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上午的鉴宝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麻布衣衫的年轻男人走到了舞台上,此刻舞台上来鉴宝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看了看台上的几位专家,只有陈启渊那里刚刚离开一位持宝人,于是他走了过去,拿出了盒子里的一件东西,放到了陈启渊的桌子上,顿时,陈启渊的眼睛瞬间放大,他急忙带上自己的眼镜、手套,仔细的端详起,面前的这件瓷器,这是一件非常珍贵的瓷器,因为......它是一件世间少见的窑变器!
“好东西、这真的是一件好东西,小伙子,你这是刚刚入手的还是打算出手的啊?”
陈启渊惊叹的语气立刻吸引了其他几位专家的注意力,世间珍宝这些收藏家们自然都爱,听说有珍品,大家的目光便全都被吸引了过去,方程自然也不例外,他这面给一位持宝人的证书上刚刚盖好自己的名章,眼神就飘到了陈启渊桌子上的那件瓷器上了,那是一件白色底釉、上面带有青绿色纹饰的坛子,青绿色的纹饰自然、流畅且融于白釉,上面还带有冰裂一般的细小纹饰,很是漂亮!
“老师,我是要出手的,寻思着在出手前找您开具个证书,这样也更容易出手!”
年轻人似乎有些腼腆,小声的回答着陈启渊的问题,
“陈老师,这件瓷器的色泽很特别啊,是有什么来历吗?”
看陈启渊激动的模样,钟成志好奇地开口问道,
“这只瓷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窑变器!”
陈启渊啧啧称赞道,
“窑变器?”
钟成志显然对这些不是很懂,
“所谓窑变器,就是指瓷器在烧制的过程中由于窑内温度发生变化而导致其表面的釉色发生不确定的自然变化,这是偶发性的!最开始古人烧制素色瓷器时,其表面的釉色偶尔会发生不规则的颜色改变,而这种釉色的变化会导致两种结果,一个是窑病,一个是窑宝!顾名思义,窑变若是是瓷器表面出现裂口、或是釉色暗沉,那便是失败的瓷器即为窑病,但若是窑变形成的颜色、纹饰自然又瑰丽,天然奇色、光怪可爱,那便是窑宝,这种窑宝是可遇而不可得的!”
陈启渊一口气将窑变器的成因和由来讲了出来,他的表情激动,眼神中充满了惊艳,看来他真的是非常喜欢这件窑变器,没等众人有所反应,他又继续说道,
“这是一件典型的北南宋官窑的作品,南宋官窑所烧制出的瓷器釉色一直以月白色为上、粉青次之、米黄又次之,釉内常有冰裂、蟹爪等形状的细小裂纹!宋官窑的瓷器大都紫口铁足,紫口是因为使用的是紫黑土烧制的胎体,而铁足就是说足跟露胎处多为铁黑色,并且不加任何的修饰既粗糙也没有底款,这只白釉坛底部正是这样!而且这只白釉坛的胎质如同古代的笔砚一般,如同用砂纸打磨之后一般细腻滑润,这也是宋代官窑的一大特征,釉质清明玉润、有光泽感,略微显得透明,釉表面还有一些点点发黄或发蓝的斑点,这正是由于釉中含有玛瑙的缘故,非常漂亮!”
说完这些,陈启渊看向这件瓷器的主人,犹豫了半晌,但还是轻轻的开口道,
“年轻人,这件瓷器,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看样子他是真的想入手这件窑变瓷器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专家也是可以作为买主入手古玩的,
“这......”
年轻人脸上立刻现出为难的表情,
“这是我替父亲来让大师掌眼的,我需要先问问家父的意见!”
“好好好,你问,你现在就问!”m.xiumb.com
陈启渊的样子惹得其他人阵阵发笑,方程也是第一次见陈大师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年轻人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陈启渊就一直盯着面前的白釉坛啧啧称赞,年轻人打完电话便走了回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腼腆的对陈启渊说道,
“陈大师,我父亲说了,若是平日里这物件儿没有一千两百万他是不卖的,但既然是大师您想买,就一千一百万,不还价!”
“一千一百万......”
陈启渊看了看面前的白釉坛,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值,我买了!”
话音一落,几位专家不由得都站了起来,一千一百万的臻品,大家都想近距离观摩一下啊,方程听了这价格也不由得站了起来想凑近看看这件瓷器,他没有想到这宋代的窑变器居然这么值钱!可随着方程渐渐靠近那只白釉坛,他却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他感觉不到这件瓷器上面有丝毫的灵气,
“假的?”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一千一百万,怕是会输了陈启渊的老本啊,他不由得看向那件白釉坛,可仔仔细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他也没看出有什么破绽,这件瓷器身上的每一个特点都符合宋代官窑的特点,可它就是件假的,单手没有破绽方程就难以开口,一时之间他的心里真的有些着急起来......
眼看着陈启渊已经跟年轻人谈好了价格、拿出支票本准备付款了,方程再没有时间想得太多,他只能拼一下了!于是方程看准时机,见一旁的钟成志肥胖的身体正往自己的前面挤,估计是也想一睹这“臻品”的芳容,他便好似不经意的往前一凑,正巧赶上钟成志刚刚挤到自己的前面,他这么向前一冲,就把钟成志圆滚滚的身体撞到了陈启渊的桌子上,那只所谓南宋的窑变白釉坛晃了两晃便垂直的向地面砸去,
“咣!”
一声清脆而且响亮的破碎声,那只白釉坛命丧黄泉,看着摔在地上碎成几块的白釉坛,陈启渊和年轻人不由得同时张大了嘴,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但是方程看得出来,陈启渊是真的心疼,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惊讶多过心疼,他随即便明白了一切,举步上前蹲了下去,看向白釉坛破碎的裂口处,
“咦?胎体不应该是紫黑色的吗?可这紫口里......怎么是灰白色的胎呢?”
他发出了一声致命的疑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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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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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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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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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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