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道:“我只是要来告诉你一些关于‘华山论剑’的事。”
李不负道:“请讲。”
东方不败淡淡地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华山论剑一事,于你我二人,不过是场儿戏罢了。”
蓝凤凰此时也将衣衫整理好,靠在窗前,静静听着二人对话。听至此处,她亦不由得一惊。
李不负微微皱眉,说道:“一场儿戏?此事岂非本是东方教主提出来的么?”
东方不败道:“我不作教主之后,偶尔也想要和天下人开开玩笑,这样不好吗?”
李不负道:“生活中若能多些玩笑,那自然也是好的,只是这种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东方不败正色道:“对我而言,这只是个玩笑;然而对于群雄而言,这还是一件关乎天下,系于武林的大事,若方证大师最终胜出,我当然也会助他平息辟邪剑法之乱!”
李不负道:“你果真有破解《辟邪剑谱》的法子?”
东方不败道:“我已想好如何破解,是时也许还需你的合作。”
李不负讶异道:“我的合作?”
东方不败道:“是,此事暂且不提。但有一样事情,我却要问你。”
李不负道:“什么事。”
东方不败道:“风清扬的去处何在?”
李不负道:“我不知道。”
东方不败道:“风清扬的剑法到了何等境界?”
李不负道:“我不知道。”
东方不败道:“你觉得风清扬突破神人,有几成把握?”
李不负道:“我不知道。”
东方不败沉默半晌,忽然道:“我记得咱们以前在学堂里学过一句俗语,叫作‘一问三不知’,你现在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吗?”
蓝凤凰在旁听着,突然有些想笑。
她发现眼前这个东方不败好像真的开始变得会开玩笑。
李不负却不笑。
因为他在思索,东方不败为什么要紧紧追问风清扬的消息。
东方不败接着又问:“那你知道什么?”
李不负道:“我知道他面对我那一刀的时候,同样也不愿意去接!”
东方不败的眼神霍然一动!
“就是你对我劈下的那一刀?”
“是!”
过了许久,东方不败才缓缓叹了口气,道:“那一刀的确是绝世无双的刀法,甚至比起你的这种身法也毫不逊色!”
李不负道:“多谢夸奖。”
东方不败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够将你的那种刀法和身法融合起来,再无分别,刀身相合的时候,你也许就也可以触碰到神人的大门了。”
李不负道:“这二者本就是一体的,何必区分?”
东方不败道:“哦?”
李不负轻轻伸出左手,抚摸着自己束在腰间的“血刀”,说道:“正如血刀虽然遗失嵩山,失落五年,但血刀就是血刀,它还是血刀,我也还是李不负,而血刀总归还是李不负的血刀,不是么?”
东方不败缓缓道:“是的,血刀总归是李不负的血刀,所以刀也总归是身,身也总归是刀。你所欠缺的只是时间让他们团聚而已。”
李不负道:“确然如此。”
这种境界,已是无刀境界的极深层,常人已经难以听懂。
李不负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m.xiumb.com
东方不败道:“你问。”
李不负道:“你问风清扬的事,难道是想要与他一战?”
东方不败道:“这件事不是儿戏。”
李不负神情严肃,他忽已明白了东方不败举行“华山论剑”的目的是什么。谷
而东方不败问完之后,已转身离去,临走时,她又多问了一句:“你那一式刀法也没想好名字吗?”
李不负道:“那一式刀叫‘风雪夜归人’。”
“这名字很好,刀法中亦有诗境。嗯......你若有时间,顺便帮我把那一首词补完吧。”
这句话说完,东方不败已无了踪影。
·········
七月初七。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一日是七夕,蓝凤凰也正是在这一天出生的。
她的父亲是汉人。据说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本想给她取名叫“喜鹊”。
——因为七夕节时,牛郎织女相会,正是对亏了喜鹊搭桥。
但是后来她的父亲不辞而别,然后她母亲又觉得蓝喜鹊实在不是个好听的名字,所以就改成了蓝凤凰。
“凤凰今天居然也满三十了。”
李不负在七月初七起床后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一句。
蓝凤凰气得小跺着脚,说道:“你一睁眼,就说了句我今天最不想听到的话。”
李不负慢慢起了床,笑道:“我正是知道,你今天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就是这句话,但偏偏待会儿你一定会听到很多遍,所以我才提前给你讲一讲。”
蓝凤凰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径直出了门。
门口已有五仙教的苗家女子在等候着,她们会一起行动,为蓝凤凰梳妆打扮。
李不负则起身穿衣,随处捧了口水,漱漱口,便先去大街上溜达了。
街上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少,准确的说,是武林中不认识他的人应当不多。
李不负一路打了许多个招呼,直到走到街角,又瞧见一位全身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
他对这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自从东方不败提出“华山论剑”,李不负也说这一日不可见血之后,已没什么人会遮遮掩掩自己了。
因为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
所以其实不论你是谁,纵然你真的与某个人有血海深仇,也大可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至少在这里是绝对不敢对你动手的。
李不负对这种打扮的人难免会多瞧上几眼,不过他也没有要去摘下这人斗笠的意思。
当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那人却突然自己取了斗笠。
李不负总算看清他的面容,不由觉得有些惊讶。
这人乃是当年追随任我行左右,不离不弃的“天王老子”向问天!
李不负沉声问道:“你今日来此,有何用意?”
虽然他讲过,今日不宜见血,然而他认为,如果向问天表现出半点要破坏此次寿宴的意图,他还是不介意迅速地将这人解决在此。
向问天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来看看大小姐。”
他是来看任盈盈的。当初他和令狐冲、任盈盈一起被软禁在少林寺;令狐冲与任盈盈离开之后,向问天也不知所踪,今时却在这里出现了。
向问天接着朗笑道:“我还知道,今天我出现在这里,不会有人敢追杀我!”
李不负道:“是。”
向问天的仇人一向很多。
向问天道:“还有那场什么华山论剑,老子也是打算去参加的!”
李不负道:“你也练了辟邪剑谱?”
向问天道:“不!我怎会练那些鬼玩意儿!但是我要证明,辟邪剑谱这种邪门歪道,毕竟是敌不过我们这种正宗武学的!”
李不负点了点头,随即走远。
他知道,武林中只要还有这种人的存在,那么《辟邪剑谱》所造成的危害与混乱,就一定会被平息下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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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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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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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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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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