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娇娇扶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薄郎君躺下了。
“不想让皇上为难!”
薄郎君合上了眼眸,昏昏睡去了。
难不成是有了孩子,使得他的性子变软了不成?这事儿要搁在以往,他必会追查到让对手不死不休的地步。
罗娇娇神色复杂地坐在榻边呆望着薄郎君那毫无血色的唇出神。
“见过夫人!”
姜玉拿着一罐药公刚制好的药丸走了进来。
“已经服过牛黄解毒丸了!”
罗娇娇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刚入睡不久的薄郎君。
“这个等郎君醒了再给他。”
姜玉将那小药罐放在了几案上就离开了。
怎么感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呢?姜玉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
罗娇娇只从姜玉的脸上看出了淡淡的忧心之色,却并未见到一丝愤怒。
满腹疑虑的罗娇娇走到几案旁坐下了。她拿起小药罐打开盖子嗅了嗅。
药丸居然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解毒的丹药不是苦的吗?”
罗娇娇合上盖子怔怔地想。
“夫人!”
冯跃在门外轻唤。
罗娇娇跑到屋门口,看到了一脸焦急之色的冯跃。
“怎么样?”
“长公主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皇上和皇后只让她回府禁足!”
冯跃附耳对罗娇娇道。
“没有搜查她在宫中的住处?”
罗娇娇听了冯跃的话也急了。
“没有!皇上说长公主虽然跋扈,却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毒杀国舅爷。”
冯跃将他探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罗娇娇。
“如果她要害的人不是国舅爷,而是我呢?”
罗娇娇想起了自己的那杯酒也被薄郎君喝了的情形来。
“可是中毒的是国舅爷!”
冯跃当时与其他侍卫一起立在宴席场地外围,并未看到当时场内的状况。
“皇上御赐给我的那杯酒是郎君代喝的!”
罗娇娇的话使得冯跃心中一惊!
“我去将此事设法告知皇上!”
冯跃给罗娇娇施了一礼,转身欲走。
“回来!此事谁也不许插手!”
薄郎君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却不容违抗。
“是!”wWW.ΧìǔΜЬ.CǒΜ
冯跃不得不遵命行事。
“可是……”
罗娇娇反身回到屋内,走向榻前想说服薄郎君。
“皇后会查清此事的!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薄郎君拉着罗娇娇的手道。
“难道夫君怀疑是皇后所为?”
罗娇娇突发奇想地坐在了薄郎君身边低声询问。
“好了!别去想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薄郎君轻轻地将罗娇娇揽在了怀里。
“我们早些回平城吧!”
罗娇娇倚在薄郎君的怀里道。
“好!等我的身子稍稍恢复一些,我们就去同太后说!”
薄郎君低头亲了一下罗娇娇的额头。
“嗯!这是姜玉送来的药丸!”
罗娇娇走到几案旁将那小药罐子捧给了薄郎君。
薄郎君打开罐子捏了三粒药丸放入口中咽下了。
罗娇娇给薄郎君到了一碗水,侍候他喝了些。
“去看看孩子吧!我再躺会儿。”
“好!”
罗娇娇扶着薄郎君躺下了。
薄姬一脸愁容地抱着小文吉发呆。
罗娇娇走进殿内给她施礼时,她才回过神来说:
“免了!过来坐吧!”
罗娇娇抱过孩子给他哺乳。孩子吃饱后甜甜的睡着了。
烟儿抱着孩子去了内室。薄姬这才缓缓开口道:
“看来宫里并不太平!等昭儿好了之后,你们就回平城吧!”
“那您……”
罗娇娇的心里一暖,顿生不舍之意。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有皇上不是么?”
薄姬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她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然后给罗娇娇舀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要不您也随我们一起去平城?”
罗娇娇天真地道。
“傻孩子!哀家要是走了,皇上怎么办?”
薄姬望着罗娇娇摇摇头。她在心里暗自叹道:
“这孩子的确不适合宫廷生活,还是让他们早些回平城的好!只要他们平安快乐,我也就安心了!”
“太后!”
罗娇娇搂着薄姬的胳膊,将头靠在了她的身上。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一般的安稳和感动。
午后,罗娇娇将薄姬对她说的话告诉了薄郎君。
薄郎君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这番罪总算没白捱!”
皇后也不负众望,总算查出了一丝端倪。
黄内侍带人在当天上酒水的一个宫婢的床铺里找到了一瓶毒药。幸亏那毒药性不烈,否则薄郎君绝对没有生还的道理。
婢子听说在她的屋子里搜出了毒药,遂跳井自尽了。
随后,皇家卫尉队又在她妆匣的夹层里发现了她与匈奴探子传递消息的小竹筒和一块白羽令。这就证明了她是混入宫廷,为匈奴人打探消息的探子。
“可你已经不在朝为官,她为什么还要毒杀你呢?”
罗娇娇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她也许是想让我们与长公主两败俱伤,以此使皇上忧心吧!”
薄郎君坐在榻上接过冯跃递给他的玉碗抿了一口水分析了一番。
“那么说,这次是我错怪了长公主?”
罗娇娇不禁咬了咬嘴唇。
“或许是吧!”
薄郎君未置可否地道。
皇上和皇后前来探望薄郎君,所说的与姜玉打探得一模一样。
皇上宽慰了薄郎君几句,然后带着皇后去了薄姬所住的长乐宫慈宁殿。
薄姬对皇上道:
“不管结果到底如何?尽快让他们回封地吧!”
“母后能如此通达,是娘舅一家的福气!”
皇上心下稍安。
他经过此事之后,也有此意,只是怕太后舍不得孩子。
三日后,薄郎君的身子已经有了好转。他们带着孩子回到了薄府。
秦离前来探望。当他听说绿姬背主之事后,不禁扼腕叹息。
“倘若当初让她人前来侍奉,想必不会出此祸患。”
“无论是谁,只要有了贪念,便猪狗不如了!”
罗娇娇一想起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就经历了生死之劫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薄郎君说了他打算解散红舞乐班,然后带着家人一同回平城之事。
秦离说他并不想回秦家堡,就与他们一起去平城吧。
罗娇娇听了,心里欢喜得紧。她殷勤地给秦离奉茶,使得薄郎君心里醋意满满。
临别前夕,太后在宫里设宴。
薄郎君夫妇抱着孩子前去参加宫宴。
太后盛装端坐在皇上的身边。薄郎君发现她阿姊的神情有些倦怠,心里有些不好受,因而酒饮得多了些。
“夫君的身子刚刚好了些,怎么就饮这么多酒呢?”
罗娇娇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拿着帕子给薄郎君擦拭额头的汗。
“阿姊心里不好受!我何尝不是如此?”
薄郎君醉眼朦胧地看着罗娇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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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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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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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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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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