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得狠啊,他觉着他腿断了。
还有他媳妇。
红着眼:“老爷说清楚?怪霖儿什么?怪他不该去找猫合该他吃下那掺毒的糖葫芦这会儿咱家就该挂白布了是吧?”
人京兆府可说了,里头砒霜的量之大,只一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我、我不是——”
老夫人的茶盏虽迟必到,好歹惦记着是亲儿子,只砸他肩膀。
方阁老唏嘘:“老夫的儿子如此不成才,众所周知的继承不了我的一切,谁还这样的出手歹毒?”
方大人:就感受到来到血缘的深深的侮辱呢。
方阁老就一个儿子,目前孙子也只一个,就是小胖子,不然不会投喂成这样。
接着,方阁老去看小胖子,点着头:“难道他们发现霖儿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方大人:...我存在这世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京兆府没能查出什么来,那个媳妇是被收买的,财帛动人心,一家子动了邪念以为能逃脱,人心,最不可掌控,即便有身契也拦不住卖主求荣。
收买他们一家的是府外的人,根据她说的去找了,全是假的,根本不存在那样一个人。
方家人窝火。
不过这一点可证明,此事与府内无关,但老夫人回府后还是让管家大清洗,能收买一家,就能收买第二家,卧榻之侧,不容二心。
方阁老道:“不过是朝堂上的对手之流罢了,身居高位,免不得应付这些魑魅魍魉。”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有多大权,扛多少险。
这个道理早明白的。
见几人都望着他,点到为止:“皇子们年纪都不小了...”
太子还没立。
说起当今,真是让人不省心,一二三四五六,最大的都二十多了,最小的也十四了,这么多年,还不够他观察哪个勘当太子?
皇子这种生物,不是说你不立个名曰太子的靶子他们就不内斗的,这岗位就注定了他们必须得内耗,这不,年岁大起来,都坐不住了吧。
老夫人沉吟句:“听说,宫里有立中宫的风声?”
这便是当今让人不省心其二了,前头有位皇后,很久以前因病去了,打那之后再没立过皇后,大臣多次请立,都被皇帝以“朕再想想”的理由推却。
方阁老便道:“以前没立,如今更不会。宫里的事不要跟着掺和。”
老夫人双目一立:“霖哥儿差点儿被害死,这仇你报不报?不报,趁早告老还乡你个——”窝囊废。
方阁老:...儿子孙子都在呢。
老夫人:所以没说那仨字。
“当然得报,此事我会派人继续查,你们不用管了,以后家里外头都要万分小心。对了,那个叫做——”
老夫人:“郝灵。”
“对,听你说似乎很有几分真正的本事。”
“可不是,我觉着她肯定第一眼就看出糖葫芦不对才借题发挥,不然霖哥儿身上挂了那么多金啊玉啊,她偏偏去抢糖葫芦?”
“还有她那师傅,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也有真本事。把霖哥儿的平安扣摸了摸,就算出猫在哪儿了。”
“两人都看不上俗物的样子。”
老夫人道:“我让人去打听了,该回来了,你也一起听听。”
去打听的下人进来,低着头将郝灵能打听着的事迹都打听了来,短短半天的功夫,很有效率,其中包括她特别能吃,家里吃完吃邻居,吃完邻居吃楼子的壮举。
一天至少六顿饭。
众人:...
方夫人感慨了句:“这么能吃,可我看那姑娘行动间很是灵巧,一点不笨拙,可见人家是高人。”
糟心徒弟盘不了腿的师婆婆:你眼怕不是要瞎。
总之,现在的郝灵,在方家婆媳眼里绝对顶了光环。
方阁老道:“无论她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或者有什么所图,她救了霖哥儿是事实,咱家必须重重谢她。”
衣摆被揪住,方阁老低头,冲上自家孙子肉乎乎颤巍巍沾着泪珠子的福气脸:“祖父,我要去找灵姐姐。带上雪团。”
呃...只宠孙但绝不爱猫的方阁老:“大夫说雪团不能移动。”
啪叽啪叽,泪珠子滚滚而落,面对恶势力都坚强不落泪的小胖子到底过不了猫这一关。
“呜呜,我知道你们救不了雪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雪团死,它还这么小,还没娶媳妇生孩子,我不能让它就这样走了,我要去找灵姐姐,她一定能救回雪团,呜呜...”
他的璞玉乖孙哟,大手一挥:“去。”
方大人磨了磨牙,觉得一定要找个时间和自家爹好好的、认真的、深刻的、谈一谈孩子的教育问题。
老夫人开始日常夸孙子:“...被那么拽着衣领子,那么长时间,一滴泪不掉的,咱家霖哥儿就是硬气。”
方阁老满意的点头。
小胖子听不太懂,不掉泪,九成多的原因是不疼啊。盐阿郎用了技巧,看着吓人,其实小胖子就是废了废腿力,脖子压根不疼的,他娘早检查过了,一丝红痕都没勒出来。
但他娘就是无比自豪,这换了别的小孩,被那凶人瞪一眼都能哭半天。
她儿子,就是硬气。
老夫人接着夸:“还惦记着雪团,这说明咱家霖哥儿心怀悲悯持之以恒,还勇敢。那姑娘才为难了他,他还敢向她求助。又有眼光又勇敢。”
方阁老再点头,知难而上慧眼独具啊。
三人同时重重点头。
独木难支的方大人:...这不是傻人傻大胆?
再看小胖子,被大人这样夸,我自岿然不动,更显天生宠辱不惊之风呐。
猫奴的一颗心哟,只疼猫都不够,哪里还分得出来给其他人。
在小胖子的坚持下,第二天一大早,方夫人就带着儿子和猫,乘坐了朴素的马车,低调的来三才胡同拜访。
而郝灵一大早又收拾了盐阿郎一顿。
这小子,太能恢复了,旁人肿个腿三五天下不了床,他却是打了鸡血一般闻鸡起舞。
顺便说一句,不知谁家养的大公鸡,非常准时的在天光降临前一刻黎明最黑暗时咯儿咯儿咯儿的叫,又粗又嘎又急躁,上辈子定是个地主扒皮:起了,都起了,都起来干活了——
四时不怠,寒暑不懈。
竟也没人投诉,毕竟都是底层劳苦大众,早起晚收工,多赚几个大钱呢。
盐阿郎在那劳苦功高打卡鸡第一声的时候,嗖的从工地小窝棚窜到郝灵窗户下。
栗书生抱着被子翻个身继续沉睡。
“郝灵,郝灵,快起床,该起来锻炼身体了。”
正屋浅眠的师婆婆转了转头,报应啊,以前你扰人好眠如今也有人叫你窗。又生气,她自作自受活该被吵,可怎么又连累她?这一天天的,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www.xiumb.com
催工,让她赶紧搬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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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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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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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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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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