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隆起的驼峰之中,原来便是藏着这一大捧毒水!
黑水激出,满空洒开,笼罩向曲非烟。
“快转过去!”
曲洋瞧见这一幕,慌忙叫道。
而曲非烟的反应更快,早已转过身去,以袖掩面。
嗤!
那毒水飞溅在她衣衫上时,竟发出“嗤嗤”的声音,显然是剧毒异常。
幸好那毒水的并未透过衣衫,伤到曲非烟的皮肉。
曲洋掠至近前,拔出剑来,冷光忽现,飞快削去了曲非烟背上被毒水泼中的衣裳。
“非非,你有没有事?”
李不负和曲洋都围在曲非烟身周,刘正风也走出来,关心地问道:“她没事吧?”
曲非烟呻吟一声,道:“还好,我闭上眼了的。只有两、三滴毒水钻入了我的鼻子里,我呼不出来.......”
她说着,居然幽幽昏倒,慢慢倒在了曲洋的怀中。
曲洋随后又翻了翻她的眼白,把住脉,说道:“她中了毒!”
随即,曲洋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色的丹药,送入了曲非烟的口中去。
“我去翻一翻木高峰身上有没有解药!”
李不负走到木高峰身边,只见他倒在地上,背后是血与毒水混杂的一滩水迹,那毒水与他的血水混杂在一起,颜色可怖,气味极其难闻。
李不负忍住腥臭,用血刀去拨弄木高峰的衣物,寻了半天,却还是未见到解药的踪影。Χiυmъ.cοΜ
仪琳凑了过来,十分焦急地问道:“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我这里还有我恒山派的内服圣药‘白云熊胆丸’,要不要给......”
曲洋打断道:“不可。非非中的是一种怪毒,好在中毒不重,我点住她几处穴道,暂时可以缓解毒性发作。你若用那等疗伤的药一催动她的气血,只怕毒发作的更快!”
仪琳叫道:“那该怎么办呢?唉,都是我不好,不该乱跑过来的......”
而令狐冲则道:“几位不若在此等一等,我师父也颇知一些医毒之理,他若来了,也许可以帮得上曲姑娘。”
曲洋摇头道:“令师乃华山派掌门,我们见面不打杀已算极客气了,他又怎会出手相救?”
令狐冲道:“可是我的性命也是你们救下来的......”
曲洋依旧摇头,忽转过来对着李不负说道:“三月之内,非非的毒应当不会让她致死,但在这三月里,我们须得寻到一位良医替非非医治!”
李不负道:“曲大哥可有什么人选么?”
曲洋道:“武林中有一位叫作‘杀人名医’平一指的大夫,他的医术高明,必可解得此毒,然而这人规矩太多,非要为他杀一人,他才肯医一人。”
李不负道:“他在何处?我们去寻他便是!”
曲洋道:“我们先去找他,再去为他杀人,一来一去,时日颇长,要是他不愿医,更是无人能求......我们若能先去寻得‘圣姑’,让她替我们去请平一指就好了.......唉,只是此事颇难。”
李不负道:“圣姑?”
他耳朵一动,隐隐听得有人朝着这边而来,于是道:“咱们先走,换个地方说话!”
······
四人又回到先前的瀑布之旁,寻了隐蔽处躲藏。
曲洋抱着曲非烟,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息道:“你与刘贤弟都已受伤,我若去寻圣姑,你们便不能去江南寻我那位老友;若我去了江南,非非又不能......”
他纠结了半晌,始终唉声叹气,似乎很难想出一个万全之方来。
李不负忽然道:“曲大哥,你若信得过我,让我将曲小妹带去见那什么圣姑,去求一求她便是。”
曲洋道:“圣姑在日月神教中地位极高,哪里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圣姑自幼丧父,脾性有些古怪,时而善良,时而狠辣,然而你若要去......”
李不负道:“我深知求人最难,但也无非‘投其所好’四字,让圣姑先替曲小妹治毒,咱们再去为她做事便是了。”
曲洋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说道:“投其所好,说得极妙。你若要去,只有带上我与刘贤弟呕心沥血,搜古创今而作出来的《笑傲江湖曲谱》才有可能求得动她!”
刘正风动容道:“那位圣姑也是乐道中人?”
曲洋道:“正是!”
刘正风道:“那咱们将《广陵散》的曲谱拿与她便是。这曲《广陵散》虽未必及得上咱们合奏的《笑傲江湖》,但名气之大,却胜过太多。”
曲洋苦笑道:“我何曾想将咱们费尽心血创作的曲谱拿去求人?只是若拿《广陵散》去,借花献佛,便显得太无诚意,也太不尊敬圣姑,若将她惹火了,后果便不堪设想!”
听他言语,这位“圣姑”并不是太好相与之人。
刘正风也叹道:“我能苟得性命,其实已是万幸,曲谱送她也便送她了吧!”
曲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部曲谱,郑重地交到李不负手中,道:“此次一去,请千万莫惹圣姑生气!我曲洋感激不尽!”
李不负接过曲谱,放在怀中,道:“圣姑所居何在?我明日乘上匹快马,便去找她。路上注意一些泰山派和嵩山派的人,应当便不会有事了。”
这一次“金盆洗手大会”过后,李不负先杀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又斩了泰山派的天松道人,与两派已是结下不解之仇。
只是好在他名义上依然是维护衡山派的人,且并未与魔教有太多的沾染,倒也还稍稍能在武林中立得住脚。
刘正风道:“你的伤势?”
李不负道:“那倒不算太打紧。”
他修行的是神照功,疗愈内伤比起常人快上不知多少倍,何况他受的伤本没有特别重。
曲洋想了半天,才慢慢说道:“圣姑近些年已不在黑木崖常居。洛阳绿竹巷的绿竹翁通晓琴音,与圣姑关系颇佳,你去洛阳找一找,若能找到绿竹翁,你便说你是给圣姑献曲谱而去的。他也许会指点你一条明路。”
李不负问道:“若我找不到圣姑呢?”
曲洋道:“那么你只能立即改了方向,再去寻平一指了。他在开封府,离洛阳也不算太远。”
李不负又问:“平一指若也不肯医呢?我还可去寻谁吗?”
曲洋仰天长叹一声,道:“你便来江南寻我吧。是我未能照顾好非非。”
一夜无话。
第二日,李不负便买了匹快马,带着曲非烟,飞快地往洛阳城赶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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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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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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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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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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