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郎君从未怕过什么!但他望着那黑黢黢的林木,耳边不时传来几声狼嚎、虎啸,再低头瞅瞅怀里睡得香甜的罗娇娇,他的心里有点不安稳了。
疲累的薄郎君虚弱得很,如果这个时候来了猛兽毒虫,他不但无法自保,恐怕还得连累怀里的小人儿。
担心了一夜的薄郎君脸色苍白得很,连唇都失去了血色。
罗娇娇一觉醒来,透过薄雾看到薄郎君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
“郎君这是怎么了?”
“无碍!不习惯在山林里睡觉!走吧!”
薄郎君见日光冉冉升起,便给罗娇娇理了理鬓边的发丝。
“您快躺下!我给你打点野味。”
罗娇娇想给薄郎君弄点好吃的,免得他体力不支。
“别走!我想睡会儿!你不想我被猛兽吃了吧!”
薄郎君说完,困倦地合上眼睑。他实在是太疲累了。
“野兽?”
罗娇娇眨了眨眼睛,不敢离开薄郎君半步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夫君被虎狼给吃了。
坐在火堆旁啃着饼的罗娇娇不时地看着四周。
清晨的山林静谧得很,薄郎君第一次在山野间睡得很沉。
日光透过薄雾浅浅地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抚摸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般的轻柔。
天光渐亮,鸟雀们活跃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在林间欢心雀跃,不时地一展歌喉,唱出美妙的曲调。
薄郎君突然间醒了,躺在大石上却不想动。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大地为铺,穹庐作被的感觉了。他深深地沉浸在了大自然之中,耳边聆听着鸟雀的鸣唱,心生惬意之情。
“郎君醒了!来!喝点水,吃点!”
罗娇娇拿出了自己晒制的肉干。
薄郎君嚼在口中,吃得很有滋味。他的确是饿的狠了,才觉得入口之食格外的美味。
当薄郎君放下腿脚站到地上时,不禁“嘶”了一声。
“你的脚?我看看!”
罗娇娇不由分说地将薄郎君推坐在了大石上,脱下了他的鞋袜。
“水泡?”
罗娇娇心疼地用手触碰了一下。
“疼!别碰!”
薄郎君筋了一下鼻翼道。
罗娇娇从头上取下银簪,用火燎了燎。
“哎!罗小娘!你干嘛?”
薄郎君缩了一下腿脚,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罗娇娇抓得紧紧的,无法动弹。
罗娇娇挑破了薄郎君脚上的水泡,然后从怀里掏出药膏给他涂抹上晾干。
末了,她撕下麻质的内衣边儿给薄郎君的脚包裹了起来。
薄郎君看了看自己的双脚,然后套上了鞋袜。
“你在做什么?”
薄郎君见罗娇娇在用剑割着藤蔓,便皱了一下眉头。
“你的脚还怎么走路?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山野之中吧!”
罗娇娇想编制一个垫子,拖着薄郎君下山。
“脚已经好了!可以上山了!”
薄郎君忍着痛走向了罗娇娇。
“不去了!我们一会儿下山!”
罗娇娇吸了吸鼻子道。
“不行!那我的脚不是白起泡了?”
薄郎君拉住了罗娇娇的手臂,认真地看着她。
“那你得听我的!”
罗娇娇想了想道。
薄郎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大石上坐下来开始打坐调息。
红绡门的屋宇所在的山顶有一棵百年古柏,那里有一片视野开阔之地。
红绡派晋级比试便在那里举行。六门的门主带着众弟子们已经来到了这里。
红日彤彤,山林生辉。
肖掌门与其他五大门的门主端坐在临时搭建的看台之上。
红叶将自己的娃儿托付给了红绡掌门派给她的嬷嬷,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山顶。
肖掌门看到红叶点点头,然后示意晋级赛可以开始了。
柳眉烟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恨意顿生。肖掌门对红叶的格外偏爱,使得她这个红绡门的大弟子心生恶念。
杀了红叶,这掌门之位将来就是她的了!
晋级比赛是从初门到高门依次比试。
比试的规则就是在规定的一炷香时间内,与上一门的师姐弟较量不输既为过关。
晌午时分,比试暂时结束。
午后轮到红叶所在的第三门翠华门晋级第四门的比试了。
红叶匆匆地吃了午饭后,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坐调息,却怎么也提不起内力来。
“难不成……”
红叶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她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她知道此事定是柳眉烟等人所为,心里强忍着愤怒上了场。
第四门的女弟子收了柳眉烟的好处,下手毫不留情。
红叶凭着身法的灵活和凌厉的剑招与其周旋,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一炷香的时间。
“红叶晋级!”
柳眉烟没想到失了内力的红叶居然也能晋级,气得脸色发青。
肖掌门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在当日比试过后将红叶唤道了身边询问。
红叶遂将自己食过午饭后内力尽失之事如实禀报给了肖掌门。
肖掌门急忙抓起红叶的手腕给她探查了一番,然后松了口气道:
“还好!你休息一夜,内力便可恢复了!此事不要声张,我会暗中着人调查!”
“是!”
红叶听了肖掌门的话后,安心地回到自己的铺子上睡觉。
一屋五人,红叶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有脚步声靠近她。
她的眼睛微微地张开一道缝儿,看到一位红绡弟子正慢慢地走近她。
红叶握紧了拳头,想等那名红绡弟子靠近她时再动手。
“天还没亮,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屋门突然被值夜的红姑推开。那位红绡女弟子赶紧将手背到了身后分辩道:琇書網
“弟子见一只老鼠窜到了那儿,所以……”
“是么?”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敢给我看看吗?”
红姑瞪圆双眸厉声喝问。
“扑通”一声,那位红绡女弟子跪在了地上失声道:
“是掌门座下的二师姐让我将这粉末撒在红叶的眼睛里!”
红叶和其他翠华门的女弟子已经坐了起来。她们都不齿那位女弟子的行径,皆对她怒目而视。
“去将罗飞云唤来!”
红姑对掌门的二弟子罗飞云还是比较了解的。她觉得这事儿不该是她做的,所以唤她前来对峙。
罗飞云天没亮就被唤起,心里儿不顺气。
“可知是何事?”
一向性子耿直的罗飞云边走便问红姑身边的小丫头。
“去了就知道了!”
那小丫头可是个机灵鬼。红姑的身边可不要呆笨之人。
罗飞云来到了红叶等人的屋子,弄清了状况后冷笑道:
“你手里的药粉可是我亲手给你的?”
“那倒不是!是福丫说是你让她给我的!”
那位红绡女弟子哆哆嗦嗦地不敢看罗飞云。
“将福丫找来!”
红姑的眉头抟了起来。这分明又多了一重栽赃陷害!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去寻福丫的小丫头回来说:“福丫不见了!”
“谁都知道福丫贪玩,一跑进山里就是个把月不回来!”
屋子里的另一位红绡女弟子开口道。
“发生了什么事?”
肖掌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众弟子赶紧起身行礼。
红姑将事情的始末述说了一遍。
“将罗飞云和她一起关押起来!等比试结束之后,再细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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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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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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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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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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