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豹打了个呵欠,微微睁开眼,眯瞪着狼王。
“你不能在这里逗留了。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若你现在不走,乱时想逃恐怕是不可能!”
“找到蛇窝了?”老豹子倒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样,大开眼界吧。如此巨蛇,百年才得一见啊。”
他绕着夜明珠慢慢转圈,仿佛是无所不知的神灵,卖着关子,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实话跟你们说吧,那蛇原本只是普通的小蛇,真正的祸根是一种名唤‘血果’的植物。它外表看起来如血、如火,汁液却是至阴、至烈。也不知它到底含有什么物质,吃了它的野兽便会疯狂地生长,而神智也迷糊不清、陷入癫狂。总有一日,当巨蛇吃的山羊之类不能满足它的需要,它就会遇到什么就吞噬什么,然后一直长到如同河流一般巨大,危害大地。”
龙刻沉吟道:“豹子,你这不是危言耸听吧?这种故事可不是编来好玩的。”
云豹轻蔑道:“好玩?雪狼,你们是不是藏着个宝贝?”他转而盯着羽沁,接着说:“真心来帮忙,藏着掖着可是不当之举。据我所知,雪峰上囚着一只枯树精——下知百年的枯树精。关于巨蛇和血果的一切,都是它告诉我的。”
“住口!”羽沁怒道,爪子在地面抓出一道道痕迹:“那里是雪族禁地,你怎么上去的?”
云豹依然慢悠悠地说:“这你不用管。你只需告诉他们,我的话——或者枯树精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
几双红彤彤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羽沁,几乎能把她的毛给点着。她只得低头如实道来:“枯树精是确有其物,而且下知百年,但并不是我们将它囚在雪峰的。我们迁到这里的时候,它的根扎入雪峰顶已有百年之久,它恳求我们让它独自呆在峰顶,以最洁净的天灵、地气以及日月光华炼就它纯粹的精魂,不再寄居于枯败的皮囊。作为交易,每年它都会教导我们举行祭祀活动,以保证雪狼领地的稳固。枯树精是绝对不会说谎的,所以,对于血果的奇特能力,我们不可不信哪!”
火融道:“那么,什么巨蛇、血果,你根本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羽沁否认道:“祭祀之外的事,我们从来不问,枯树精也从来不说。至于豹子是怎么到的雪峰,我只能说是我的失职。”她激动得连眼中的黑色溪水也抖出了波纹。
“好了!老豹子,看来只能把你请出去了!”火融走到洞口,看看青灰色的天空说道:“就算天色已暗,你也非走不可。”
云豹哈哈干笑了两声:“早知道挑拨离间对你们狼不管用,尤其是火狼加雪狼,可我还是想试试。既然输了,我也就豁出去了。呃,巨蛇看起来很难对付,却也不是坚不可摧。我想,只要用上一种植物——荆棘,那巨蛇恐怕也只能甘拜下风。”
辛云看看腿上的伤说:“对!荆棘!可是,荆棘的刺,对巨蛇而言还是太小了,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不一定,”希岭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再小的刺,若是刺它个千疮百孔,这疼痛该如何忍耐?”
“而且要狠狠地刺下去,用最大的力气!”羽沁道。
希岭立刻跃出狼王洞,向卫兵们命令道:“在附近搜集荆棘,越多越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前必须回来!”
“是!”卫狼们一声吼,然后安静地各自散去。
辛云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希岭问她:“你要干什么?”
辛云理所当然地答道:“去找荆棘啊。”
“你的腿伤着呢,捣什么乱?快进洞!”
辛云纳闷了:以前什么都让我做,现在却只因一个小小的伤口就什么都不让我做了呢?
希曼看见跟在哥哥后面的辛云摆着一副臭脸,凑过去小声问了问情况。辛云满肚子苦水,然而见大家都严阵以待,并不敢多说什么。希曼心里叹着气,直怨哥哥动不动就冲自己的姐妹发脾气,退到火融身后。
龙刻叹道:“还是欠个至巨蛇于死地的法子。何况荆棘不好操控,虽能伤蛇却也容易伤到自己。辛云,把库存的一些止血药草都调出来吧,希望够用。”辛云领命,行事去了。
半晌,希岭说道:“既然血果是祸根,那蛇洞里满墙的果子也必须毁掉,以免巨蛇长得再大些,也免得别的什么动物吃了它。”
火融、龙刻纷纷点头,听得希曼又说:“想必巨蛇今晚还要出谷猎食,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再到它的洞里去。”
“对,”希岭喜道:“不如直接将荆棘抛入洞里,等那巨蛇发狂的时候,自然能伤到它。”
希曼算算巨蛇出谷又回谷的时间说:“只有半个时辰,应该来得及。”
天刚杀黑,卫狼们都回来了,没找到多少荆棘,仅仅四五堆而已。拖着荆棘回来的卫狼嘴里被刺出了血,却没有谁喊疼。辛云将药草派给他们,嘱咐他们不要张大嘴做会撕裂伤口的动作。
龙刻道:“这里并不适宜荆棘生长,而且刚过完冬天,荆棘更是难找。”
云豹则看着一团刺稍长的荆棘说:“这么长的刺,要是能正好刺入蛇的七寸,就最好了!”
迅速地吃完晚饭,希岭便带着几名卫兵守在谷口。没一会儿,荆棘和药草也到了。
夜色下的落俨谷静悄悄的,像在做什么美梦。月色如水,尽泻谷中,一个个小小的皎银仙子在落叶和青草铺就的地毯上翩翩起舞。月华落在火狼身上,落在火狼眼中,便被那一簇烈火熔化,不见踪影。琇書網
今夜无风,无雨,甚至也没有昆虫的鸣叫,格外地寂静。希岭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细细地听着。许久,他听到了一种蠕动的旋律,自谷中游出。他立刻起身、竖耳,果然有巨蛇嘶啊嘶啊吐着信子的声音。只将军的一个眼神,火狼们便以最轻巧的脚步直奔蛇洞而去。他们用嘴将荆棘拱入那条狭长、黏滑的甬道,再以尾巴把它们扫向洞壁,让它们尽可能地散开来。一切完毕,不到半个时辰。临走,希岭回头看了一眼,想着就凭这点东西,能在巨蛇身上扎出几个小洞。
火狼们嘴里边嚼着药草止血,一边迅速撤离,藏在一处离蛇洞不远的坡上,等待巨蛇归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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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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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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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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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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