意,梁娘子说不巧的很,郎君已经携夫人出城了。
薄郎君和罗娇娇坐着马车出了城门。罗娇娇的病才好,她懒懒地盖着被子倚坐在车里。薄郎君坐在她的身边看着车窗外。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停住了。薄郎君的眉皱了起来。此时若是有人截杀,他就不得不大开杀戒了。因为罗娇娇大病初愈,心情极差。就算让她勉强出手,也必无胜算。
“赵都尉府上的案子还没有眉目,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云索箭带着赵府的护卫们拦住了薄郎君的马车。
“凶手一辈子捉不到,难不成我还要在皇城一直住着?”薄郎君在车里朗声质问。
“这是都尉的意思!”云索箭也听说了朱虚侯表弟刘怀被打之事,心下对这个东郎茶艺坊的老板也生了几分忌惮。
“可有官府的文书?若没有!请让开!”薄郎君的语气冷了起来。
“前面可是东郎茶艺坊杨郎君的车驾?”朱虚侯和他的护卫们赶来了。
薄郎君看了罗娇娇一眼,然后起身钻出了马车。
朱虚侯刘章的马车赶了上来,停在了薄郎君马车旁。
薄郎君对走出马车的刘章施礼,询问何事?刘章将吕后的意思言明。薄郎君心里一惊,不由得掀起车帘看向罗娇娇。
罗娇娇抬头看了薄郎君许久,然后掀开车窗道:“多谢太后厚意,只不过阿娇无福!奴家既已嫁与了郎君,断无朝秦暮楚之意。”
薄郎君这才放下心来,看向临车的朱虚侯刘章。
刘章闻言不再相劝,只能怨自己的表弟福薄。他看到了赵都尉府里的护卫,惊讶地询问他们的来意。
云索箭只好说他们只是办事路过此地,遂带人灰溜溜地回皇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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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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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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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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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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